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某個夏日，周杭杭穿了件白襯衫，上面綴滿草莓。之所以對此深刻，是李寧說了句：我好想吃她衣服上的草莓。感覺太色太輕挑，以前就反感他，很喜歡打報告。看到大家玩賽車就跑來要玩，還威脅告訴老師，被拒后也真去了。當賽車通通被沒收，他還能來句：誰叫你們不給我玩了！彷彿大家先不仁，他才無奈不義。

有回他開心跑來分享，徐智故意撞了周杭杭的屁股，立即引起大家的興趣，先一致表示不信，他馬上指出是王健說的。大家齊轉頭看向王健，他會意一笑，介於其特殊地理位置，當即置信。經過是周杭杭要去交收齊的作業本，徐智沒讓開，里座的她只好側身出去，當屁股對著徐智，徐智抓住機會，往後一靠，正中。大家一致表示這種行為可恥，徐智太色。我想周杭杭出去，完全可以面對徐智，可能一看後面目光灼灼的王健，就更願便宜英俊的徐智。所有追求者中，我看還是徐智最可能贏得她的芳心，學生時代俊男美女總勝過郎才女貌。

我五年級正是小學向六年制過渡的最後一年，所以升學率極低，不託關係多要留下，而內容早就學過。這讓我們迎來人生第一個狂歡，全學年都在瘋狂地玩，成績卻格外好。成績放榜前我已知曉，但還是去了一趟。這次班主任難得好臉色，平常只在拎著一袋剛領的工資時才有，一面走進教室，一面津津有味地嚼著早飯時嵌在牙縫裡的鹹菜。她朝我說了句：像你們這樣成績好的竟然沒考上，我真感到惋惜。我將此視為第一次價值很高的誇獎，之前她最多會在我背完一段課文來句：背得不錯。可之後的六年級，她多次誇我不僅成績好，還從不調皮，腦海當即蹦出周杭杭，相行之下頓覺慚愧，感到真是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

離開老師家，幾個同學一塊呆到中午，談了今後的打算。有的決定找關係上初中，還有的準備去縣城，王健則說仍在考慮。後來他還是留在小學，徐智也是，當他們都給已在縣城的周杭杭寫了信，只有徐智收到回復。

那天分別後，王健留住我，一起去找周杭杭。到后就問附近有沒認識的，雖然同村，但我這才知道是她家。只好繞著大院轉了一圈又一圈，終於周杭杭出現在窗口，說了句很掃興的話：我一直以為你是個好學生，沒想到你和他們一樣，這麼無聊！你們這樣做，只會讓我討厭！說完立即消失，空留一扇窗戶。

我估計王健是裝得淡定，其實內心萬分尷尬。恰巧一個金龜子撞上蜘蛛網，引起我們的注意。蜘蛛迅速爬來，吐絲纏裹，而金龜子奮力撲翅，糾纏一會，還是飛了。王健當即表示回家寫篇日記，記下，於是我倆各自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