第5章 低溫末世

拍門聲，叫罵聲持續不斷地從門外傳來，吵得魚冬冬腦袋「嗡嗡」作響。烏冬受到了驚嚇，一下子鑽進了床底躲了起來。

打了服務台的電話，簡單說明了一下情況。服務台表示馬上派工作人員上來處理問題。

不一會，拍門聲停了下來，應該是工作人員上來了。服務台打來電話，請魚冬冬開門一起處理一下這件事。

「就是她！打人，還讓貓抓傷我兒子，大家看看，我兒子的手都給抓出血了！」說著就要撲上來抓打魚冬冬。

魚冬冬往後退了了一步，嘲諷地看了她一眼，「你的200塊是美元？我不願意讓你借住，你就演起來了？是不是你兒子手賤去抓我家貓？」

「抓你家貓怎麼了？小孩子喜歡貓摸一下，一隻畜生而已。你要不就把房間讓出來，要不就賠醫藥費，不然跟你沒完。」中年女人叉著腰，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

「畜生也比你兒子金貴，房間和醫藥費你都別想。」魚冬冬轉頭又對工作人員道，「你們看看怎麼處理這個事情。」

「一看你就是個小|騷|貨，年紀輕輕不學好，做小三，呸！不然哪有錢住這麼貴的酒店，還養畜生在酒店，我要投訴！」話音剛落，女人的兒子衝過來，拿著一個不鏽鋼保溫杯朝著魚冬冬砸過去。

魚冬冬見狀，身子一側，伸腳一攔，小男孩跑的快一下停不下來，被勾了個狗吃屎。這孩子在家嬌生慣養哪裡受過這種委屈，一時間放聲嚎啕大哭，「我要打死你……嗚嗚嗚……」

女人掙開工作人員，瘋了一樣衝過來，扶起兒子。扶起一看，口鼻都是血，混合著眼淚和鼻涕，非常埋汰。

「畜生！小孩你都打，你這個畜生……」站起來要去抓魚冬冬的臉，工作人員及時拖住了。

「你不得好死，我兒子要是有個好歹，找你索命！」工作人員托都托不住，這女人故意地將身子向下發力，就差躺地上打滾了。

「找我索命也得你兒子變成鬼才行。你老公是不是找了小三不要你了，看誰都是小三。我是看你年紀大了，不跟你計較。」

「你……你個賤人！看我不打死你！」

狹長的走廊上擠滿了人，這大冷天的，也沒什麼娛樂項目，圍觀的人一個個卯足了勁往裡擠。

「你們去調監控吧，這種潑婦有理也說不清。」魚冬冬生病剛好，實在沒有力氣跟著女人糾纏。

這女人一聽要調監控，急了，本來自己就不佔理，這監控調出來就更占不著便宜了。身子往下一墜，豁出去了，躺在地上哭鬧起來，嘴裡喊著，「欺負人啊，這母畜生打我母子都沒人管啊……」

最後還是保安經理上來，對這對母子說，再這樣鬧下去酒店不收留他們，讓他們走。

一起去監控室調取了監控視頻，這場鬧劇才算收場。

酒店也不會真趕他們出去，協調著給他們換了一個樓層，小男孩也只是磕到了鼻子和嘴，看著嚇人，沒什麼事。

回房間的路上遇見了個熟人，是原主媽媽同村的一個遠房親戚張新泉，按輩分還得喊魚冬冬一聲姑姑。原主媽媽還在世的時候，年節回去還有相互走動，後來外公、外婆、媽媽相繼去世，原主每半年還是會回去打掃一下鄉下房子，祭拜一下長輩。

張新泉的意思是，問魚冬冬要不要一起回鄉下，他在城裡打工也沒有房子，都是租房住，到鄉下父母有存糧，吃住肯定比這人擠人的地方方便。

他和同村、隔壁村的5個人來酒店的比較早，運氣好訂到了一個12樓的標間，不用跟著擠在走廊。可是人多吃喝拉撒也不方便，這下一停水，上廁所都成了了難題。

兩人互加了微信，遲點給答覆。

魚冬冬坐在沙發上，考慮著要不要一起回鄉下，酒店裡人滿為患，能支撐多久還真不好說。

頭頂上的吸頂燈，閃了一下，滅了。大雪天的傍晚5點，房間一下陷入了昏暗，中央空調也停止了工作，借著外面的天光能隱約看到傢具的輪廓。走廊上的人們也騷動起來，嘈雜地聲音透過房門傳了進來。

原本還有些猶豫要不要回去的魚冬冬，決定還是跟著村裡人一道回去。

魚冬冬：你們打算什麼時候回去？

張新泉：後天，隔壁村的王叔說，這兩天一起到外面買些東西帶回去。

魚冬冬：好，明天我跟你們一塊去吧，我也想買一些東西。

張新泉：那你穿厚實點，我們昨天出去凍的耳朵都要掉了。

魚冬冬：明天幾點出發？

張新泉：九點，太早出去店超市也沒開門。

魚冬冬：行，那明天見。

大概過了十分鐘，頭上的燈閃了閃又亮了起來，內線電話也跟著響了起來。

前台通知住客，電塔被雪壓塌了，造成了停電，雪太大了，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修復。現在用的是酒店的備用發電機，燃料有限，期間晚上23點到早上8點供暖。

燈是亮起來，外面的嘈雜聲卻不斷。

魚冬冬將需要充電的東西都拿出來充電，想著不知道充電寶變大，儲存的電量是不是也會跟著變大，縮小壓縮以後，再變大使用不知道有沒影響。

拿出充電寶，變成單門冰箱大小，開始充電。充電寶屏幕上的進度條變得非常緩慢，看來容量確實變大了。

魚冬冬找了半天沒找到烏冬，窗戶是關上的，烏冬肯定在屋裡。拿出凍干小魚，搖著零食罐，這小傢伙才從窗帘里伸出奶黃色的小腦袋。

餵了貓，又拿出三文魚切了一小塊變成適當的大小，給烏冬吃著玩。魚冬冬買的這一塊魚，切開變大，切開變大，烏冬能吃一輩子吃不完。

這時間酒店不供暖，房間的溫度也低了下來，魚冬冬看了下掛在牆上的室內溫度計，零下19度。室內這個溫度，室外至少零下三十度了。

這個天氣吃火鍋，麻辣燙，烤魚這種又辣又熱騰騰的食物最合適了，介於這些食物的氣味都很霸道，叫人聞見屬於是自找麻煩了。喝了那麼多天白粥的魚冬冬，想想這些，沒出息地吞了吞口水。

挑挑揀揀拿出了一盤棗紅色的紅燒肉，一份雞蛋羹，一份蔬菜。肥瘦相間的紅燒，裹著棗紅色的湯汁，散發出誘人的肉香。勺了些紅燒汁澆在晶瑩的米飯上，拌一拌，讓每一顆飯粒都過上湯汁，這香味讓在寒冷氣候的人食指大動。

一口紅燒肉，一口米飯，時不時地吃上一口黃橙橙又嫩滑的雞蛋羹，多日清粥小菜的魚冬冬感到太幸福了。

晚上9點，門外的走廊依然嘈雜。還有人試探性地，來敲門，敲不開就敲下一間房間。

魚冬冬找來一張酒店的毯子，又找來一個可以移動的柜子變小，搬到門邊蓋上毯子，一同變大，將門堵得嚴嚴實實。

堵上之後，基本隔絕了外面的聲音，安全係數也大大提高，耳根子也清凈了下來。

調了一個8點的鬧鐘，就抱著烏冬窩在被窩裡，胖乎乎的小貓咪抱在懷裡，軟軟熱熱的，簡直就是一個恆溫熱水袋。拿出平板和一杯熱乎乎的芋泥波波奶茶，找了一部關於雪災的電影看，不知不覺間便睡了過去。

「滴……滴滴滴……」

鬧鐘準時響起，奶黃色的小胖貓像模像樣地睡在一邊蓋著被子，時不時還咕嚕兩聲。

魚冬冬簡單地洗漱了一下，同往常一樣，準備解決一下生理問題。由於沒水沖馬桶，裡面黃色的尿液結成了冰，別說上大號了，上小號估計能濺起來。

活人不能被尿憋死啊，魚冬冬有點愁，她有點上不下去。而且還要在這住上一天，屎拉下去沖不走，整個房間都會瀰漫臭味。

「喵……」嬌嬌地一聲貓叫。

原來擋路了，烏冬輕車熟路地走進貓廁所，解決了生理問題。埋好自己的便便，輕盈地跳出來，坐一旁認真的給自己**洗臉。

魚冬冬得到了啟發，拿出一袋貓砂到衛生間，鋪上一張貓用尿墊變大，貓砂倒上合適的量變大，踩踩碎。

烏冬站在衛生間門口，有些好奇地看著主人蹲在貓砂上，魚冬冬在烏冬地注視下，艱難地在貓砂上解決了個人問題。

幫烏冬鏟屎倒是沒什麼心理障礙，給自己鏟屎就有點難了。魚冬冬乾脆就不鏟了，將尿墊四角收收，拿出一個塑料袋裝進去，綁的嚴嚴實實。還嫌不夠，又加了個塑料袋套在外面才算完。

味道還是有些難聞，窗子打開條縫，風呼呼地往裡灌，室內的的溫度一下降了好幾度。

拿了杯豆漿和一個麵包，簡單的對付一下早餐。這些東西下肚，只是個半飽，溫度越低消耗的熱量也越大，等一會還要跟著張新泉他們一起出門。又拿了一隻冒著熱氣的叉燒包出去，變大之後，掰了一半，吃完才覺得肚子飽了。

這裡剛吃完，張新泉那邊也準備好了。

張新泉：表姑，你起來沒。

魚冬冬：……要出發了嗎？大侄子。

張新泉：到地下車庫吧，王叔的車在那邊，今天更冷了去看看還能不能開。

魚冬冬：剛好我的車也在車庫，不過是電車。

張新泉：電車估計是廢了，王叔的是油車。

魚冬冬：一會就知道了，我現在下樓。

張新泉：表姑一會見。

魚冬冬：……

魚冬冬把自己裹的嚴嚴實實，戴上墨鏡口罩，不放心把烏冬放在酒店，只能帶著出去，在包里又做了一些保暖措施。

背上貓包，移開擋門的柜子，打開房門，走廊上經過一夜的發酵，氣味令人聞之欲嘔。

門一打開，門外的人目光聚集過來，有不懷好意的，有羨慕的，有探究的，有好奇的……

魚冬冬目不斜視地穿過走廊，坐著電梯來到負一層車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