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從奴隸變狗屁

兩年以來，老道士身邊的奴僕越來越少，不是被老道士打死，就是被各種實驗折磨死。萬幸的是五月本身機靈，外加會討好老道士和那個小丫頭蟬韻，所以蟬韻也愛為他說好話，就這樣僥倖活了下來。

但即便如此，這兩年以來老道士也在不停的改造自己的身體，而且每一次改造都會讓他痛不欲生。

老道士道號流雲，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魔修，他無惡不作，殺人如麻，把有名望的世家宗門得罪了個遍，此次為了抓這幾個少年，他受了不輕的傷。

但即便如此沒有萬全的準備，五月也根本就逃不掉，索性他也有著成年人的隱忍，而明天正是天時地利人和之時。

老道士明天煉的丹藥，正是天下最奇特的丹藥，乃是天地人三丹中，最不容易煉製的「人丹」，煉丹之人需要以凡人之軀才能煉製，那時候老道士會將自己的修為封印，五月就可以趁機逃跑，只要逃脫了一定範圍，之後進入這個城鎮，說不定還有丐幫的分舵，那時候老道士即便恢復修為後也找不到他了。

想到這裡，五月不禁升起一絲希冀。

「咳咳……」

五月一驚，這才發現自己剛剛走了神，牆邊的幾個少年都醒了過來，一臉平靜的看著自己。

「喝點水吧……」五月不敢看他們的眼睛，他從水桶里舀了一瓢水遞了過去，但卻被一個人抓住了手腕。

「啊！」五月心裡一慌，手裡的水撒了出來。

這幾人被抓來后都被封了修為，原本已經與凡人無異，又加上被迷煙一熏，已經幾乎與廢人無異，所以剛剛那一下已經用盡了力氣。

五月這段時間一直照顧這幾人，也與他們有過交流，所以也多多少少了解了他們一些事情。

「諸葛大哥，你怎麼樣？」五月關心的問道。

那人搖搖頭，眼睛死死盯著五月虛弱而又絕望的問：「我們……還有多久……」

五月心中不忍，但還是低聲說：「明天……」

諸葛流雲痛苦的閉上眼睛，但又突然猛的睜開，他死死的盯著五月一臉希冀道：「我輩修行之人，本就在與天爭與地爭，生死也早已經看淡，只是……」他看向另一邊，兩個少女依偎在一起，大的那個還好，神色還算平淡，但是那個年齡小的眼神惶恐，一副即將哭出來的樣子。

「她還是個孩子，小兄弟，求求你，想辦法救她一救吧……」

五月一聽，心中難過，受前世工作的影響，他心中自然有自己的道德觀和正義感。那時他為了救人性命可以不顧自己安危，勇往直前。但自從來到這裡，這兩年又跟著老道士見慣了打打殺殺，他的道德觀也在一步一步的後退。

死了不可怕，可怕的是有人能讓你生不如死，或者死了也不安穩。

所以，他現在雖然不是壞人，但也做不了聖人了，他現在唯一的底線就是絕不主動做惡事，絕不！

於是他只能壓低生意說道：「我自己還要想方法逃掉呢，哪裡能救得了別人，對不住了……」說罷，提起桶頭也不回跑了。

身後傳來了一陣陣嘆息聲，還有若有若無的哭泣聲。

「怎麼才出來！」五月剛推開茅屋的門，心裡頓時一緊，老道士正冷冰冰的站在門外，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五月心思急轉，絲毫不敢隱瞞說道：「師父，他們想跑呢，還讓我幫他們呢？」

「那你怎麼說的呢？」老道士冷聲問道，眼睛里充滿了狠厲。

「我……我說，我都不知道怎麼逃跑，沒辦法幫他們……」五月知道根本躲不過去，硬著頭皮說。

「算你識相，滾出去跪兩個時辰，不許吃晚飯……」老道士扭頭走進了另一個茅屋。

五月不敢違抗，急忙走出去，跪了下來。

他也不知道跪了多久，只看見荒野盡頭的太陽開始落山，人的影子被無限拉長，他便起了身，然後從襪子里偷偷拿出來半顆被壓的扁扁的辟穀丹，又用指甲掐了一點粉末就著吐沫吞入肚子里了。

襪子里還有幾顆辟穀丹那是他用了逃亡用的，有時候五月沒有機會去城裡買糧食，老道士就會給一顆辟穀丹給他服用，天知道他為了省下這些辟穀丹忍受了多少飢餓的夜晚。

回到院里，還要給老道士和他孫女做飯，做好了飯又給兩人燒好洗澡水，他便回屋裡睡覺了。

趁著外面二人在吃飯的時候，五月翹開床板，拿出了床下磚塊底下的書，那是他在打掃老道士和蟬韻房間時，偷偷抄錄下來的功法秘笈，

身體的每一次改造，老道士都會讓自己練習一些招數或者神通，但這些神通只是非常基礎的招數，五月猜測這些神通是驗證自己被改造的身體是否成功的標準。

但他幾乎沒有傳授過五月任何修鍊功法秘笈，所以五月也只有每天不停的練習這些神通，但在老道士面前他自然有所保留。

同時他也發現老道士和蟬韻一直都在研究這本秘籍。所以他認為這本書就算不是最好的，也一定是安全的。他偷抄的時候也從不擅自翻閱，只是抄錄打開的那一頁，為了怕被老道士抓住把柄。他特意用的是前世的拼音並且標記上音標，

除非老道士也是穿的，不然他根本就認不出來。

這本秘籍名為《不滅心經》，書籍內容只有短短的27個頁數，3個層級劃分。五月用了將近一年才將其全部抄完。

這三個層次分別是：心若菩提，化自在，無法無天。

又經過繁瑣的頁數拼接，才算徹底完整，接下來就是半夜苦逼的修鍊過程。

沒有人教過五月如何修鍊，他只是學著老道士那樣打坐冥想按著裡面的辭彙進行運氣。

沒有想到，不到短短的半年，他竟然煉到了第一層——娑婆界。

修鍊到了這一層，五月便按照書中的指引領悟了三個神通術式。

第一便是通靈，可以讓自己的意識溝通靈界，所謂靈界，乃是存在於現實之中的平行世界，那裡是亡者和墮落的神靈共存的迷亂之地，那裡是已經崩壞的上古世界，現在被聖人強行封印，除非擁有東方一族的靈眼修行者能窺探一二，哪怕是通天境高手也進不去。

而這第一個神通的能力便是可以與其中的未知存在通靈並達成交易。五月曾經試過用自己的幾根頭髮換來一顆種子。

雖然不知道有什麼用。

第二便是複製，以口訣或者結印方式利用鏡面或者反射光線的水面，在裡面取出倒映在裡面的物體，當然修為越高，複製的東西越強，五月曾經試過複製一隻小狗，當然只能維持一會，這種有生命的東西幾乎抽幹了五月身體里所有的力氣。

第三便是預言，可以在特定的時候預言未來即將發生的事情，短的時候只有幾息，但長的時候甚至可以達到半個時辰。

當然後面兩種術非常不穩定，經常出現啼笑皆非的狀況。

但這幾種術真的很適合跑路逃命，簡直就是老六心經啊！

五月將《不滅心經》的預言術又修鍊了一個周天，然後便將書揣在懷裡，便沉沉睡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一股強烈的恐懼突然襲來，他的眼前出現了一個個雜亂無章的畫面。

「啊！」五月被噩夢驚醒了過來，那一聲聲凄厲的慘叫，似乎還在他耳邊迴響著。那夢境是如此的真實，就像是已經發生了似的，或者它必然會發生。

預言術在夢中給了五月明日煉丹的畫面……

那幾個孩子還那麼小，當然自己也不大，但他若是就這麼跑了，這輩子怕也不會安生。

哎，我終究不是這個世界上的人，做不到真正的冷酷無情。

罷了，反正這條命是撿的，丟了便丟了，若真到了那一步，死後被老道士抓住，說不定還是另一種體驗。

這阿q精神真是絕了。

當然，他還要好好計劃計劃。

「做夢了？」五月還在沉浸在救人的糾結中，耳旁卻傳來了如同魔鬼般的聲音。

他心驚膽戰的回過頭，老道士正面色如常的坐在床榻邊上，手裡拿著一本書，正是五月用拼音抄錄的《不滅心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