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震驚的推測

其實剛才聽到衙役的回答之時，葉龍便知道災銀不可能是被白蟻啃食掉的，因為失竊的災銀足足有十萬兩之多，若是白蟻啃食，那當年掘地之時，必定會發現有極其龐大的白蟻巢穴以及白蟻群，那樣的數目必定會讓人震驚，而剛才衙役的回答卻是沒有。

但看著他們疑惑的樣子，葉龍便想著將白蟻食銀的事情跟他們說一下，他稍微想了想，隨即說道：「以前在某個地方的縣衙里發生了一件怪事，那知縣在一次檢查庫房時發現，庫房裡的一千多兩庫銀竟然不翼而飛了，這讓他大為驚恐，他隨即派人到處尋找，然而，雖然經過多方查找，但根本就尋不到庫銀或者竊賊的蹤跡。」

「由於找不回那庫銀，那知縣便是罪責難逃，他本已心灰意冷並準備赴死，然而卻聽到值守的衙役稟告，在庫房裡面的牆壁下發現一些發亮的白色蛀粉。」

「知縣帶人去查看之後，隨即讓人將牆角挖開，結果他們在牆角下挖出幾個碩大的白蟻巢穴，而蟻穴內外都能看到有閃閃發光的白色粉末，看到如此景象，那知縣便知道，庫銀必定是被那些白蟻給啃食掉了。」

「一氣之下，知縣便命衙役將白蟻巢穴連同白蟻一併投入火爐中焚燒，燒完其中一個蟻穴之後，他們卻驚訝地發現，那爐底上面竟然出現了一層層白花花銀子，知縣連忙命人繼續焚燒其他的蟻穴，等他們將全部的白蟻、蟻穴都燒完之後，一稱被燒出來白銀的重量，幾乎與失蹤的庫銀相同，此時眾人方才知道，庫銀不翼而飛的罪魁禍首正是那些白蟻。」

聽完葉龍講述的故事，眾人都不禁感到有些驚訝。

「我知道那些白蟻的破壞力極大，樑柱、傢具什麼的都能吃，沒曾想它連銀子也能吃。」盧承平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跟著大人，當真漲了不少見識。」殷三也忍不住感嘆道。

「白蟻有吃白銀的習性，正是如此，剛才我才會問他們挖掘之時有沒有發現大量的白蟻。」葉龍說道。

盧承平扭過頭，朝著庫房周圍的空地看了看，「葉大人，那你覺得當年找不回的災銀會不會是被白蟻給吃掉了？」

此時，剛才回答的兩個衙役也將目光看向了空地，似乎在仔細回想著挖掘時的情景。

葉龍說道：「災銀被白蟻吃掉的可能性很低，畢竟他們剛才回答說，當時沒有發現數量龐大的白蟻群。」

眾人聞言，稍微想了一下也覺得很有道理，畢竟這十萬兩災銀可不是那麼輕易吃完的。

片刻之後，葉龍朝那兩個衙役問道：「當時調查其他涉案人員之時，是不是也對他們的住所掘地三尺地尋找庫銀？」

葉龍心想著，既然他們參與了庫房的挖掘，若是其他涉案人員的住所也要挖掘的話，那麼他們很可能也會跟著去，畢竟那是需要大量人手的。

兩個衙役沒多想便同時應道：「是。」

「那你們在其他挖掘的地方有沒有發現大量的白蟻？」葉龍接著問道。

兩個衙役又仔細回想了一下，其中一個回答道：「好像......當時並沒有發現什麼白蟻巢穴，不過，一些尋常螞蟻的巢穴倒是有發現的。」

聽到他們的回答，葉龍心中基本確認了，災銀並非是消失與白蟻之口。

接著，他朝庫房的方向看了一下，知道庫房裡裡外外都有不少的衙役值守，也不方便進去查看，因此，在跟盧承平閑聊了一會之後，他便帶著秋玉兒和殷三回來按察司。

雖然到布政司的這趟調查走訪並不能讓葉龍發現什麼新的調查方向，但也基本讓他清楚了當時災銀失竊案的始末，在返回按察司的同時，他心中也漸漸清楚了他下一步該如何去調查。

......

按察司，書房。

李茹可抱著不少的案件卷宗走了進來。

「葉大哥，這些就是那些小吏的口供了。」她將卷宗放在了葉龍的桌子上說道。

葉龍將目光看向了她，問道：「茹可，在我去布政司之時，你可曾發覺卷宗上有什麼可疑的地方？」

李茹可想了想，「可疑的地方倒是沒有發現，只是我看了一下他們的口供記錄，發現他們所招供的內容幾乎一樣。」

「幾乎一樣？他們都招供了些什麼、」葉龍連忙問道。

李茹可隨即在卷宗上翻找了一下，之後她將一份卷宗攤開給葉龍看，「葉大哥，你看，這份是太原府知事的口供，他招供說，當時布政司確實只是下撥了兩萬五千兩災銀到太原府衙，而對於魯哲彥說的下撥六萬兩，他是打死都不承認。」

接著，李茹可又從卷宗中找出了一份攤開到葉龍面前，「這份是大同府衙同知的口供記錄，他招供說，布政司下撥到大同府衙的災銀是兩萬兩，而非魯哲彥所說的四萬兩。」

「還有......」

李茹可接著又從卷宗里翻找出了幾份小吏的口供，而他們的口供也都說明了魯哲彥所供不實。

聽到李茹可的說辭，葉龍連忙翻看了一下卷宗，他發現上面記載的內容確實和李茹可所說一致。

雖然葉龍此前也早就覺得問題是出在魯哲彥身上，但此時看到卷宗上面如此詳細的記載，更是讓他確定了心中的想法。

他不禁思忖著，既然問題出在魯哲彥身上，然而當時去搜查他家之時，只是查獲了他所招供的五千兩災銀，若是那十萬兩災銀並非是他貪污，那會去了哪？難道......果真是戶部沒有足額下撥那二十萬兩災銀？

思量了片刻，他心中覺得這個推斷似乎有點太大膽了，畢竟戶部沒有足額下撥災銀，那可是非常大的事情，而當時這件案子也驚動了朝野上下，連三法司都聯合下來調查了，抓了那麼多人，若是戶部的大小官吏有什麼貪贓枉法之事，怎麼能逃過三法司的調查，除非......

想到這，葉龍心中頓時萌生了一個令他自己都感到震驚的推測，只見他一下便坐直了身體，並將一雙眼睛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