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討要說法

這個時辰，鎮上所有人也差不多關門閉戶，客棧也忙碌著收拾準備打烊。清脆的馬蹄聲，在如此寂靜的夜顯得特別響亮。

吁～

「司老爺？」

馬停在客棧門外，店內人員探頭一看，立即上前不敢怠慢。

「司老爺這是？」

「老闆，聽說今日我家痕兒碎了你不少東西？」

「司老爺嚴重，你看都是一些不起眼的小東西，收拾收拾就好。」

老闆笑著說道，他知道這個司老爺可不比司痕好惹。

司老爺給隨從遞了遞眼色，身後之人便拿出一錢袋子，沉沉的放在了桌子上，聽著渾厚沉甸甸的聲音，想必錢可不少。

「這你可收好啦！」

「司老爺真是體諒。」

「好啦，不說這些，今日鬧劇我多少也有聽聞，還勞煩老闆帶帶路！」

「帶路？」

聽見司老爺這麼一說，這老闆心裡可是明白呀，再怎麼說在這一片也混了好幾十年，見的人多了，聽的話也多了，這什麼人該惹什麼人不該惹，分得清楚得很呀，但他也知道屋內那幾個人也並不是好惹。

「這樣，司老爺坐會兒，我去叫他們，樓道過道又窄又臟，確實不易前往，您看？」

「行，你可別讓人跑啦？」

「放心，你看我這以後還得倚仗司老爺不是？」

老闆說完把店小二拉到身邊，貼著耳朵說了一些什麼話，便離開。

聽到微弱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墨塵從屋內走了出來。

「小夥子，你師父呢？」

「屋內休息，小二哥有事嗎？」

「額，也沒別的事兒，老闆想請他幫個忙，所以叫我來請他老人家。」

「知道什麼事兒嗎？」

婉凝香追問著。

「這，我確實不太清楚。」

這也不怪人家，作為店小二也只是跑跑腿做做工，既然老闆之託，他也是聽從安排。

「走吧！」

「師傅？」

「道長。」

「嗯，既然老闆有請不妨走一趟。」

三人便跟在店小二身後，來到了酒樓，所有的凳子已經翻在了桌面上，大門緊閉只有側門還虛掩著。

正中坐著一位老者，花白之發猶如嚴冬初雪之霜，點綴著僅有的幾縷青絲，臉部和眼角的皺紋，講述著他那些一波三折的滄桑之事。嚴肅的表情讓人覺得不容易接近，身旁隨從神采奕奕直立不動，老闆微笑著正斟茶遞水，毫無半點怠慢。

「喲，道長來啦？」

「不知老闆叫貧道過來所為何事？」

「這……」

司老爺揮了揮手，老闆洞察之後便離開，身邊隨從也一併走了出去。

「道長請坐！」

「請問？」

「額，恕我唐突，鄙人姓司，名俊峰。」

聽到這個名字，坐在另一邊桌子旁的墨塵和婉凝香相互對視，多少也知道這老頭來此之意。

「司老爺這麼晚來此，想必是有重要之事吧？」

「哈哈哈哈，習武之人我就不拐彎抹角，司痕平日有些輕浮，作為父親本因嚴格管教，只怪我忙於公事，對愛徒不敬實屬不該。」

「司老爺言重，年輕人能夠理解，偶爾的犯錯也是在所難免。只是傷風敗節之行為，確實不該呀，作為清幽觀弟子，應當更嚴格要求自己才是。」

「是呀。可這傷是否也過於重了一些呢？」

司老爺的表情有一些微弱的變化，語氣中可是帶著些許的憤怒呀。

「拳腳無眼，貧道認為只要不傷及性命，還是可以原諒的。」

「額？道長此話說得倒是輕鬆！」

「那司老爺認為？」

「我不知道道長什麼來頭，但我也希望你給我一個說法，今日傷我痕兒，且是清幽觀弟子，這個責任追起來，想必你也承擔不起吧？」

「哦？哈哈哈，司老爺你這麼說來我就必須要給你一個說法啦？」

道長緩緩起身，司俊峰目的已經很清楚，無非就是要給自己兒子討個說法，說得不好聽，那就是想把傷他兒子之人給帶走，那可是自己愛徒，豈能說帶就帶？

「別說外門弟子，就算內門弟子，只要做了不道德之事，不光是我，就連我徒弟也可對其懲罰！」

「道長這話可不要說得太滿！你可知禍從口出這個道理？既然這樣！來人呀！」

司俊峰一聲令下，三人立即進入戰鬥架勢，但門口的隨從並沒有進來。

「人呢？！」

「好啦，別喊了，你的人已經見閻羅王啦！」

「你！」

妙齡女子的到來，讓司俊峰不知所措，全身透出著一股邪氣，讓他微微往後退了幾步。而這女子道長並不陌生，正是那晚殘星谷出現的年輕女子。

「這臭道士說得沒錯，清幽觀里，他要說教訓誰就教訓誰，更何況是你那個外門弟子的兒子！」

聽到女子如此一說，司俊峰倒是對面前這個道長有些疑惑。

「敢問道長？」

「清幽觀玄字輩的臭道士，怎麼樣？有能力教育你的寶貝兒子不？」

女子毫無顧忌，脫口而出。

「啊？」

司俊峰這可是萬萬沒想到，這誰不招惹偏偏招惹清幽觀玄字輩，看來以後自己兒子這外門弟子的路不好走呀，甚至有可能從此成不了清幽觀弟子。

「不知姑娘有何憑據？道長你說呢？」

「哈哈哈，名號而已！」

這樣的回答，司俊峰可是在明白不過。

「原來是清幽觀前輩，失禮失禮，小兒冒失，望道長勿怪。」

「要真是怪罪下來，你那寶貝兒子興許不會這麼安靜得躺在床上啦！」

「姑娘你我素未蒙面，老夫也不曾與你結怨，今日姑娘處處針對，還殺我隨從，用意何在？」

「本姑娘就想告訴你，不要為了這些事情浪費時間，要想帶人走還沒輪到你，至於你的隨從？只怪命不好。」

「姑娘如此囂張跋扈，敢和清幽觀道長如此說道，老夫一介武夫，著實也看不過去。」

司俊峰正沒有地方撒氣，加上自己寶貝兒子被清幽觀人所傷憋悶得慌。本想過來討個說法，沒想到卻偷雞不成蝕把米。

這惱羞成怒，二話沒說，單手用力往旁桌桌面一拍，手掌一推，木凳隨著此力騰空飛起，極速旋轉直奔女子面前。

「哼，如此把戲也敢在本姑娘面前班門弄斧？」

女子一個側身輕鬆躲開，順勢單腳一踢，另一個木凳飛向司俊峰。

司俊峰可是所謂習武之人，這點攻勢完全不放在眼裡。一把抓住飛來的木凳，身體在坐著的木凳上一轉，便扔出窗外。不一會就是連續的哐當聲。

「老闆，這裡面？」

「哎，我也沒有辦法，只有待他們打完我們再進去看看。」

「沒想到這臭老頭還有兩把刷子！」

女子撥弄著鬢角髮絲，悠閑坐在桌面上淡淡說著。對於這樣行為，司俊峰可是看不下去，這很明顯是一種赤裸裸的挑釁。

「看來這位小姑娘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啊？」

「哼，棺材我見得多啦，唯有你的還沒見過。」

「不知死活的東西！」

女子一臉的傲嬌和不屑，司俊峰可是被這激將法給激怒，不拿點真本事出來震懾震懾面前這個囂張的丫頭，以後怎能在江湖上立足？

司俊峰話音一落，全身青筋暴起，肌肉不由得變得紮實，衣物也被很明顯的托起。

「你們倆到為師身後！」

道長順勢轉到墨塵和婉凝香面前，同時兩人也往自己師傅身後靠了靠。

司俊峰兩眼一瞪，全身紅光泛起，四周桌椅搖晃，看這架勢是要拆店的節奏。

「嚯，原來是赤煉堂的高手！」

「師傅，赤煉堂是什麼？」

「赤煉堂是中原最近頗有名氣的門派，它融合中原各派武學精髓，自成一脈，派內弟子多少都有些能耐，難怪司痕能入清幽觀外門弟子的選拔。」

「哇，師傅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

「你別忘啦我們師傅可是得道修仙之人。」

婉凝香這麼一說，墨塵並沒有反駁，他知道自己師傅確實厲害，至於為什麼遊歷在人間，那就不知道了。

「這司老爺子功力不可小噓，依貧道的了解，也算的上是赤煉堂堂主以上級別。」

「既然是雜派混合，談不上厲害！堂主又奈本姑娘如何？」

司俊峰被面前的小姑娘如此鄙視，如今不教育一番，以後怎能讓赤煉堂在江湖上立足？

司俊峰全身紅光散發，再收回集聚身體內部，身體一躍，整個人在半空之中停留，四肢蜷縮猛烈顫抖，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沒有半點耽擱。

「哼，這點能耐。」

女子沒有半點膽怯，整個人往後一退，雙手從腰間摸出一些不明粉末撒入空中。道長見勢，抓起身後倆徒弟立即退出房間。別人不知道，但道長可是明白得很，殘星谷之人善用毒攻，這空中粉末必定有毒。

「魅之屏障！」

女子話音一落，粉末所到之處，莫名鏈接，形成一道深紫色的屏障將自己和司俊峰包圍了起來，雖然動作迅速但司俊峰已經做出了攻勢。

只見司俊峰將身子一挺，一道氣流四散，衝擊著屏障，體內赤色之光極快聚於手掌，手掌來回推動，無數赤紅之光向女子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