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當場社死
說話的正是當朝宰相王盾。
王盾接著又道:「怎麼能憑如此兒戲的方法,就斷定林雋不是修行者?」
歸清真人沒好氣地朝顧月影道:「徒弟,沒聽到有不懂的人在問嗎?」
話里的語氣對王盾這種非專業人士的瞎bb充滿了不滿情緒。
顧月影向王盾解釋道:「修行者自身帶有靈氣,近距離被攻擊時,靈氣會有下意識的反應驅動身體躲避或者進行反擊。」
「剛才幾次,完全感知不到這個人身上有靈氣的痕迹,也感受不到氣機牽引之力。」
王盾卻冷笑道:「可本相聞聽,高階的修行者可以隱藏自身靈氣。如果此人境界比顧姑娘高,也可以藏起自己靈氣,不被發現。」
顧月影倒是沒有反駁,點點頭道:「的確如此。」
堂下觀眾倒是發出一陣噓聲——顧月影是年輕一輩修行者中的翹楚,林雋怎麼能和她相提並論?
不過從道理和邏輯上,王盾所說的,倒也沒錯。
這時歸清真人霍地起身,走上幾步擋在顧月影前面,大聲對王盾道:「依你之見,我和這少年,誰人境界更高?」
王盾倒也乾脆:「那自然是真人境界遠勝。」
歸清真人右手虛壓:「你坐下,我自有道理。」
王盾這才歸位。
歸清真人走到林雋面前,看了他兩眼,冷冷說道:「伸手。」
林雋心道:徒弟都這麼狠,當師傅的一出手,還不瞬間要了我這條小命?
他連連搖頭,把雙手背到身後,打定主意,就算被活活打死,也絕不伸手,口中說道:「我可不伸手,再伸手,手就沒了。」
歸清真人盯著林雋,口氣淡淡地說道:「我數到三,你不伸手,我就打你的臉。」
徒弟不講武德,這個做師傅的也不按套路出牌!
林雋心中腹誹:哪有這麼隨隨便便就打人臉的?
不過他心中也真害怕,這位目光如冷電一樣的美道姑真會啪啪啪啪給自己一頓嘴巴子。
無奈之下把右手伸了出來。
歸清真人卻並沒有打他的手,只是輕輕一伸手,捏住了林雋的脈門。
一股冰冷的靈氣瞬間流轉過了林雋全身經脈。
歸清真人「咦」了一聲,臉上露出詫異的神色,說道:「換一隻手。」
林雋依言伸出左手。
歸清真人又捏住了林雋左手脈門。
又是一股寒冷的靈氣在林雋體內流過。
林雋被冷得牙齒都格格響了幾聲。
歸清真人放開林雋左手,回到位置坐下,若有所思。
顧月影站回到師傅背後,余怒未消地盯了林雋兩眼。
旁聽席上王盾站起身道:「真人,如何?」
歸清真人尚未開口,衛進忠笑笑對王盾道:「王相,今日我在審案,你卻幾次三番擅自發言,是不是要我請你離開?」
王盾氣呼呼地坐下,不再言語。
衛進忠轉向歸清真人道:「真人有何高見?」
歸清真人搖搖頭開口道:「道樹閉塞、氣海坍塌、元陽深埋、宗筋廢弛。」
林雋聽得一頭霧水,卻看見顧月影臉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再一瞥,衛進忠臉上表情也頗為精彩,似乎在強行忍住要想不笑。
他知道這幾句話不是什麼好話就對了。
愣神間,又聽到歸清真人道:「這個人絕不可能是修行者。」
這句話倒是清楚明白。
林雋壓在心裡的大石才算落地。
旁聽席和觀眾席中交頭接耳,開始熱烈討論歸清真人剛才說的幾句話。
「這道樹閉塞、氣海坍塌是啥意思?」
「這還不簡單?就是他體內的道樹是封閉的,開不了靈脈,靈氣也無法在氣海裡面儲藏。簡單說,就是根本不可能修行。」
「那元陽深埋和宗筋廢弛呢?又是什麼意思?」
「因為道樹閉塞和氣海坍塌,導致自身陽氣不能運轉,所以元陽還埋在身體深處,男根只是個擺設,無法行人事滴。」
「啊?元陽都還在,那意思是這位還是童子之身?」
「那可不是嘛!而且可能一輩子都是。」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天閹?」
討論的聲音傳到林雋耳朵裡面,他鬧了個臉紅脖子粗。
自己前世可是一夜間在花徑之中七進七出的歡場驍將,現在穿越到這位紈絝身上,居然成了不能人事的廢物?
前身的記憶里,這位紈絝還是什麼京都勛貴集團紈絝群群主,朝歌城青樓恩客天團榜一大哥。
結果是個處男???
而且還不舉!
就這?
這紈絝的風流人設和實際情況完全是天淵之別……
林雋痛苦地閉上了眼睛,無地自容,尷尬得差點原地用腳趾摳出四室一廳。
場下議論的聲音越來越大,恐怕不出三天,這個爆炸新聞就會傳遍朝歌城,讓他再次登上熱搜榜首。
林雋體會到當場社死的感覺。
他現在倒是寧願判自己個斬立決,乾脆一了百了,省得以後再被萬人目光凌遲。
這邊歸清真人站起身,向衛進忠道:「衛公,如無他事,我就告辭了。」
衛進忠微笑一擺手:「真人請便,有勞。」
歸清真人帶著顧月影向堂下走去,經過林雋身邊的時候,想了一想,停住腳步,臉露憐憫之色地向林雋輕聲說道:「少年,你身藏內疾。一年之內,就會全身癱瘓,恐怕命不久矣。」
說完搖搖頭,帶著顧月影,走下堂去。
歸清真人說話,只有林雋和顧月影能聽到。
顧月影神情雖然未變,臉上卻閃過一絲憐憫之色。
話音很輕,傳到林雋耳中卻如同炸雷一般!
他聽到這個雪上加霜的噩耗,幾乎當場昏厥。
以為天牢開局已經是地獄,其實真正的地獄原來在這裡!
自己穿越的起跑線是癱瘓,終點線居然還是癱瘓!
而且,還命不久矣!
他心喪如死,周圍的一切都已充耳不聞。
該怎麼辦?
我絕不甘心!
我命由我不由天!
老子要逆天改命!
老子要打贏這場和厄運的戰爭!
他目光變得堅毅,也漸漸回過神來。
歸清真人和顧月影在吃瓜群眾戀戀不捨的目光中離去。
衛進忠伸了一個懶腰,飲了一口茶潤潤喉嚨,拿起驚堂木在桌上拍擊了一下。
滿堂寂靜。
衛進忠朗聲道:「審案完畢,林雋無罪,立即釋放。」
說完目光嚴厲地掃視周圍一圈,接著又道:「我話說完,誰贊成?誰反對?」
全場雅雀無聲。
堂下的某個角落,押送林雋來的那群軍士,盡皆笑嘻嘻地看著領頭的那位中年軍官,中年軍官咧嘴笑著輕聲喊了一聲:「分錢了!」
林雋看了衛進忠一眼,衛進忠下巴一努,示意他可以離開。
他鞠了一躬,向旁聽席走去。
就要林雋即將走到父親跟前的時候,突然一陣天旋地轉。
在一片驚呼聲中,林雋臉上還保持著笑容,一頭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