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釣個大魚

五公里，他跑步用了33分鐘，回到了百墓坡。

這個速度比之前已經是大有進步。

那輛藍白相間的挎斗摩托停靠在墓地旁，太陽已經落了下去，周圍先的格外的凄涼。

王建國和李有志靠在一處避風的地方，周圍，煙頭扔了一地。

「明江，你小子是不是看上村裡的那個姑娘了，這麼晚才回來？」王建國問道。

「明江，你要是能住下來，認個丈母娘我就佩服你。」李有志嘿嘿的笑道。

「真不好意思，我也沒個手機，要不然早打給你們了。」王明江說。

「啥瘦雞？有雞吃就不錯了，還挑肥揀瘦的。」王建國說。當地的發音手和瘦差不多。

「王所，我發現一些情況。」

「還真有情況？趕緊向周局長彙報去。」王建國一抬眼，把煙頭掐滅。「有志，趕緊發車。」

李有志哎了一聲，起身去發動摩托車了，他使勁兒的蹬了好幾下發動桿，車子才著了起來。

周彪忙著去開會，早就走了，臨走的時候還不忘讓王建國他們等著王明江。

要是他不吩咐，王建國他們早就跑回來了。

至於王明江怎麼回來，他壓根記不住。

如果想起來，大概率是會讓李有志再來接一趟。

回到縣公安局，周彪的辦公室還亮著燈。

他剛開完會回來，正在辦公室處理一天的文件。

周彪習慣於早上寫小說，然後一口氣辦公到晚上十來點。

王明江心道，這個年代就沒有996一說，大家的拼勁兒十足。

辦公室只有周彪、王建國和王明江三人，王明江把今天偵查遇到的情況講了一遍。

周彪聽完若有所思，目光望向窗外，窗外有一輪半玄月掛在空中。

「周局長，那個張小偉和閹雞匠八成今晚就住王金鳳家了，要不要我現在帶人控制起來，然後連夜突襲審問？」王建國又點了一支煙。

王明江受不了他的煙味，自覺拉開兩米的距離。

前世的他是個學習狂，不愛運動，患有支氣管哮喘，香煙的味道聞上兩口就咳嗽。

到了這個年代，對香煙依然避而遠之。

不過，這個年代上至高層，下至基層，抽煙是個風氣還帶有互相敬煙的社交功能。

他是躲不掉了。

「明江，你的意見呢？」周彪忽然轉頭問王明江的意見。

王明江也沒啥準備，按理說這樣的會他都是沒資格參加的。

現在，他是線索的提供人，自然是有資格了，但領導能問道他，多少讓他意外。

他想了想，說：「我覺得抓人會打草驚蛇，也許我們可以放長線釣大魚。」

「什麼驚蛇草蛇的，抓住了連他們身後的大蛇都能挖出來。」王建國側臉看了他一眼，他並不覺得會有什麼不妥，他只要抓住人，連夜審問，什麼情況都明白了。然後順著線索去抓他們身後的大蛇，豈不是水到渠成。

「建國這個想法也不錯，起碼我們抓到這兩個人，知道的線索更多一些，如果放長線釣大魚，也許這兩個人一走，就等於泥牛入海，我們什麼也撈不到了。」周彪看著王建國說道。

王建國鬍子拉碴的臉上綻放出被誇讚的笑容。

周彪又看向王明江，「但是明江這個想法，也許能讓我們釣兩條大魚，什麼教授，姚師爺都給他抓了，徹底打掉這幫盜墓團伙。也許我們又什麼也撈不到，

讓人家在我們汴城縣逍遙而過，畢竟，大魚難釣啊！你們都釣過魚嗎？」

兩人茫然的搖搖頭。

「至少，抓到這兩個人，我們對市局也有交代。」王建國補充說。

顯然，周彪對他的方案是滿意的。

「抓兩個小嘍啰去和市局交代，雖然可以這麼干，但不是我周彪的風格，你們沒有釣過魚，不知道釣魚的樂趣，當一個人的釣魚水平能釣上百斤大魚的時候，再釣上個一二斤重的小魚，就沒啥興趣了，當釣上大魚那種成就感是無法用語言體會的。」周彪說這話的時候，眼神里流露的是那種興奮的神色，就好像一個高手遇到了趁手的武器，一個釣者遇到了一片大湖。

「這麼說您是準備要釣大魚了？」王建國略有失望。顯然，周彪並不打算抓那兩個人了。

「你這幾天給我安排幾個熟手，把那兩個人給我盯死了。」周彪說。

「是。」王建國起身道。

「我的要求只有一個，千萬不要讓他們有任何的警惕和不安，我們要查出來教授是誰，來汴城的目的是什麼。」周彪吩咐道。

「是。」

「明江，你最近忙什麼？」給王建國安排完任務，周彪回過頭問一邊的王明江，王明江已經困的睜不開眼睛了，哈欠連天的，趁著他們說話，不斷的打哈欠。沒有辦法，這些老警察都有自己熬夜的獨門秘籍，有的抽煙，有的喝濃茶，有的人兩樣都有，外帶抹清涼油。他這個「過來人」覺得抽煙喝濃茶都有害健康，這個年代又沒有咖啡，只能是乾熬著。

「沒，沒啥忙的，就是打掃打掃衛生，給各部門發發新來的報紙期刊什麼的。」王明江不好意思的說。-

「你以後想往行政方面發展？那你認徐元當師父還是不錯的。」周彪說。

「沒有沒有，周局長，我不打算在行政部呆著，徐科長也說要給我找個合適的師父帶帶我呢。」

「奧！那你以後就跟著我吧。」周彪不假思索的說，其實，他已經想好了，對王明江的觀察也有段時間了，覺得他還可以，人比較踏實，放心，腦子也靈活，又愛讀書，這些都是他喜歡的。

「啊？」王明江沒明白過來他的意思，自己不是每天都跟著周彪嗎，天天打水掃地，經常過來看看，收拾一下辦公室什麼的。

還是王建國明白：「明江，你個傻小子，啊什麼啊，以後周局長就是你師父里，你連個師父都不叫？」

在公安局，老早就有個傳統，新人都需要老人帶的，一般誰帶著你，誰就是你的師父，以後不管你多發達或者犯了錯誤，那個人永遠是你的師父。是師父就有糾正你的錯誤，讓你快速熟悉工作，順利的走上職業化的道路上來。

「師父。」王明江立即站起來，向著周彪敬了一個禮。

「好好。」周彪壓了壓手，表示接受了。

「你小子，有周局長帶著你，以後真的是，有潛力了。」王建國不無羨慕地說。

「我一定跟著師父好好學習，爭取多抓壞人，為國家做貢獻。」王明江道。

「嗯，我們就是要為祖國的發展清除障礙，這個沒問題。」周彪對他的表態很贊同，一點也不落入俗套，讓他對王明江多了些欣賞，這孩子年紀不大，格局是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