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異術組織大揭秘（上）

偉大的德國作家歌德說過，才能是在寂靜中造就，而品格則是在世間洶湧波濤中形成。這是徐飛航最喜歡的一句名人名言。

現在的生活與新宇宙相比仍然充滿了危機和不確定性，但與過去疲於奔命的日子相比可算得上是寂靜無聲了。

清晨起床準備早餐，和蔣小紅一起吃下以後早早出門前往老約翰麵包店上班。微拂的晨風就像溫柔姐姐的嫩手輕撫徐飛航的面龐，徐飛航也沉醉在春風之中，貪婪享受著新鮮的空氣。

到了老約翰麵包店后，工作的氛圍也讓徐飛航感到愜意，和藹可親的老約翰女士就像親人般愛護小輩。徐飛航很願意在閑暇無事時陪老約翰女士交談，這也許就是陪奶奶聊天的感覺吧，如果自己的奶奶沒有在自己出生前離世，大概也是這樣的光景。

這天的生意相比以往還不錯，來購買糕點的居民都和老約翰女士親切地打招呼，可以看出這裡的居民們都很友善——當然除了那個對女孩兒們下手的波西。

在眾多顧客中徐飛航對兩個人印象深刻，其中一個是一位面容姣好的美少婦，她的皮膚潔白如雪，甚至能看清上面細微的血管。老約翰女士稱呼她為瑪格麗特，還一直在問她的新婚生活怎麼樣，這個少婦提起這個話題就一直面露微笑，但總給人一種愁雲慘淡的感覺。

另一位客人很年輕，年齡好像跟徐飛航自己差不太多，他有一頭微卷的金髮，戴著一副鑲金眼鏡，看起來文質彬彬的。唯一不協調的就是他的褲子很寬大，上面的口袋也很多，一點也不符合這個宇宙的紳士風尚，反倒是有幾分嘻哈風格。

老約翰女士說這人也是外來者，叫雷蒙，是來自帝國第二大城市風雷堡的記者，據說來這裡的目的是度假，可是鎮上的人都猜測他是來秘密調查某些大新聞的。

這人看起來就很有錢，至少比鎮上的人富裕得多，他總是會拎著大袋子買走一大堆糕點，幾乎佔了麵包店營業額的30%。

一天就在學習糕點製作和聊天中過去了，老約翰女士照例給徐飛航裝了一大袋糕點，笑眯眯地送別徐飛航。

今天徐飛航擁抱老約翰女士並和她道別後沒有回家，而是按照和肖恩的約定來到了小河邊，此時日影西斜，太陽的光芒由黃變紅，傾倒在河灘上，把肖恩的影子拍得又黑又長。

「很準時嘛！過來吧。」

這條小河其實就是略寬的溪流，水很淺，體態豐腴的肖恩今天換上了一身紗制連衣裙，站在小河對岸。徐飛航聽到她的呼喚后提著褲腳來到了她的面前。

「晚上好，肖恩女士。」

「好好好，今天本來應該是我們的第一課，但是在授課之前我還是要跟你確認一件事，這是一件很嚴肅的事情，請務必認真聽。」肖恩一改前日的輕佻，語氣非常嚴肅。

「請講。」

肖恩右手輕輕甩動，長條形狀的輪廓出現在她的手中，接下來慢慢的有實體浮現，最終一根烏黑色墜著天藍花紋的木質法杖出現在她手中。肖恩向遠處一揮，法杖頂端閃耀的炫目藍光直衝天際，幻化成一幅星光繪圖。

「你也算是個冒險家，遊歷的地方不少，相信你已經知道最基礎的異術體系都有哪些了。」

徐飛航點點頭，他發現隨著肖恩的描述，半空中的繪圖開始產生變化，光點化成了一個由九個球組成的圓環。

圓環旁邊九大基石派系的名稱清晰可見，之前沒聽過名字的，分屬於星屑派系和起源族派系的名稱分別是「星屑造物」和「起源造物」，剩下的都和岳延勇所述一致。

「那麼你自然知道人的潛力是有限的，一個人若想開發出全部天賦必須專精一門異術。然而你修習了『起源造物』的能力，而我掌握的卻是『術式聯盟』的法術，如果你想依靠跟我學習變強，就必須犧牲一部分潛力，你願意嗎？」

「我願意！咱們趕緊吧。」

肖恩有些生氣，她法杖一揮，原本流動的小河瞬間結起了一層薄冰。

「你到底明不免白犧牲潛力意味著什麼？你到底明不明白有異術天賦人的潛力有多寶貴？世界上只有百分之一的人有異術天賦，而這其中又有八成的人只能停留在第一階段沒法寸進！你的天賦就像這條河一樣，用了就會化成冰，雖然停留在你身體里，可是一點都不能動了！」

「這沒什麼，有天賦就已經比沒天賦的人強很多了，我很知足。現在修習異術不光是為了將軍，我自己也有需要嘛……」

肖恩把法杖一甩，半空的光點全部消失，河流也頃刻間恢復了生機，「說良心話吧，之前我本來是想收你為徒，但是在本尼迪克特那傢伙那裡得知你本身就是異術掌控者后我就一點也不想教你了。」

「你可不能這麼擺爛，我這還有任務在身呢！我五年內必須回去，你這麼搞不是坑我嗎？」

不管徐飛航怎麼說，肖恩都不為所動，她變出一把堅冰所鑄的椅子，直接坐到了上面，冷冷地看著徐飛航。

「我只教你理論，絕對不會傳授你『術式聯盟』的技法。對我而言削減你的天賦就好像在掐掉花蕊，我做不到。」

「好吧好吧，不管理論還是實踐，你總得教我點什麼。」徐飛航無奈道。

肖恩思考一會兒，嘆了口氣，重新用法杖在半空變出星火組成的板書，開始為徐飛航講起異術掌控者的本來面貌。

異術，自古以來就存在於世。上古流傳詭異志怪奇談，多半出自該奇異力量。

隨著社會發展，朝代更迭，掌握異術的群體式微，招搖撞騙的江湖術士大量出沒，逐漸讓大家形成異術等於裝神弄鬼的感覺。但是偶爾有真正繼承異術的家族分支，施展「神跡」時還是會讓民眾頂禮膜拜。

帝國和共和國形成之前的那段時間戰火紛飛，世界籠罩在七十餘個國家混戰的硝煙之中，人們為了自保紛紛尋求稀少的異術掌控者的庇佑。那些異術掌控者將異術的奧秘傳授給有天賦的人們，異術又從行將就木的狀態轉而產生了復興之勢。

有人問過那些傳承者，異術的力量不可能憑空產生，那麼它們到底從何而來？

傳承者們均是只有淡淡兩個字——信仰。

這並非空穴來風，也不是聳人聽聞，在這個世界之上也許確實有神明的存在。當人們利用某些特殊手段發起對祂們的祈求時，也許能聽到祂們的回應，而異術掌控者群體，也與這些神靈信仰的教徒高度重合，他們認為是神賜予了他們強大的力量！

「三神議會」，顧名思義，此異術教派同時信仰三位天神，其分別為死亡之神凱魯姆、病痛之神泰拉、瘋狂之神普魯斯。他們認為三神能祛除人世間的一切災厄，幫助人們重建人間天堂。

「荒野教派」的名字更是直接以教派命名，由於這一脈人丁稀少並且行為隱秘，大多數人都對此一無所知，但是肖恩曾經的一位摯友正是隸屬於此教派，他們信仰的是無形無相的自然神。其教義為自然和諧，澤佑萬物。

隸屬於星屑方的「星屑造物」和隸屬於起源族的「起源造物」也都是有神信仰，只可惜作為人類的敵對勢力，人們沒有多少機會去研究他們，更無從得知他們具體的教育內容和供奉神祇。

作為一個堅定的無神論者，徐飛航聽到此處大為震驚，他雖然知道舊宇宙邪門得緊，但內心仍然不願承認這些怪力亂神的東西。他寧願相信那些東西是比人類更為強大的異種生物。

「可是怎麼證明有神的存在呢？呃……我的意思是，至少我從未見過神，如何能感受到他們的存在呢？」

肖恩聽到徐飛航的提問，放下了手中的法杖，她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人與神本就是兩個維度的存在，到現在為止也沒有準確的說法能使得神明一定現身。再說了，我們的『術式聯盟』並不是一個信仰神的組織，所以我解答不了你的疑問。」

這下徐飛航有點摸不著頭腦了，「可是你剛才不是說異術都來自於神力嗎？」

「來自於，但不都來自於。我不是剛說了四個組織嗎？你個龜孫怎麼老打斷我說話，給我認真聽！」

在肖恩的怒吼下，徐飛航只得閉嘴，再次認真聽她的講述。

在此前說的四個異術組織中，人們都認為異術的出現來自於神明的恩賜，但事實證明人類自己的努力也不亞於神明。至少，人類也可以創造異術。

在古老的古典時代，羅馬帝國皇室就開始供養占星師，占星師們觀測天象解讀未來，為皇室成員們趨吉避凶。然而這不是占星師們真正的追求，他們最終的目的是從星空之中汲取源源不斷的知識，理解這個世界運行的本質規律。

這些占星師在漫長的歷史中結成同盟，在羅馬帝國覆滅以後他們也沒有消失。他們的足跡遍布整個歐洲大陸，後來逐漸來到非洲、亞洲，即便在那場大戰結束，大陸板塊變化分成了帝國與共和國兩塊大陸之後，他們也將組織頑強地延續了下來。

這，就是「術式聯盟」！

術式聯盟不求神，不拜佛，他們唯一的信仰就是知識，他們認為只有知識才能客觀地解釋這個世界的一切。只有知識才能讓人們遠離鬥爭和折磨，讓人獲得內心的沉靜。

術式聯盟的成員不依附，也不投靠任何政治勢力，他們在威爾索瑪斯帝國和青玉共和國各建起一座通天高塔，塔內堆滿了千年來積攢的圖書典籍，無數的人們視其為終極樂土，紛紛遠離世事紛擾居於塔內。但也有一些法師為了獲得更多的知識而遊歷世間，只是定期回到高塔彙報。

「哇偶，果然很傳奇。原來你們是無政府主義者，怪不得我那個幫助甲午城的法師朋友會被你們組織視為異類呢……」

肖恩苦笑幾聲，喃喃道：「是啊，我們註定是沒有國家，沒有故鄉的旅人。就像從不曾見過母親的孩子。」

肖恩說起此話，兩行清淚從雙頰流下，臉上寫滿了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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