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亡國孤女19
紀沉瀾笑的活像二五仔,丞相府下人們已經見怪不怪。
這時小福臉上寫滿了蔥鬱之色慌忙跑到紀沉瀾面前,「公子,老爺叫您。」
紀沉瀾笑意瞬間變得淡薄,淡淡道:「我知道了。」
——
丞相府
正廳
紀丞相搓了搓手中的茶盞,眼也不抬的冷諷道:「哼,你還知道回來。」
紀沉瀾弔兒郎當地雙腿交疊,一副大爺模樣隨意靠坐在側坐上。
「你......」
本想發火,似是想到了什麼紀丞相輕笑一聲,「我也不與你爭辯,你也老大不小了,整日這麼混下去也不是個頭,是時候還找個媳婦管管你了。」
紀沉瀾挑眉,若有所思道:「柳家那位?」
紀丞相一臉八卦,「怎麼見過了?可相中?」
紀沉瀾「砰」的將一側下人剛端上來的熱茶打翻在地。
「你敢這麼對你老子!」
紀丞相正準備掏傢伙教訓一下這無法無天的臭小子,紀沉瀾抬手。
「且慢。」
「打我之前,先看這個。」
他示意小福一眼,小福明了,將手中紙書呈給紀丞相。
紀丞相哼哼著看完,更生氣了。
「你你你,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居然敢貿然把婚退了,你簡直無法無天.......」
紀沉瀾不給紀丞相下一句損罵的機會,直言道:「柳家小姐婚前失貞,同平伯侯之子私通,暗結胎珠,還算計我讓馬匹當街失控,若不是恰好那日洛清泠回京,恐怕我早已成了馬下亡魂,我的好父親,您說這婚事該不該退。」
紀丞相聽完一愣,對紀沉瀾的怒氣立馬轉向柳家那位,和平伯侯那位。
「退!」
「退的好!他一個落魄侯府,當真是欺負我丞相府沒人了!」
紀丞相大跨步就要去找兩人算賬,腳步一頓,轉頭道:「我再去找幾幅畫像,你看著挑,別以為因為此事你就能拖過去。」
紀沉瀾不理會,一轉眼功夫都走到紀丞相身前了,「我的事就不勞您費心了,你要是還不死心,不如再多給自己納幾房。」
他眼神陡然犀利,「反正也不缺這一兩個不是嗎。」
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徒留紀丞相一人在原地被氣出內傷。jj.br>
紀沉瀾來到往日和狐朋狗友常來的酒樓。
江公子見他來了,熟稔地舉杯道:「呦,我們的紀大公子還記得我們啊,來喝兩杯啊。」
紀沉瀾不欲理他,回了一句,「不用。」
頭也不回的上了隔間。
樓下的江公子身旁摟著一艷麗女子,同身旁酒友嘲諷,「嗤,來這種地方還端著副架子。」
「就是。」
「哎我跟你說,這紀大公子啊,八成是不行。」
「怎麼說。」
「嗤,你就去問問這些常來紅袖閣的,他紀大公子來這哪次點過女人,他又不是清心寡欲的和尚。」
「哈哈哈哈,怪不得紀丞相一方妾室接一房的往府里太,原來是怕斷了紀家香火啊。」
將軍府
扶鸞慢吞吞的走回院落,剛踏進門檻,就看到一襲便衣的謝承瑾正端坐在圓桌前,嘴角掛著淺顯的笑意。
圓桌上也放了一籠雀鳥,扶鸞疑惑走上前。
「阿鸞,來,坐。」
謝承瑾見她來了,連忙起身將她拉坐在石凳上。
這一月相處下來,扶鸞和謝承瑾也算是漸漸熟悉了起來,謝承瑾也特許扶鸞可以不必行那些虛禮,兩人關係也有些許融洽。
雖然扶鸞不知道為什麼謝承瑾總是來將軍府找她,但是只要他不用第一次見面時那麼驚悚的眼神看著她,她還是能接受的。
扶鸞問道:「這是?」
謝承瑾將桌上一籠鳥提到扶鸞面前,眼含希翼問道:「喜歡嗎?」
扶鸞不語良久,看了他一眼后,神色平平的對著嘰嘰喳喳的鳥雀道:「喜歡。」
「喜歡為何不笑?」
他喜歡看阿鸞笑。
「籠子里的鳥我很喜歡,但籠中的鳥......」
扶鸞搖了搖頭。
她那時在山中修鍊,見過一根藤精只因喜歡一隻鳥雀,編出牢籠將它困住。
那鳥雀脾性也大,日日自殘,最終還是熬不住了,藤精也只留下了它的一具屍體。
謝承瑾笑意漸漸收斂,他目光聚集在扶鸞幽遠的眸光上。
最終無奈嘆氣,將鳥籠打開,放飛了那隻他親手為她捉的金絲雀。
他不知道阿鸞在想什麼如此憂心,既然她不喜歡,那他也不勉強她收下。
「放了?」
扶鸞有些驚詫,她還記得山中那根藤精不管其他精怪怎麼勸說都不肯放,直到那隻鳥雀死走,似是覺得沒意思了,直接丟棄。
謝承瑾悶笑,語氣中有些無奈,「你不是不喜它被屈著嗎,不喜還不讓朕放了?」
「沒,沒有。」
扶鸞尷尬別過頭。
謝承瑾滿眼笑意地看著她扭過去的小腦袋,昔日從來都是行事果決的君王,如今竟有些有些遲疑道:「阿鸞......」
「嗯?」
他小心翼翼問道:「你,想去皇宮嗎?」
他不知道為什麼今日會問出聽取他人意見的話。
明明自見她第一面起,不就是打著不管她願不願意,也要將她擄進宮私藏起來,只有他才能佔有她的主意嗎。
是從什麼時候起,他堂堂一國之君,居然在一個小姑娘面前變得有些膽怯。
扶鸞果斷搖頭,直言不諱道:「不喜歡。」
去皇宮做什麼,去皇宮又做不了任務,她為什麼要喜歡那兒。
看著謝承瑾的目光也有些莫名其妙,他問她這些做什麼。
謝承瑾掩下眼底的失落,轉頭對她道:「沒什麼,就隨口問問,朕還以為阿鸞會喜歡皇宮的奢華。」
扶鸞給了他一個「我看起來像財迷嗎」的眼神。
謝承瑾看著她可愛的小表情,他心中已經知道該如何抉擇了,也許他不該一味偏執,他更想讓阿鸞開心。
月照掛枝頭,夜深沉如硯墨,薄紙窗后燈火晃動。
扶鸞看著燈火綽約下,身形精健高大的男人竟比紀沉瀾還更顯少年氣息的清雋玉面,周身氣質卻沉穩地與之相違。
此時正捏著扶鸞臉上這一月都長出來的軟肉,臉上寫滿了嫌棄,目光卻不由被其吸引道:「又胖了,看來你在這裡過得挺不錯。」
這一整月,扶鸞都在被洛清泠養豬式的照顧,硬生生讓洛清泠以太過清瘦為由,將她喂得有些圓潤了,能過得不好嗎。
扶鸞無語,「好不好你不都親眼見到了嗎。」
扶鸞現在的心情已經可以說是從崩潰轉變為麻木了。
沒錯,她面前的反派也開始崩了!
本來在原劇情中女配只見過兩面的反派,竟在這短短一個月中,讓她見了三十多面。
還每次都以監督她拿軍機布防圖為由,前來「督促」,說好的不限時日呢。
其實扶鸞也想早點將東西交給他,這樣就可以不用再待在這個只有她一個人在努力的世界了。
葉方舟遷就無奈道:「好好好,是我不會說話,不識趣了。」
他也不氣扶鸞對自己的冷言冷語,他那日確實將她嚇到了。
是他的不對,她對自己不做好態度也是應當的。
其實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著了什麼魔,自那日後,他便寢食難安,日日想著念著,也這麼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