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下山

老道慢悠悠的來到了大門，只見現在是大門緊閉，一群道士圍成了一個半圓手掐法訣嚴陣以待。

「你們這是在幹什麼呢？」老道邊往這邊走邊問。

眾道士聽到掌門問話便轉身行禮。

「掌門！不知何故外面突然集結了數以百計的妖獸，我等唯恐它們會攻擊道觀，所以便布下陣法嚴陣以待。」

「把陣法都撤了吧，這裡的事兒你們不用管了。」

老道邊說邊向著眾道士擺了擺手，示意他們該幹什麼幹什麼去。

聽到老道的話，剛才的那個道士還想說點兒什麼，但他又看了看掌門現在的表情，最後還是決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帶著其他人離開了。

老道看眾人走後，右手對著大門輕輕一揮，大門便隨即左右打開，老道邁出大門覆手而立看著前方的眾妖獸。

而此時外面的眾妖獸看到大門打開也是一愣，隨後看到老道從裡面走出來，這讓他們不由自主的後退了一步，而且剛才吵鬧的現場也突然變得鴉雀無聲。

……

咔嚓！

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一聲清脆的碎裂聲響起，老道和眾妖獸齊齊的看向了聲音傳來的地方，這時那裡正站著一隻山雞，而在它兩腳之間的地上，一枚已經破碎的蛋正靜靜的躺在那裡，山雞看到大家都在看它，它突然兩眼一翻直接昏過去了。

老道表情有些無奈，他清了清嗓子。

「各位……」

妖獸們聽到老道開口，瞬間轉過頭瞪大了眼睛看著老道，隨後不知道是誰突然發出了一聲尖叫，然後眾妖獸就開始慌忙的逃串起來。

「喂！喂！大家聽我說，大家先聽我說好不好！」

老道一邊擺手一邊沖著妖獸說道。

「他要放大招兒了，兄弟們快跑！」

妖獸群里不知道是誰喊出了這麼一句，之後妖獸們便開始瘋狂逃串，不過幾息的功夫就都跑的無影無蹤了。

老道愣愣的站在原地，過了半晌才無奈的搖著頭回到了道觀里，進到裡面后老道叫來了一個中年道士。

「你去把護山大陣給打開，並且設成只進不出。」

中年道士聽完掌門的話有點兒不解。

「掌門，難道我們是要把那幫妖獸一網打盡嗎？」

「打你個頭！」老道沒好氣的說。

「讓你幹什麼就幹什麼，問那麼多幹什麼，還不快去！」

中年道士劈頭蓋臉挨了一頓罵便不敢在多說什麼，行了個禮就去開陣法去了。

老道此時轉過頭又看了一眼大門外，長嘆了一聲便奔著丹房緩步走去。

……

「仁兒！你先別弄了跟我來。」

老道來到丹房門外，看著正在忙碌的張健仁，猶豫了一下說到。

張健仁聽到老道的聲音放下手裡的活，轉過來用詢問的眼神看著老道。

「啥事兒啊？」

「廢什麼話，跟我來。」

張健仁看到老道的態度也沒多說什麼，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嘴裡嘟囔著「這又是哪根筋打錯了？」

不多時二人便來到前殿，此時前殿里只有他們師徒二人，老道坐到椅子上，張健仁則是站在老道的對面。

老道看了一眼張健仁，之後又思索了半天才好像下了什麼決定。

「仁兒啊！今天這事兒鬧大了，恐怕你是不能在留在這裡了！」

張健仁聽后愣住了，他自從三歲到這裡一直到現在都二十歲了，他還從沒有離開過這個道觀和周圍這幾座大山的範圍呢，雖然從他來到現在一直表現的都是不想拜老道為師，更不想留在這裡，但現在突然讓他離開卻讓他感覺到有些手足無措。

「不是老頭！我不就是把丹房的門給弄壞了嘛！我給它修好不就完了，就這事兒你至於的嘛！」

老道看著表情有點兒慌亂的張健仁搖了搖頭。

「不是門的事兒！」

老頭擺了擺手示意他坐下。

張健仁來到老道旁邊的一個椅子上坐下，滿眼疑惑的看著老道。

「仁兒啊！這次的事兒，你已經犯了眾怒，在加上這些年你確實是沒輕禍害那幫傢伙，所以它們新仇舊恨加一起，今天終於是爆發了！」

老道說到這抬眼看了一下張健仁，只見原來表情還有點慌張的張健仁，聽完他的話以後反而平靜了下來，而且臉上還露出了一絲一塊石頭落地的神態。

「你這是什麼表情？」老道有點兒來氣的問。

張健仁嘿嘿笑了笑。

「嗨！我還以為是什麼事兒呢！」

「你啥意思？」老道聽他這麼說有點兒懵。

「我還以為啥事兒呢！就咱山上那幾塊料，你一隻手就能擺平了吧！就算你不想出手，叫我那幾個師兄去一趟不也就解決了嘛！就算你不想讓師兄們參合那也行，大不了我親自去一趟，那樣就是麻煩了點兒罷了。」張健仁一臉無所謂的說。

「胡鬧！」

老道身上突然出現了一股強大的威壓，而張健仁瞬間被這股氣勢壓得身子一軟跪倒在地，張健仁心裡一驚，隨即便運行真氣對抗，老道瞥了他一眼冷哼了一聲，然後張健仁就跪在那裡在也動不了了。

「師……師父。」

現在張健仁的心裡已經震驚的不行了，這也不怪他，其實他的天資非常好，這也是老道當初非要收他為徒的一個原因，張健仁的上面還有九個師兄，但他在到這裡滿十年的時候，他的修為就已經超過了他的上五位師兄了，而到了現在更是只有他的大師兄和二師兄才能壓制住他，這一點也能從他輕易的奪走老道手裡那隻大松鼠看得出來，當然這也有老道故意放水的因素在裡面。

但就算這樣，張健仁的能耐也是不容小覷的，可剛才老道只是無意間放出的威壓就能壓得張健仁跪倒在地，這也讓他的心靈小小的被打擊了一下，雖然他早就知道老道很厲害，但像現在這樣一點兒反抗能力都沒有還是他沒想到的。

老道聽他叫自己師父明顯一愣，隨後輕輕的嘆了口氣。

「你先起來吧，師父慢慢跟你說。」

老道話剛說完張健仁就感覺身子一輕，之後便能活動了。他起身從新坐好看著老道。

「仁兒啊！剛才為師說的話沒有誇張，你這次不走怕是不行了。」

張健仁剛想張嘴便被老道擺手制止了。

「你聽為師把話說完。」

「這些年因為你的胡鬧，山上的那群傢伙對你的怨恨已經很深了，這次的事其實也就是一個導火索，雖然它們不敢來這裡找我或者你的麻煩，但這也不代表這件事就能這樣過去。」

「那我保證以後不再管他們借東西了還不行嗎？」張健仁卻生生的問。

「晚了！」

老道邊搖頭邊說。

「有句老話叫打不起但躲得起，現在的情況在為師看來就是，只要你還在這裡，那它們就很有可能會集體搬走，所以為師才命人開啟護山大陣，這也是想先穩住它們，但這也是暫時的而已。」

「師父！這又是為啥呀？」張健仁疑惑的問。

「為啥？」老道瞟了她一眼。

「現在在咱們這裡修行的妖獸沒有一千也有八百，這麼多有修為的妖獸要是一起下山的話，那外面不就亂套了！？」

「不會吧！我感覺它們沒那麼厲害呀，而且就算它們當中有厲害的，但脾氣也都是挺不錯的，應該不會做出什麼壞事吧。」

「你還知道它們脾氣好啊！我還以為你到現在也不知道這一點呢！」

老道狠狠的瞪了張健仁一眼。

「雖然這裡也有它們打不過你的因素在，但歸根結底它們也都是修正道的，心地都比較善良，但世間險惡，就算它們沒有作惡的想法，可說不準會有一些別有用心的人去利用它們，這個世上雖然高深的道行會令人畏懼，但更可怕的還是人心啊，所謂人心難測說的就是這個。」

張健仁聽了老道的話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其實現在的他對這句話也不是很了解。

老道看著張健仁不吱聲輕輕的嘆了口氣。

「其實就算沒有這件事在過過兩年也到了你下山歷練的年紀了，既然這事出了，那你就借這件事提前下山也好，也算是平復一下它們心裡的怨氣。」

「師父！」張健仁聽到這一下子就急了。

「我從小就在這哪也沒去過，你這讓我上哪去呀！」

「咋的！現在知道著急了，那當初你幹什麼去了，一天不學好就知道禍禍人家。」

老道對著張健仁似笑非笑的說。

「我！」張健仁漲紅了臉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你也不用急，我都給你想好了，你就去你大師兄那，他現在s市發展的還行，你就投奔他去吧，今晚你收拾一下，我讓你二師兄給你去買張火車票。」

「不是師父，你那麼著急幹什麼，要不咱在商量商量？」張健仁懇求的說到。

「沒商量！」老道沖著他翻了個白眼轉身走出了大殿。

張健仁看著遠去的老道，隨後也蔫頭搭了腦的出了殿門，他剛來到外面一隻手就搭在了他的肩頭。

「二師兄！你就別玩了，我現在鬧心著呢！」

「小師弟，你有啥好鬧心的，下山歷練那是我們這些修道之人的必修課，在說了，那不還有大師兄罩著你嘛！你還有什麼擔心的？」隨著說話聲響起，一張大胖臉出現在了張健仁的視線里。

張健仁用手把大胖臉推開。

「二師兄你就別逗我了，相對於下山歷練，讓我更鬧心的就是要和大師兄在一起你又不是不知道。」

張健仁邊說邊走到台階上坐下，並用雙手托著臉在那發愁。

「我能不知道嘛！但自從大師兄下山後的這幾年你是越來越鬧騰了，現在也是時候找個人管管你了。」

二師兄說著也做到了張健仁的身邊。

張健仁的二師兄叫張守山是一個圓滾滾的胖子，而且這個胖子還天生長了一副笑臉，給人一種很和藹的感覺，但讓張健仁最不能理解的是，他這個二師兄早在十年前就已經進入了辟穀期，自從那以後他的二師兄也就是偶爾的吃點山上的堅果，可這麼多年過去了這個胖子不但沒廋反而越來越胖了。

有一段時間張健仁一直懷疑他的二師兄是在沒人的時候給自己開小灶，就因為這個張健仁還特意的調查了很長一段時間，可到最後還是啥也沒查到，但不管怎麼樣他的這個二師兄還是眾師兄里最疼張健仁的一個。

「不是二師兄！你這是落井下石啊！」張健仁一臉憤怒的說。

張守山看著他的這個小師弟的囧態哈哈一下，拍了拍張健仁的肩膀。

「哪能呢！哪能呢！」說著張守山站起身。

「小仁啊！你趕緊回去收拾一下吧，我這就去給你買明天的火車票去。」

說完張守山邊徑直的朝著大門的方向走去。

「等你到了大師兄那，別忘了替我們給大師兄帶個好！」

張健仁看著二師兄的背影，默默的露出了一絲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