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權柄

「對，當時我因為他把我媽打成植物人很氣，不只是氣的感覺，有種想要把他大卸八塊宣洩憤怒的衝動，然後我記得不是很清楚了，等我清醒過來，已經砍死了他。」徐亦低頭看著桌面，而後把徐汶背後的符揭了下來，直視著他的眼睛道：「想打就打吧，我不想你一輩子都恨我。」

「因為我們一家人，只剩我們兩個了。」

徐汶抬起的拳頭鬆了又緊，緊了又松，最終還是放下了，只是把頭扭過去不再看徐亦了。

「老神仙，先別管我，您看看他這怎麼辦，可不能讓那鬼嬰害了！」徐亦嘆了口氣，對老頭誠懇求道。

老頭搖了搖頭：「他的事很簡單，你的事才麻煩。」

「你說耳邊聽到有囈語，能仔細說說嗎？還有你召喚的『神』的僕從『吹笛手』。」

「可以，但求老神仙解決他的事情，無論您想知道什麼，我一定知無不言。」徐亦起身深深鞠了一躬，這才坐下講起。

「那囈語我說不清，說不出來，不是我們的語言能形容的，更像是咿呀怪叫的音節，但它表達的意思卻很清晰，全都指向一處——『神』。」

「神的偉績，神的威嚴，以及...神的贊詩。」

「贊詩？」

「對，就是讚美神的詩詞，也是祈求神助的祈詞。」

「所以你召喚了『吹笛手』？」老頭吸了口雪茄，拿著雪茄的手放在桌面點了點，道：「那『吹笛手』什麼樣？有什麼能力？」

「我無法確切的形容它的樣子。」徐亦只能把看到的樣子儘可能的敘述，而後在老頭的要求下，讓服務員拿來紙筆畫了個大概的輪廓。

「你竟然能召喚這東西？！」老頭嘶了聲，滿眼不可思議的瞪著徐亦。」

「您知道『吹笛手』？」徐亦連忙問道，能多一點了解這些東西對自己只有好處，畢竟現在這詭異的情況著實令人摸不著頭腦。

「不知道，但我知道，幾千年來，你是第二個能聽到囈語，並且能召喚這些存在的人。」老頭呼了口氣，彈掉雪茄后一口飲盡杯中茶水。

「嗯...還有件事問老神仙...這世界有鬼的話，有輪迴嗎？」徐亦猶豫著問道。

「輪迴肯定是有的。」

徐亦的眼眶微微泛紅，輕聲道：「那......我爸他...還能投胎嗎？」

老頭抬起眼皮，和徐亦對視著，良久，嘆了口氣。

「他已經魂魄被『魙』吞噬，已經魂飛魄散，投不了了。」

聞言，徐亦拿起了桌上那瓶隨便點的白酒，倒了滿滿一杯，一飲而下，而後點了根煙。

三人都沒再開口，安靜了七八分鐘，徐亦抽完煙掐滅，目光幾乎哀求：「老爺子，植物人，您有辦法嗎？」

「這個...說起複雜，但是，抱歉。」老頭眼神複雜的搖了搖頭。

「那您能解決他背上的那東西嗎？」徐亦深吸了口氣，指著徐汶道。

老頭笑了笑，道：「這倒不難，不過...」

「老先生但說無妨。」徐亦笑道。

對方能把鬼嬰嚇跑，足以證明實力。

「我可以幫你保住他性命，但你必須答應我，不再聆聽那些囈語，召喚那些存在！」老頭正襟危坐，神色嚴肅的注視著徐亦。

「我答應您！」徐亦激動的連忙起身鞠了一躬。

「禁·契成立！」

冥冥中，徐亦聽到一道莊嚴宏重的聲音，

但那聲音一閃而逝，猶如幻覺，但多次的囈語讓他知道，那絕對是真實的。

愣了片刻，徐亦選擇不多想。

能保住唯一親人就是他此時的唯二願望，重要性超過他的生命。

聽聞徐亦承諾，老頭頓時眉開目笑，連連笑道：「事不宜遲，吃完這頓飯我就解決了那小鬼。」

徐亦猶豫著開口：「敢問老爺子，我弟背上那玩意，究竟是什麼？」

「別老爺子老爺子的叫，遇到你是緣分，喊我聲老李頭就行！」老頭喜笑顏開，接著解釋道：「他背上那玩意，是怨嬰。」

「所謂怨嬰，便是被墮胎之嬰。」

「萬物皆有靈，人尤之。人未出生亦會誕生靈智。」

「每個生命的誕生，都是來之不易的，修為人更是多世福源，如果一個靈智的生靈，在付出幾百年修為後投胎為人，卻被墮胎，會怎麼樣？」老李頭眯起眼睛，看了眼徐汶。

兩人都打了個冷戰，尤其是徐亦，他看見了那鬼嬰，邪門的很，而且面容有種詭異的猙獰感。

看來是怨氣很大，索命來了！

「所以啊，年輕人不要隨意墮胎，那是折壽的行為！」老李頭搖著腦袋，丟掉指間燃盡的雪茄，又點了支吧嗒吧嗒抽上了。

「那那玩意為什麼會找上他？不應該是找它媽嗎？」徐亦忍不住問道。

「它媽？估計已經沒了，不死也差不多了。」老李頭砸著嘴道：「那玩意我看了，怨氣不小。在沒有解決所有讓它有怨氣的人之前，它每解決一人，身上的怨氣就強一些。」

他彈了下煙灰，又道：「它身上已經有兩條人命了。」

「兩條？」兄弟兩人同時問道。

老李頭點頭：「估計有個倒霉傢伙和它媽好上了，被牽連泄憤了。」

「那咱快點吃，吃完還請李老爺子施展神通收了這孽障...」徐亦連道，卻被老李頭打斷。

「無妨，那玩意跑不掉。還是先說說你的問題。」

老李頭正色，深吸了口雪茄后長長吐出，他那張老臉在煙氣后，竟顯幾分飄然。

「你可知？何為神？神為何？」

「不知。」徐亦茫然搖頭，等著對方開解。

誰知老李頭卻嘆了口氣：「我也不知！」

別說徐亦，懵里懵懂的徐汶都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聽君一席話，如聽一席話。

「我雖不知神為何，何為神...」老李頭也不臉紅害臊，搖著腦袋抽著雪茄，笑道：「但我知道，神跡！」

「神跡？」徐亦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詞，嘴裡也莫名疑惑的重複了一遍。

老李頭正色道：「你也可以叫做，權柄！」

「每一位『神』，都掌控著一道權柄！」

「可能你們對『神』的『權柄』沒有概念。我也沒有很深入的感知，但以我所知，可以給你們舉例做參考。」

「『言出法隨』，不過是『權柄』冰山一角之威。」

「運用『權柄』的『神』，其威無窮，翻手拍滅太陽也是輕而易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