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紫衫龍王
張楚是了解所謂的江湖規矩的。
江湖上，兩個高手之間，如果不是有什麼深仇大恨，一般都不會趕盡殺絕。
比如一向行俠仗義的丐幫幫主洪七公，面對作惡多端的歐陽克，也要看在他叔父歐陽鋒的面子上，饒過他的性命。
不過，這種江湖規矩對張楚無效，他又不是江湖中人。
既然對方下殺手，那也別怪他出手無情。
放在現代都是標準的正當防衛。
張楚忽然再度揚手，無數枯枝緩緩漂浮起來，對準了中年男子。
「他是晚輩，你不是吧？」張楚悠悠道。
「你……」
此時，中年男子臉上浮現出一抹驚駭之色，看向張楚的目光充滿了忌憚。
以他多年行走江湖的閱歷，居然沒能看出對方究竟使用的是什麼武功。
他怎麼也想不到，世上居然有如此駭人聽聞的神功，這得要多少年的內力，才能如此輕描淡寫控制如此多枯枝凌空對敵？
中年男子咬咬牙，飛快地抱起白衣公子，轉身迅速逃走，眨眼間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見此情形，張楚有些無奈。
看來回頭得去學一門輕功了。
張楚將目光投向李莫愁，卻見對方咽了一口唾沫，下意識後退了兩步。
張楚報以微笑道：「姑娘，這麼巧？」
李莫愁臉上擠出笑容，乾巴巴道：「是呀，挺巧的。」
此刻，李莫愁臉上也不禁滲出了冷汗。
雖然剛才張楚不是沖著她去的，但仍然讓她感到了莫大的震撼。
她和中年男子的想法一樣。
這得修鍊多少年的內力？
原本他還以為張楚是一個普通老百姓，沒想到卻是一個不知道修鍊了多少年武功的老怪物。
「剛才那是你的仇家？」張楚笑著問道。
李莫愁老老實實搖了搖頭，道：「不是，只是起了一點衝突而已。」
她頓了頓，又小心翼翼道：「剛才那人，似乎就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中原五絕之一，西毒歐陽鋒。」
張楚愣了一下，隨後心中恍然。
難怪剛才對方喊了一聲『克兒』。
想來那位白衣公子，應該就是歐陽鋒的表面侄兒，歐陽克。
張楚也不在意，搖搖頭轉身就要離開。
「前輩！」李莫愁下意識開口喊道。
「嗯？」張楚停下了腳步。
還是頭一回有人喊他前輩，還挺有感覺的。
「晚輩李莫愁，方才多謝前輩的救命之恩！」
張楚笑著擺了擺手，示意她不用在意。
李莫愁猶豫了一下，道：「不知前輩要去哪裡？」
張楚隨口道：「找個地方睡覺。」
「不知前輩可否帶晚輩一起？」李莫愁試探道。
張楚一愣，他自然不會認為李莫愁是想和自己睡覺。
看這情況，應該是怕歐陽鋒回來找她麻煩吧。
張楚擺擺手，道：「隨意。」
「多謝前輩！」
李莫愁心裡鬆了一口氣，急忙亦步亦趨跟上了張楚。
…………
次日，張楚走出客棧，伸了一個懶腰。
回過頭，發現李莫愁也跟著走了出來。
張楚笑道：「李姑娘，那歐陽鋒應該不會回來了，不知道你有什麼打算？」
聞言，李莫愁先是一怔，然後臉上升起一股落寞。
為了一個渣男，自己不惜叛出師門。
此刻，她深感天下之大，卻沒有自己的容身之處。
李莫愁心裡不由得升起一股茫然。
「回前輩，晚輩也不知道該何去何從。」李莫愁老老實實道。
「不回自己門派了？」張楚問道。
李莫愁苦笑一聲，道：「不瞞前輩，晚輩有眼無珠，不聽師父教誨，錯把渣男當成良人，實在無顏再去面對她老人家。」
張楚笑呵呵道：「俗話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父母和孩子之間，哪有什麼仇恨？你現在回去道個歉，你師父歡喜還來不及。」
李莫愁一怔，半晌才回過神來，沖著張楚行了一禮：「多謝前輩指點。」
張楚擺了擺手。
作為一個現代五好青年，他有心將李莫愁扶回正道。
「李姑娘，長輩都喜歡自己的孩子是一個好人，有出息的人，我建議你平時多行俠仗義，等你闖出名聲，便能讓你師父感到驕傲和自豪。」
張楚頓了頓，又道：「而且，等你有朝一日名滿江湖，也是對渣男最好的報復，不過到那個時候，以你的眼光和境界，估計便瞧不上那等普通男子了。」
聽到這番勸導，李莫愁眼睛頓時一亮。
是啊，若是自己武功高強，達到足以開宗立派的地步，師父一定會原諒自己。
此刻李莫愁心裡全是想著如何重返古墓派，至於陸展元，早就被她拋到了九霄雲外。
就在李莫愁出神之際，張楚已經抬腳離開。
李莫愁連忙回過神來，喊道：「還未請教前輩尊姓大名？」
「浮萍漂泊本無根，天涯遊子君莫問。」張楚的聲音遠遠傳來。
…………
到了晌午，張楚已經坐上了前往臨安的客船。
這艘船是一艘非常普通的客船，船艙里坐著的都是一群普通老百姓。
有窮酸書生，有尋常農夫，有江湖人士，也有風塵僕僕的旅人。
不過，船上有兩人極為特別。
船艙的角落裡坐著一位滿臉皺紋的老嫗，拄著一根拐杖，相貌頗為醜陋。
而她旁邊坐著的年輕少女，雖然看上去身材苗條，但卻滿臉浮腫，看上去極為可怖。
哪怕船艙擁擠，也沒人敢去坐在她們二人旁邊。
不過張楚倒是不在意，一個人佔據了寬敞的座位。
就在他閉目養神的時候，耳邊忽然響起了那位少女的低語聲。
「婆婆，為什麼要坐這種船呀？」
老嫗淡淡道：「為了躲避仇家。」
少女驚訝道：「婆婆你有很多仇家嗎？」
老嫗沒有再繼續回答她。
就在這時，船艙忽然一陣劇烈震動。
緊接著，漫天的破空聲響起！
無數支羽箭傾瀉而來，一時間，船艙里哀嚎之聲大作。
船艙外，一道冷笑聲響起：「金花婆婆，你殺我兄長，竟還敢來江南，莫非你不知道這是我海沙幫的地盤嗎？今日定讓你有來無回！」
兩支羽箭在即將射中張楚的時候，卻見張楚輕輕一擺手，羽箭突兀地停了下來，垂直掉落在地。
不過，此時卻沒人注意到張楚的動作。
聽到外面的聲音，張楚倒是有些驚訝地看向了老嫗。
坐在他旁邊的這位老嫗，居然就是明教四大法王之一，曾經的武林第一美人，紫衫龍王黛綺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