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尋找教授

邱法醫拿出一個皮帶扣，說：「我們在現場發現了這個。」

說完，將皮帶扣放在桌子上。

這個東西大家再熟悉不過了，皮帶扣上面是一個五角星，是出任務或者作訓的時候，大家腰間系著的皮帶上的。

「這能說明什麼？」周彪面色沉重地問道。

「我們懷疑，死者很有可能是張洪。」邱法醫有些激動地說。

「張洪？」一旁沙發上座的李紅軍猛地站了起來，一臉嚴肅，背著手問：「老邱。就憑一個皮帶扣你就說死者是張洪，是不是太武斷了？」

「張洪是誰？」周彪問道。

王明江也很奇怪，這個張洪，好像和邱法醫很熟，要不然對於一個法醫來說，死者是一個陌生人的話，應該不那麼激動吧？

不過，李紅軍的表情也太誇張了，好像受到驚嚇似的，張洪和他又是什麼關係？

就在王明江思慮幾位的表情時，邱法醫率先做出解釋：

「老周，你剛調來兩年，對之前發生的事情不清楚，當時，我還不是法醫，是縣裡面的醫生的時候，就和張洪很熟悉，他是咱們局的老刑警了，也是刑偵隊副大隊，不幸的是，十年前張洪神秘地失蹤了，我懷疑這兩天我們找到的那具屍體非常有可能是張洪的。」

「就憑藉現場找到的皮帶扣？」李紅軍問。

「這個證據顯然不太明顯，聽老邱說下去。」周彪也感到事態有些突然。

「還有骨齡的測算，我們推斷死者在45歲左右，這個年齡也很符合張洪的年齡，然後就是牙齒，張洪的牙齒是有缺失的，這具屍體也是牙齒缺失，再加上警員專用的皮帶扣，所以，我就推斷，有可能是失蹤了十年的張洪。」邱法醫將自己的推斷一一道來。

「當年的張洪是怎麼死的，一直沒有結論嗎？」周彪的聲音沙啞地問。

「失蹤，外出執勤失蹤，一直沒有找到屍體，就按照失蹤處理了。」邱法醫說。

然後，又對一旁抽著煙，臉色憂鬱的李紅軍說：「老李，你和張洪經常打交道，你應該最知道他的情況吧？」

大家都把目光轉向李紅軍。

李紅軍猛吸一口煙說：「我和張洪是老同事了，他做事一直兢兢業業，失蹤前，我記得他是去市裡出差開會去了，後來就再也沒有回來，誰知道他的屍體會出現在墓地里，這，有點不太可思議了，我現在的心情很複雜。」

「張洪的家屬那邊怎麼交代的？」周彪道。

「按照規定，失蹤者沒有參加勞動，工資自然會停發，失蹤兩年後，給家屬發了撫恤金，張洪家四五口人呢，好在他老婆也在上班，日子還過得下去。」李紅軍悠悠地說。

周彪點點頭，又對邱法醫說：「老邱，你整理一份材料，證據一定要再紮實一點，看看能不能請教省會城市那邊的法醫中心。」

「是。」老邱說。

周彪嘆了一口氣：「如果死者真的是張洪，那這件事情就複雜了，他明明是去市裡開會去了，最後屍體卻出現在陳家村的墓地里，一晃都過去十年，其中發生了什麼惡劣的事情，能讓我們的同志死在墓地里，想想都讓人憤怒。」周彪說著，手重重地拍在了辦公桌上：「這個案子一定要徹底調查清楚，給我們逝去的同志有個交代。」

「是。」三人齊聲回答。

王明江看到，老邱的眼睛里閃著淚花，李紅軍表情黯淡無光。

回到辦公室，

他找了一件白襯衣換上，白襯衣領口發黃，袖子口都磨破了。沒打補丁，這已經算是很好的衣服了，又找了一條褲子穿上，褲子是打了補丁的，膝蓋處都工整地縫著兩塊大補丁，看著像現在的工裝風。

出門的時候，不忘記把證件踹到口袋裡。

背了一個黃書包，書包里放著一把雨傘，這個地方是經常下雨的。

還有一個軍用水壺，水壺上有**叔叔的頭像。

這樣看起來，再配上他剛畢業青春激昂的臉龐，看上去挺像一個學生的，一旦走到大街上，就是人畜無害的那種，也是這個時代，隨時遭遇到別人欺負的那種人。

出了門，他有點迷茫了。

師父也沒有一個交代，他該從哪裡下手去找教授。

汴城縣雖然是一個縣城，但在80年代就有六十萬人口了。

在六十萬的人中找一個教授，這怎麼下手？

他有心回去問問周彪，又覺得師父是在考驗他，讓他自己思考。

出了公安局大門，在太陽底下曬了一個多小時，他都是在大街上瞎轉悠。

算是公費逛街了！

不知不覺中，來到了汴河。

汴河兩旁都有不少洗衣服的女人在說笑，她們裹著頭巾，穿著灰藍色的衣服。看上去很一致，沒有什麼色彩之分。

一邊捶打著衣服，一邊聊著天，不時有爽朗的笑聲穿了過來。

「教授，你在哪裡呢？」

王明江坐在樹蔭下的一塊石頭上，中午時間到了，不覺肚子餓了。

這個年代，可沒有滿大街的飯館，你想吃啥都能吃得到。

此刻要是有一瓶礦泉水，再來一個火腿腸泡速食麵就很知足了。

還有時間打兩把王者。王明江不由得回想曾經的美好。

現在沒有了殺時間的機器，除了讀書就是工作了。

要吃飯就得去國營飯館，用糧票和錢一起買才行。

汴城縣老百姓中午都回家做飯，還要休息一個小時，下午才去上班。

至於大型的工廠，有自己的職工食堂，吃的都是粗茶淡飯。

王明江忽然靈光一閃，「這個教授也要是要吃飯的，他該去哪裡吃飯呢？」

他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兒，-趕緊去郵局給師父打電話。

郵局就在不遠處，綠色的招牌很顯眼，旁邊還有一個巨幅廣告牌更加引人注目，

上面寫著：「實行計劃生育是我國的一項基本國策」

這個年代打電話是要去郵局排隊的，王明江交了2角錢，撥通了周彪辦公室的電話。

「師父，我出來轉了半天沒啥收穫，我忽然想到教授會不會出現在國營飯店，要不然他怎麼吃飯？」

周彪哈哈大笑：「你不聲不響地出去了，我還以為你有思路了，用不上我這個師父了。」

「我當時就是出來看看，發散思維。」王明江不好意思地說。

「你仔細想想，他一個外地人頂著教授的名頭來到我們汴城，要吃在哪兒，住在哪兒，其實一目了然的，國營飯店、國營旅館都是重點關注的對象，還有晚上他是不是要消遣，會去什麼地方，如果和盜墓有關，他還有可能回去什麼地方，還有，來汴城的人一般會去什麼地方轉轉，這些地方就是他經常出現的地方，其實，只要他來，不難找到他的蹤跡。」周彪信心滿滿地說。

「我們只要盯住國營旅店，國營飯店，他就跑不了，還有您剛說的消遣，有電影院、有舞會、一般人來汴城都喜歡到汴河轉轉，但是和盜墓有關的會是什麼呢？嗯，難道是鬼市？」他被周彪一點撥，頓時有如神助的感覺。

「你小子這腦袋還是夠機靈的，我一說你就明白了，按理說，我不說你也要知道，你不是對考古學很有興趣嗎？」周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