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太子病危
天啟朝,京城。
夜半,皇宮。
一名御前太監急匆匆的從東宮跑了出來,直奔皇帝寢宮。
「奴才李聯殷給皇上請安!」太監雙膝跪地。
片刻后,帘子後面傳來皇帝威嚴的問詢聲:「太醫們怎麼診斷的?」
「回稟萬歲,太子的情況很複雜!」李聯殷顫抖著聲音回道。
「朕最後給你一次說實話的機會!」皇帝的聲音聽起來十分冰冷。
李聯殷聞言身子一顫,趴在地上接連磕頭:「太醫們說,說……說太子病危,恐難熬過這個冬天!」
帘子后的皇帝聞聲沉默。
偌大的寢宮突然變的落針可聞!
李聯殷跪趴在地上,渾身直抖,但牙關卻緊咬著不敢吭出一點聲音!
也不知過了多久,皇帝威嚴的聲音再次響起:「傳朕旨意,召御林軍統領甘泉立刻來見!」
「喏!」李聯殷聽旨后趕緊起身,直到離開皇帝寢宮很遠后才用袖口擦了擦嘴角被咬破的血跡!
很快,甘泉身穿鎖子甲大步流星地跟著李聯殷來到了皇帝寢宮外。
「末將甘泉給萬歲請安!」甘泉大禮參拜。
「小李子去外面候著。」
「喏!」
「甘泉,朕半夜召你,你可知道是何事?」
「末將不知,請萬歲爺明示!」甘泉抬頭,剛毅的臉上看不出悲喜。
「唉!太子病危啊!」皇帝長嘆了一聲,「從現在起,除了朕以外,不許任何人出宮,違者,殺無赦。太子病危的消息一旦出了皇宮大門,你,以死謝罪!」
「甘泉領命!」
……
洛川王府。
一位長相帥氣的白衣殿下正在自己的卧室里挑燈夜讀。
「稟告六殿下,張鞠敬先生來訪!」貼身女僕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門開,六殿下打了個哈欠,沖著女僕身後的張鞠敬施禮:「見過先生!」
「裡面說。」張鞠敬微微一笑。
「如意,砌茶。」
「殿下今晚在看什麼書?」張鞠敬剛一落座便出言問道。
「先帝留下的兵法札記。」六殿下微笑道。
張鞠敬點了點頭:「可有看不懂的地方?」
「讀書破萬卷,也不如上陣殺敵一次實在!」六殿下看著端茶進來的如意酥胸出神。
「殿下孟浪!」如意放下茶嬌嗔了一句,快步出了房間。
「哈哈哈哈!」六殿下笑得有些,猥瑣?
張鞠敬坐直了身子,似乎對六殿下略帶輕浮的舉動習以為常,他清了清嗓子:「殿下已過弱冠之年,從今晚開始,不必再藏拙了!」
六殿下聞聲一愣,挑了挑劍眉,沒有說話。
張鞠敬揭開茶蓋吹了吹飄在上面的茶葉,裝作若無其事地喝茶,也不再說話。
兩人就這樣靜坐了小半柱香,六殿下這才嚴肅地起身沖張鞠敬微微一拜:「請先生賜教學生!」
張鞠敬放下已經涼了的茶碗,右手輕捻鬍鬚:「老夫夜觀天象,東宮黯然,天朝唯一的繼承人必將隕落!」
六殿下聞言猛地起身:「先生可知這話一出,腦袋便不是自己能左右的了!」
「哼!」張鞠敬冷哼了一聲,「小子這是懷疑老夫觀天象的本事?」
六殿下來回鍍了幾步,這才搖頭:「先生勿怪,只是事情太大,我一下有些不適。」
張鞠敬這才緩和了神色:「天啟朝能從天象看出此事者不過兩人,你得了先機,理當早做安排!」
「先生的意思是?」
「東宮隕落,而皇帝無再生子嗣之能力那是滿朝皆知的,你們這些親王之子便有了機會!」張鞠敬分析道。
六殿下沉思了一下,說道:「的確,我們的父輩都已是花甲之年,而當今皇帝的身子骨不比他們弱多少,誰都沒有資本熬到最後了。」
「不過先生,皇帝既然先有了太子,為什麼後面又沒有兒子降生呢?」六王子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張鞠敬微微嘆了口氣:「皇帝年輕時是痴情種啊,當年得太子之後就讓太醫配了副絕種葯,一是為皇后今後不失地位,能獨領後宮一輩子,二是避免先朝兄弟相殘的悲劇不再發生!」
「可惜啊,天意如此,當年我也是冒著透露天機折壽的風險,苦苦勸諫三天三夜,可惜皇帝那時年輕氣盛,又痴情獨斷,聽不進去,不然我也不會來洛川王府避難,一直到現在。」
六殿下沉思片刻,感慨道:「這葯太醫也敢配,現在墳上的草都怕一人高了吧?不過天威難違,不配也是死。」
「不出十日,京城定會派使臣到四個藩王領地召世子進京,你必須立刻準備,在你五位哥哥之中得到王爺信任,獲取這唯一的進京名額,包括世子封號!」
「先生知道的,我之前一直藏拙,父王對我是不冷不熱,我如何能在這短短數日取得他的器重?」
張鞠敬起身撣了撣身上的灰塵:「王爺也是胸有猛虎細嗅薔薇之能人,你藏拙他豈能看不穿?先機我透給你了,辦法自己想,為師要去休息了。」
六殿下目送張鞠敬離開后,這才撇了撇嘴:「老頭子還挺喜歡磨人!」緩了好一會兒,這才沖門外喊道,「如意,如意呢?如意你睡了嗎?」
……
數日後。
通往各大藩王封地的官道上同時賓士著數騎快馬,快馬賓士過後,留下一道長長的煙塵,好似在預示著沙塵暴快要到來似的。
洛川王府。
洛川王接見完京城使臣后,立馬就召來了他的六位兒子。
「父王,京城使臣這次又是來催納貢的?」大王子趙力嬰滿臉不滿地問道。
洛川王瞥了趙力嬰一眼:「是啊,使臣說皇上今年要加收一倍的糧食,並且限期五日徵收完畢,一月內送達京城糧庫,還不能引起民怨,你是老大,你怎麼看?」
趙力嬰擼了擼粗壯的胳膊:「這好辦,我去收,只要三天,誰敢發牢騷,直接扭斷他的胳膊!」
「匹夫之勇,早晚會讓老百姓掀翻你的轎子!」洛川王訓斥了一句,環視其他幾位兒子,「你們說說看,怎麼辦?」
剩下的五位兒子陷入了短暫的沉思,約莫過了半柱香,六殿下才越過幾位哥哥的身子,踏步上前:「兒願替父王解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