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互相殘殺

「你這又是何苦？」紅衣紅髮的青年坐在懸崖邊，眯眼望著站在自己跟前的撒旦之女，「跟隨自己的意願做事便是，沒有必要為了你的那個……生母，與自己的至親們決裂。」

「辰翼邪啊……你說的倒是輕巧。」撒旦之女一聲苦笑溢出喉嚨，一個整月了。戰爭紛亂已經持續了一整月。

她的面容上多了幾分疲憊的倦態，雙手無力的垂在身側，竟透出一股子的凄涼悲哀味道。

這不是她該有的氣質。

紅髮青年眉頭聳動，深深的望著她，嘴張了張，似是想要說些什麼，但最終只是化作一聲長嘆。

「現在神界與魔界的這局面，你覺得這樣單獨與我在一起真的恰當？」換了個話題，她突然也變得輕佻起來，倒也毫不在意自身形象了，就這麼把裙子一攬，坐在了地上。

紅髮青年一愣，也是明顯沒想到她狀態變化的會如此之快，隨後倒也爽朗的大笑了幾聲，眉目間也是縱然恢復以往的那幾分想邪肆。

「你都不在意了，我又在意什麼？再者，我本就不屬於神界的管轄範圍。」

她也輕笑一聲，喃喃了句『倒也是』，便閉口不言了。

陰冷的風吹動他們的髮絲，衣衫，只聽得樹木被風吹動的沙沙作響，此外，再無二音。

太寂靜了。

放在以往，在他們相處的時候，絕對不可能出現這樣的寂靜。

只是現在，已經物是人非了啊……

又過一年。

彼此牽挂的兩人終於到了面臨面，真正的互相殘殺的局面。

閻鏡宇所言不虛，那人果然白了雙鬢，面容上是隱藏不住的蒼涼。相較以前，何止看似是老了十多歲？

她的心在抽搐。

但是不能退縮。

「好久……不見？」她聽見自己說出這樣的話，嘴角緩緩勾起高傲又張揚的笑容，眼神輕蔑而不屑。

……這不是她想要說的話。這不是她想要做的表情！

「……確為好久了。」青年怔神，輕語回話。

這番局面，不是她想要的！

不要刀刃相間好不好……喂小子，我們一起逃走好不好？逃到那人世間，廢盡修為，在那隱蔽的桃花源內做一對神仙眷侶好不好？

她很想衝到他的面前，對他說這樣的話。

心中的衝動難以抑制，卻又必須抑制，真難得她竟不會崩潰。

「咚——咚——咚——！」

雙方戰鼓打響，喊啥聲驟然響起，如此唐突。

雙方身後的神兵神將們已經沖向前方奮勇殺敵，唯獨他二人，依舊對立凝望。

悲哀。

深深的悲哀。

「我想啊……我們，也應該動手了不是？」她突然開口，淺笑嫣然，「我們早該曉得，我們總會有毀掉彼此元神的一天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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