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我還是個孩子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清明。

春雨綿綿。

一個壯漢手牽一個稚童。他臉上戴著搞笑的豬頭面具，經常引來路人的好奇，回頭率頗高。

稚童五官清秀，大眼圓臉，白嫩稚氣的臉上卻有著成人的老練氣質。

那正是古義，古悅父子，兩人一路無話他們的目的地是墓園。

兩年前暮芸去世。

彌留之際，她把一塊銹跡斑駁的銅牌給了古悅，囑咐道：如果長大后要去京城，就把這塊銅牌送去六扇門，自會有人給與最大的關照。另外還有一封信和一套破爛的青色紗袍，將這兩樣東西送去御天司，御天司也同樣會給與古悅關照。

墳前古悅看著母上的墓碑「愛妻古暮氏之墓」。

「我這一世還真是凄慘，家境貧寒，幼年喪母，老爹毀容，開局已經是地獄模式。別說開掛了，能不能活到順利活到成年還是個問題。」

古悅心中自嘲，然後看了看蹲在墓前黯然神傷的戴著面具的男人。

「母上大人的離世對老爹打擊不小。雖然他平時憨憨，但我能感受到他的一片痴情，人死不能復生，你要振作來啊老爹！」

「爹爹。。。」古悅奶聲奶氣的叫道，提醒他還有這個兒子需要他。

古義起身將貢品整齊的擺放在墓前：一杯酒，一碟豆腐，一隻烤兔子。

「兔兔那麼可愛！怎麼可以吃兔兔！」古悅又在心裡想起這句話。

磕了頭，燒完紙。古義把烤兔子撕成兩份，一大一小，把大的給了古悅。

「哎呀，真香！」古悅咬了一口，心中讚歎。完成祭掃，往家的方向走去。

翌日，古義一早進山去了。

趙嬸兒依舊在古悅耳邊絮叨，床上少了那個清秀的病態美人。

在旁人看來，古悅還是需要有個大人看護的幼童。只有他和去世的母上大人知道，其實他的靈魂是個三十齣頭的大叔。

古悅盤腿而坐吐納運氣。

在趙嬸兒眼中，她只覺得這孩子天生不好動而已。要麼睡著，要麼盤腿坐著。村兒里其他孩子在他這個年紀，應該是滿世界瘋跑才對。

臨近午時。古悅已經完成了全身經脈兩個大周天的運動。他丹田內氣術龐大，經脈粗壯。

「我應該已經打敗了這個世界百分之九十九的同齡人了吧？」

「天樂，我回來了！」古義的聲音傳進屋內。

「爹爹，回來啦！」古悅奶聲奶氣的回答。

趙嬸兒起身走到外面，對古義問道：「今兒怎麼回來晚了？」

「今兒追一隻獐子，跑的深了些。吶，這是給您的獐肉。」古義一邊說道，一邊切了一大塊肉給了趙嬸兒。

「哎喲，太多了！太多了！你和天樂自己多留一些，我家裡還有好多呢，你大哥又從京城裡寄錢回來了，我一個人花不完，你又老給我肉啊，菜啊的，真不好意思呢，難為情的很，難為情的很啊！」

「這不是還要麻煩您給照看這天樂么！他大小就喜歡您！」

「那可不！我的吐槽之魂這些年就靠您老人家突破了！」古悅心中吐槽。

「天樂最喜歡趙奶奶惹！」他用奶音一字一句的說著。

「嗯，這孩子口真甜！」趙嬸兒笑的眼睛眯成一條笑，看看天色，「不和你說了，我的回家做飯切，一會兒孫子放塾就要回來了，這肉正好給他燉湯喝，對了！說到燉湯，你記得焯水要放蔥，

要不然味兒沖。對了，爐子要文火。你家碳夠嗎？最近，柴不好買，官鹽又漲價了。。。」

「我滴個奶奶，您有完沒完？」古悅心中無語。

古義憨憨的笑著聽趙嬸兒絮叨。

「狗子哥哥回來了！」古悅爬在窗口奶聲奶氣的對趙嬸兒喊道。

「哎喲，你看我，又耽誤了，不說了，我先回去了！記得，洗衣服先用皂角泡一會兒才洗的乾淨。。。」她一邊走一邊說道。

「世界終於安靜了！阿彌陀佛！」古悅想起了唐僧。

吃完午食。

古悅站在古悅的身邊，他小小的個子奮力的墊著腳尖扒拉這水池。好奇是孩童的天性，即使他的靈魂已是三十齣頭的老男人，但他依舊無法抵抗好奇的天性。

「真不知道，洗碗有啥好看的，呵呵。。。」古義一邊洗碗一邊說道，「哎呀，你頭礙著我做事啦，我褲兜里有果子，拿了邊上吃去。」

古悅從他褲兜里掏出紅色的漿果，在水中涮了涮放進口中。

「嗯。。。甜！」他心中暗贊。

古義看著兒子笑了笑。然後輕聲說道：

「我和村長說好了，等你過了生日，就可以去學塾了！想去嗎？」

古悅點點頭。

「學塾里可以認字，還有很多和你一樣大的學童可以做朋友，開不開心？」

「到時候我找一個胖子一個瘦子一個小姑娘，組個少年偵探團更開心。」古義心中吐槽。

「開心。」古義奶聲奶氣的回答。

「父上大人，上學要交學費的，你有錢嗎？還是說你準備用兔兔代替學費呢？」古義心中想到，然後奶聲奶氣的問古義：

「爹爹上學塾要錢嗎？」

古義看到兒子眼中略帶擔心的目光，微笑的說道：

「大夏國登記在名冊的孩童都可以讀學塾，朝廷撥款所以你不要擔心。」

「卧槽，免費義務教育啊！這大夏國可以啊！難怪村裡大人沒有不識字的。」古義心中給了大夏國一個大大的贊。

下午古義帶著古悅來到一戶人家做活。古義忙裡忙外，古悅一人坐在門口的小凳上吐納。在古義和讓人看來，他只是老實安靜的坐著。

「可憐的娃兒。」這家的中一位年邁婦人看著古悅，輕身的說道。

「看來他娘親去世對他影響很深啊。」一位中年婦人接話。

「他爹爹人好，可惜好人沒有好報。」

降狼村民風淳樸，村民們為人善良友愛，鄰里和睦。再加上古義生世凄慘，為人口碑絕佳，古悅長得又十分可愛，所以村裡的婦孺們看到這對父子就更加的母性泛濫。

「天樂，天樂。。。」中年婦人朝著古悅叫道招了招手，「你過來，來！」

古悅抬眼看了看婦人，然後起身走到她面前。

「給！」婦人蹲下身子，拉著古悅的手，在他手裡塞了一把花生。

古悅對著婦人笑了笑。

「好可愛！太可愛了！我要是有這麼個可愛的娃兒，我得樂開花了！」婦人心中暗想，「他娘親就生的好看，說來古義小時候也十分可愛，可惜。。。」想到這裡有些神傷，她比古義年長几歲，鬧狼妖的那幾年她的一個妹妹被選去當了童女，再也沒有回來。

「嬸兒別一臉陶醉的花痴樣好嗎？我還是個孩子！」古悅心中玩著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