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小廢氣

託兒所下午的陽光味道最好聞，呂途總是期待著下午喝完小米湯，期待著放學，期待著姨父來接他放學。

姨父喜歡養小鳥，那些小鳥有花錢買的，有在野外捉來的，專門買了幾個鳥籠子用來裝小鳥。鳥籠有兩種，一種是四方的長方體，中間有個隔斷，將長方體隔成兩個正方體，每個正方體邊上有兩個類似小茶碗的東西，姨父說一個用來放水，一個用來放食，還有一種就是類似於圓柱加了圓錐，但是整體是連通的，有兩個小的圓柱形的東西，也是分別用來裝水跟食物的。那種可以裝兩隻鳥的籠子一般裝外面捉回來的鳥，這樣兩隻鳥偶爾飛到隔斷處互啄打架，這些鳥一般會喂一些玉米粒，有時候也會喂一些小米。裝在單個籠子里的鳥基本都是從買來的，這種鳥除了偶爾喂一些小米外，還會喂一些蟲子，這些蟲子也是買來的，還要用白菜之類的養著，不能讓死了，死了的蟲子小鳥是不吃的，喂小鳥的時候，有時候直接將蟲子放到那個圓柱的小桶里，有時候為了跟小鳥互動，會用小鑷子夾著蟲子喂到小鳥嘴裡，還要注意時時的給它換水，太髒的水小鳥喝了會容易得病。當然也少不了提著鳥籠跟別的鳥友一起交流交流，逗逗鳥。養鳥是個很需要耐心與細心的愛好。

在幼兒園放學一般都是姨父來接，因為大姨家裡託兒所很近，姨父一般都是走路過來，姨父的工作比較自由，可能也因為姨父是啤酒廠的小股東之一吧，工作沒有那麼累，姨父接完呂途一般就下班了，會帶著呂途去菜市場買菜準備晚飯，順便也會買一些零食給呂途，有時候工作多了，也會把呂途帶帶到上班的地方，讓呂途自己在那邊玩，姨父的工作就是把一些碎掉的啤酒瓶子整合到一起，應該是可以用於回收。當然工作的時候，呂途的零食也是少不了的。

因為爸媽上班是沒有周末的，所以當媽媽上白班時候的周末呂途就是在大姨家過的，大部分時間也是跟著姨父過的，每每吃過中午飯，姨父就會上二樓去喂他的小鳥，呂途也會跟著上去玩。姨父就會問：「你吃完飯了嗎？吃了幾碗飯啊？」呂途也會樂呵呵的說：「吃了兩碗。」姨父可能為了獎勵好好吃飯的小孩，一般都會給呂途一些零花錢，有時候是五毛，有時候是一塊。呂途每次都非常開心，每次吃飯也從來沒有挑過食。每次媽媽下班來帶呂途回家的時候，呂途也會開心的向媽媽炫耀姨父給的零花錢。媽媽也會問：「今天有沒有廢氣，不聽話啊？」這時候姨父總會說：「沒有廢氣，可乖了。」因為媽媽總是問，時間久了，姨父就開始叫呂途小廢氣，這個小號也就姨父一個人叫，其他人都不叫，但是每次叫小廢氣的時候，呂途也開心的答應。因為那是親近。

媽媽上夜班的時候，呂途就會呆在自己家裡，媽媽下班困了一般上午都不睡，會忙家裡的雜事，也要照顧下呂途，或者收拾完雜事就睡覺，等到快中午飯的時候喊媽媽起床做飯，吃過飯以後就帶著呂途一起睡。上夜班導班的時候會休息一天，有時候也會趕上會，就是上庄村的集市，媽媽也會帶著呂途去趕會，趕會的時候總會遇到呂途的姨父，姨父也每次都會給呂途買些威化餅啊，酒鬼花生啊，還有薄荷糖啊。當然也少不了叫幾聲小廢氣。

小廢氣也真的有廢氣的時候。呂途的姥爺好不容易看到自己的子女都成家了，也是懷著對姥姥的愛，在附近的寺廟出家了。姨父有時候周末也會帶著呂途到山上去看姥爺，順便給姥爺也帶點吃的用的。姥爺也會給呂途一些佛門中的玩具，呂途最喜歡的是一個可以動的小馬。那個小馬通過一個壓縮的裝置將氣體注入可以動的馬後腿上，然後連續的一按一放，馬就可以連續的往前跑了，因為去的次數比較多，呂途對那周邊的環境比較熟悉了。

就在呂途的大表哥結婚的時候，呂途的二姨一家也從外地回老家來。所以大家忙完婚事後就一起上山看姥爺，包括每個家的小孩子一起。就在下山的時候，大家聽到了火車的鳴笛聲，所以小孩子就都奔跑著向火車的方向去追著看火車。因為是下坡，一會沒注意，呂途就順著坡滾了幾個圈，碰到了邊上的石頭把臉磕破了。媽媽趕緊上去抱起來，一邊哄著別哭，一邊拿個創可貼貼住傷口，還不忘讓呂途去看看呼嘯而過的火車。小廢氣的名號那次之後就真的坐實了，不是因為呂途自己不聽話比較難看管，而是要時刻注意著，不然不知道啥時候就讓自己摔倒受傷，照顧起來也真的很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