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閉口禪

到了晚上，五月仍然心事重重，他不怕死，但卻害怕未知的命運。他知道只有掌握了更強的力量才能夠活下去，而只憑自己那些逃命神通，卻是萬萬做不到的。他剛剛從魔道那裡死裡逃生，可不想再被正道之人除了。

躺在床上，他左思右想總是睡不著，不只為別的只要一入睡，腦海中就會開始閃現雜亂無章未來畫面。同時，他現在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生命正在流失。

終於他索性放棄，還很不厚道的把蟬韻也叫了起來。

「小丫頭，你既然了解此術，那麼有沒有可能，用一種術來限制一下這些術，至少不讓它有事沒事的預言這個預言那個，我現在一閉眼睛就要做夢。還有……」他猶豫了一下，臉色有些發白。

「說啊……」小姑娘揉著睡眼朦朧的眼睛，一臉不爽的看著他。

「還有，我不想坐以待斃，至少在最糟糕的情況下，能反抗一下。」

小姑娘沉思了片刻，終於說道：

「如果你想限制自己體內預言術或者被動的神通，那就需要一邊控制自己靈力和功法不運轉，一邊入定，並進入精神忘我的狀態……」

五月一陣泄氣，如果他是精神分裂的話就好辦了，不但可以一邊入定，還能一邊提醒自己控制功法運行……

提醒？哇！有主意啦！我太天才了！

他將主意與蟬韻一說，只見蟬韻張大了嘴巴，失口說道：「心裡暗示……？」

經過一晚上的摸索和琢磨練習，直到天蒙蒙亮，五月和蟬韻終於研究了這種方法，用三個口訣搭配不同的手勢動作來暗示自己的精神狀態和靈力運轉。

第一：洞若觀火，收斂氣息，封閉靈力運轉，同時還能讓自己的精神狀態完全放鬆。可以讓五月的身體狀態成為一個無害的人，最適合平常生活，睡覺，逛街，或者看熱鬧的時候。五月倒是覺得吃瓜模式更適合。

第二，未卜先知，屬於警戒模式，靈力開始緩慢運轉，不但可以利用預言術預測周圍環境和人的變化，還可以讓自己進入潛行狀態，讓敵人無法用神識找到你，使自己精神狀態處於一種警戒的狀態，並且精神狀態處於一種絕對的清明狀態，讓自己可以在最為也的情況下做出最正確的決定。最適合身處於未知的或者一定危險境地的時候。

第三，萬法歸一，此狀態為攻擊模式，所有的預言術全部運轉到極致，靈力全部運轉全身，增強自身肉體的靈活性力量增強至最大，同時生機也無限制開放使用，當然此狀態一旦使用，那絕對是在拚命的時候。

看完五月這些設定，蟬韻不禁感慨：「若不是你的體質異於常人，怕是萬萬做不到這些的……」

五月眨了眨眼睛，表示不理解。

蟬韻解釋道：「你的身體里，每一根骨頭，每一條經脈都被流雲精心處理過，並且在上面刻滿了上古陣紋，所有的陣紋相輔相成，又組成了更大的陣紋，也正因為如此，你才能用心裡暗示隨心所欲的控制自己身體的每一寸經脈，這是得天獨厚的能力，要知道普通修士只有進入太虛境才能真正的控制自己的身體……」

五月腦袋頓時一陣天雷滾滾，他豈不是成了科學怪人。

「不可能吧，我聽說即便是最普通的陣紋，也是能量巨大，普通的天材地寶都未必能承受住的，更何況人的身體？」也不怪五月多想，自己只是一個剛邁入太初境的小小凡人，肉身跟普通人應該沒有什麼區別，那麼龐大的陣法紋絡，自己的肉身根本承受不住。

蟬韻卻搖搖頭，嘆息道：「你錯了，你的肉身可不普通，老傢伙在你身上傾注了很多心血，他已經徹底改變了你的體質，在外人看你也許只是普通，但你想想，在你之前，有多少人已經被老傢伙折磨死了，為啥你活了下來，還有你被老傢伙責罰打罵，後來身重劇毒，若不是肉身強悍，怕也挺不到我救你。要知道，老傢伙從來沒有在你身上做過實驗，那些真正做實驗的對象早就化作枯骨了……」

五月一時無語，他想起老傢伙讓自己練習的掌心畫符，又想起老傢伙讓自己使用的各種神通，終於明白，自己不是試驗品，而是老傢伙的成果。他心中莫名的傷感，這就是老傢伙一直到最後都沒有殺自己的原因嗎？

也許，他想奪舍我呢？

對，就像《火影忍者》大蛇丸和佐助，就像《凡人修仙傳》墨大夫和韓立一樣，總要先將對方的身體養到最好，還有教他提升自己一樣，一定是這樣！

最好是這樣……

二人見天快亮了，終於不再說話，趁著還有些時間，便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但五月仍然沒有睡的踏實，這次的夢裡不再是未來的片段，而是過往，一會是老道士冷冷盯著自己的眼神，一會就是蟬韻幸災樂禍的表情。

逐漸的兩個人的目光融合在一起……

這一覺僅僅睡了一個時辰，便被敲門聲吵醒了，他看向身旁，小丫頭正在打坐。見他醒來，沖著他點點頭。

「什麼聲音，那麼吵？」五月揉了揉睡眼朦朧的眼睛，穿上衣服走出木屋。

門外站著仍然是那個白鬍子老頭。只見他肩膀上面挑著扁擔，扁擔兩邊各有一個大籮筐。

五月明白了，這是要帶他們去審訓了。

「勞您稍等！」五月說，也不管他聽不聽的見，回到木屋裡。

「怎麼回事？」小丫頭問。

「今天吃不上早飯了……」五月擺擺手

小丫頭嘴巴一撅，表示不滿。

「我將昨日那件衣服埋在院里了……五月隨口說的，不經意又看了一眼外面的一處地面。

蟬韻點點頭，然後說道：「沒用的，且不說這裡有多少禁止，距離通天殿又那麼遠，更何況你也只在昨日看她用了一次瞬身術，不要以為自己是天才，別說是你，就算是東方一族的宗主，怕也做很難做到。」

五月聳了聳肩，無奈道：「她要是再使用一次，我便能記住了，那個手印很雖然複雜，但我只要見一次就能用了，至於瞬身印記，我昨日試著用了幾次，還算不錯，關鍵時刻說不定能保命！」

說道這裡，他不由得想到了自己那隻可以隨意刻下符籙的手掌。

蟬韻呼了一口氣，她從懷中拿出一個瓷瓶，沖著五月晃了晃：「實在不行，你便自己跑，我還有殺手鐧呢。」

五月眨了眨眼睛，想問問那是什麼，但不知為何，見蟬韻笑吟吟的模樣，終於沒有問。

二人稍微裝扮了一下，然後出門，白鬍子老頭用手指了指那兩個筐。

五月和蟬韻互相對視一眼，二人即將踏入未知的路，但越是緊張便越想放鬆一下，所以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一絲惡趣味，然後他們互相點點頭。

緊接著二人不約而同的一起鑽進了同一個筐里，雖然有點擠，但好在二人都瘦瘦小小的，倒也能裝下。

白鬍子老頭一愣，沖著兩個孩子努努嘴，指了指另一個筐。

五月和蟬韻相視一樂，又一起爬出來鑽進另一個筐里。

那老頭這才看出來這兩個傢伙誠心整自己，然後他索性掐著腰，居高臨下的盯著這兩個猢猻，三個人就這樣互相對視著，就這樣過了小半個時辰。

三個人都很能沉住氣。

終於白鬍子老頭扛不住了，他深吸一口氣，彷彿想要說什麼，但他只是重重的胸腔里的那一口氣呼了出來。

「呼……」然後拍拍胸口，彷彿是在平復自己的心情。

之後，他索性將另一個籮筐和扁擔一腳踢下山崖，然後抓起五月和蟬韻在的籮筐，並舉在頭頂上，快步平穩的踏上鐵鏈。

「哇，這老頭好厲害！」蟬韻讚歎。

「厲害是厲害，只是為什麼不能御空飛行呢，莫不是修為太差？」五月說出心中的疑問。

「這座山是是正一門閉關所在的地方，只是臨時給咱們做監獄用了，這些迷霧其實是一種限制飛行的陣法，這老頭在這裡如履平地在外界怕是最少也是『上三境』的高手……」小丫頭洋洋得意的解釋道。

「上三境』的高手竟然在這裡送飯，不會是犯了大錯被懲罰了吧，你看他又聾又啞的，指不定被封了口和耳，這才說不了話」五月絲毫沒有當事人就在腳下的覺悟，夸夸其談著。

籮筐突然有點不穩，二人對視一眼，突然壞壞一笑。

原來這老頭能聽見，嘿嘿！

「五月哥哥，你怎麼了，臉色不太好呢？」蟬韻眨了眨眼睛，故作驚呼。

「哎呀，肚子疼，好想方便啊……」

「你可要忍忍，不然這萬丈深淵，誰要是從下面路過，怕是會淋到誰身上！」小丫頭說完捂著嘴。

「不礙事，老頭不是在下面接著呢……」

「你們兩個混球，在說話我就把你們扔下去！」腳下果然傳來了白鬍子老頭怒吼聲。

「老爺爺你不是聾子啊？」

「廢話！」

「那你為何……」

「老夫煉了八十年的閉口禪，還差一年便可功德圓滿，老天不長眼，讓我遇到了你們兩個混賬……」老頭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