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季同學任重道遠的學習之路
事實證明,人們在情緒激動的情況下說出來的話大多是心裡話,同時,大多也是自己無法做到的事情,所謂的豪言壯語也僅僅是豪言壯語罷了。
季安歌此時感同身受。
他原本是對於自己的散裝英語比較有信心的。
雖說他學習成績不好,英語單詞也沒好好背過幾個,但是他會唱歌啊!
前一世的時候,季安歌作為社會青年,也曾有過背著吉他在大廣場上賣唱的經歷,即使是重生之前,季安歌都有想法去碰一碰直播這一池子水,做一個唱歌直播的網紅。
可惜當他對於主播有了進一步的了解之後,發現單純通過唱歌爆火實在是太難了,可以說是難過登天。
所以他就打消了這個念頭,當然,更關鍵的是他還沒有具體實施就來到了這裡。
季安歌胸有成竹。
他當時學習這幾首英文歌的時候也是兩眼一抹黑。
但是耐不住實在是喜歡,所以就把他們列印了下來,先是硬生生的記住了歌曲每個單詞的發音,然後是一遍又一遍的聽原曲的唱法,技巧,不斷嘗試模仿,最後實現了關掉原唱,打開伴奏。
季安歌抬起二郎腿,一手放在左肩前,一手放在胸前,做抱吉他狀,身體微微前傾,兩眼迷離。
「Lately……I'vebeen~嘶~不對」季安歌輕吸一口涼氣。
不知怎麼的,原本應該非常流暢的歌詞卻怎麼也唱不出來。
「Dreamingaboutthethingsthatwecouldbe」
聽著自己硬生生跟蹦豆子一樣的唱法,季安歌意識到了問題——自己的腦袋記得怎麼唱,身體不會唱了。
英文歌是這樣,日文歌更不必說了。
英語好歹還是知道點意思,日文歌純屬就是標著拼音唱下來的。
也就知道個「哦哈呦」、「哦尼醬」、「daisiki」、以及經典的「亞麻跌」。
那不是完球嗎。
沉思片刻季安歌決定先把英語放一放。
身為一個中國青年,這麼重視外語幹嘛,先把老祖宗傳下來的語言學好再說吧!
季安歌隨手把有英語課本丟開,在自己的抽屜里翻找語文課本。
翻著翻著他發現了另外的一個東西。
九年級上冊,數學課本。
「數學?」
遙遠的記憶突然出現在季安歌的腦海之中。
「老師,我好喜歡數學啊!」
稚嫩的聲音穿梭在季安歌的大腦之中。
「對啊,我小學可是最喜歡的就是數學課啊,我學數學肯定可以。」
季安歌拿出來嶄新的八年級下冊數學書,立馬開始了認真研讀的階段。
「第一章——二次根式。」季安歌頓了頓,咽了一口口水。
「一般地,形如√a(a>=0)的代數式叫做二次根式,√稱為二次根號。」季安歌點點頭,示意自己已經完全掌握了這句話。
「好,我已經學會了,現在我要征戰題海了!」季安歌自信滿滿。
「數學不過如此,看我過關斬將!喝口水的時間就能吧數學分數收入囊中!」
季安歌用胳膊擋住下面例題的答案,然後開始自己讀題。
「例1:當x是怎樣的實數時,√x-2在實數範圍內有意義?」
一字一句讀完,季安歌就感覺自己好像讀了些什麼,
又好像是什麼都沒有讀。
明明都是漢字,可是連在一起他就是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這道題可能是我從來沒有做過這個類型的,我覺的我應該先學習一下做法。」
季安歌成功的說服了自己,把自己的胳膊移開,露出了下面的答案。
「解:由x-2>=0,得
X>=2
當X>=2時,√x-2在實數範圍內有意義。」
季安歌摩挲著自己的下巴,還是有些不解。
「這個題目明明提到了實數,但是這個解答就沒有說道啊,這是怎麼回事。而且這個方程的解法是這樣的嗎?不是應該,兩邊相加相減什麼的。」
實際上作為任何一個初中生,這些基本的數學常識都是不應該有什麼疑問的,既是不好好學,在長期的耳濡目染下,以及數不清的考試中都應該有所了解。
季安歌現在一看三不知絕大部分的原因還是在於他現在的意識不是初中的季安歌,而是混跡了社會十幾年的季安歌,原本就沒有多少的知識全部盡數歸還給了老師。
季安歌又往後翻了幾頁,發現自己缺乏太多的前置知識,根本無法理解這些符號,句子的意思,所以——他放棄了數學。
下課鈴響起,季安歌定定的坐在座位上。
作為班裡的「壞學生」季安歌理所應當地坐在了班級的最後一排,並且享受著單人單桌的愉悅。
這樣的開闊地帶可以讓他在早讀的時候安然入睡,也可以讓他在上課的時候隨意跑神。如果運用地妥當,甚至可以趁著老師板書,一溜煙從後門跑出去,走向自由世界的大門。
平常的季安歌一下課就會跟著朋友前往這一層樓的連廊,那裡是這個年級的不良少年少女的聚集地,經常在那裡高聲喊叫,又打又鬧。
時不時還有兩個男生抱在一起摔跤,惹得周邊眾人圍觀。
季安歌並不想過去,即使是有人剛才叫他一起去,也被他用理由搪塞過去了。
現在在他決定了要好好學習的時候,那些關於「不良」的圈子就應該慢慢的從他的生活里消失,或者逐漸變成邊緣。
季安歌不由自主地看向了楊潔。
小班長下課的時候並沒有離開作為,但是從背側面看過去,她手裡翻得書已經不是練習冊,而是一本彩印的雜誌。
小班長的個子不算特別高,但是165在女生裡面已經是高挑了。
和其他人不同的是,小班長的校服是非常合體的,不像其他同學的校服那樣,又寬大又疏鬆,就比如說是季安歌。一米八的大個子,穿個最大號的校服,然後把整個人都縮進藍色的衣服裡面。潔白的後頸白皙如玉,被墨色的頭髮映的更加秀美。
楊潔突然覺得自己的後頸像是針扎一樣微微刺痛,她縷了下自己的馬尾辮子,不由地向後看去。
掃視了一圈,卻沒有什麼發現,唯一讓人意外的就是那個「壞學生」季安歌竟然意外地坐在座位上,而不是跑出去閑逛。
雖然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認真看書,但是季安歌確實有了一些改變。
要知道平常任何人在下課的時候都有可能在那裡安靜地坐著,唯有季安歌不會。
「希望你是認真的想要學習吧。」楊潔望著那個男孩,心理暗暗道。
楊潔轉過頭去繼續看起了自己的雜誌。
「我愛上一位美若秋陽的佳人,落霞落在她的發梢。」小女孩掏出一個小本本,把這句嬌美的句子記在上面。
「差點就被看見了~」季安歌低下頭,看著數學課本的封皮,心中暗自說道。
他悄悄抬起頭,發現楊潔已經不再看他,鬆了一口氣。
他不是說不敢和楊潔對視。而是因為他當時確實正在盯著楊潔,如果楊潔回頭和他對視,季安歌就會覺得自己被發現了,雖說沒有什麼大事,但是尷尬和羞恥還是有的。
再說了,一個班小時之前才被人家當小孩一樣訓了一頓,季安歌對於楊潔沒有一點點怨言是不可能的,即便是對方說的很對。
也正是因為對方說的很對,季安歌才覺得尷尬的很。
季安歌同學還是很敏感的。
課間就在這個小插曲之中流過,上課鈴叮鈴鈴響起。外邊的同學一窩蜂湧入班級,最後陷入平靜。
「我覺得應該還是語文更重要,數學這個東西需要基礎的,等我把基礎補完了再學」
季安歌掏出來一本同樣乾乾淨淨的語文書,第一頁也是空白的。
「數學英語搞不定,語文我還看不懂嗎?」季安歌從抽屜里的書包摸來摸去,終於在書包的某個夾層里摸出來一根筆。
季安歌沒有怎麼認真讀過書,但是道理他是知道的,不動筆墨不讀書嘛,至於怎麼動筆墨,那就是其他人的事情了。
「藤野先生,魯迅的文章」季安歌裝模作樣的在標題下面畫了一條橫線,表示他已經知道啦,這篇文章的名字叫做藤野先生,還是大文豪魯迅先生的作品。
「東京也無非是這樣。上野的櫻花爛熳的時節,望去確也像緋紅的輕雲,但花下也缺不了成群結隊的「清國留學生」的速成班,頭頂上盤著大辮子,頂得學生制帽的頂上高高聳起,形成一座富士山。也有解散辮子,盤得平的,除下帽來,油光可鑒,宛如小姑娘的髮髻一般,還要將脖子扭幾扭。實在標緻極了。」
季安歌在「櫻花爛漫」下面畫了個波浪線,表示這個詞語非常的好。然後他就遇到了另一個詞語「油光滿面」。按理來說這個好像是個詞語,但是它好像不是好的詞語。
不過季安歌還是在「油光滿面」下面也畫了一條波浪線。
「寧可錯划,不可少划。」
季安歌繼續向下讀,手中的筆也隨著閱讀的進度不斷划動,把那些他認為的好詞好句好段全部都標註出來。
「每當夜間疲倦,正想偷懶時,仰面在燈光中瞥見他黑瘦的面貌,似乎正要說出抑揚頓挫的話來,便使我忽又良心發現,而且增加勇氣了,於是點上一枝煙,再繼續寫些為「正人君子」之流所深惡痛疾的文字。」
文章已經讀完,季安歌翻看著這一片滿是黑筆印的文章,有些無言。
他覺得讀完一篇文章應該說些什麼,他似乎是有一些情感,但是不多,也無法用語言來表達出來,之覺得這篇文章好像是有些什麼韻味在裡面。
思來想去,只能作罷,看接下來的文章。
一節晚自習的時間,季安歌認真研讀了五六篇文章,每篇文章上面都有他的標註,想來哪個老師看到這樣的書都會誇讚一句這個學生學習的認真。
季安歌也覺得非常的滿足,儘管他說不上來他到底學了什麼東西,但是他沒有把這節課給哄弄過去,這讓他不至於對自己「好好學習」的承諾感到愧疚。
黑板上面鐘錶的分針已經接近了十二,班級裡面響起來沙沙沙的聲音。
臨近下課,同學們也耐不住了性子,尤其是走讀生,很多已經開始收拾書包。一個人開始,就會帶動另一個人,隨即整個班級裡面的聲音從沙沙聲變成了各種書籍碰撞桌子,拉鏈拉動的聲音。
「安靜!」清冷的聲音此時似乎蘊含著巨大的力量,只是一聲呵斥就將整個班級的躁動全部鎮壓了下來。
楊潔站起來,掃視整個班級。
這一瞬間,班級裡面噤若寒蟬,無一人敢有多餘的動作,那些把書包背在身上的同學也是悄悄的把書包放下,從抽屜里掏出一本書,生怕被班長大人逮住,成為那一隻出頭鳥。
「如果明天,還出現了這樣的情況,我們就和初三年級一起,晚自習上到十點鐘。」說完,楊潔就坐了下去。
「丁鈴鈴鈴~」下課的鈴聲終於出現,也將冰塊似的班級敲出了個裂痕。
第一個同學輕手輕腳的從座位上離開,隨即整個班級也和其他的班級一樣,由安靜變做了放學的喧嘩。
季安歌一邊感慨著班長大人的權威,一邊把語文書合好放在桌子的一角。
「季哥,走唄,咋這麼慢呢。」
「沒收拾完東西呢。」
說著季安歌跟著兩個朋友一起離開班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