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昭陽君
聽到文帝的這句問話，程婠卻是搖了搖頭，「回陛下，臣女只記得從屍堆中被阿父阿母救起后的事，先前的事臣女已完全記不起來……」畢竟她是半路穿越來的，這具身體本來的事她一概不知，於是從一開始就乾脆用穿越文中慣用的理由——失憶來當做借口。
聽到程婠的話，宣后與越妃皆是露出了憐惜的表情。
「可憐的孩子……」宣后看著她，發出感嘆。
「陛下，妾記得那顧家也為陛下在孤城反戾帝暴政出了不小的力。」越妃看向文帝，「這程婠是顧家遺孤，陛下看是否……」
文帝看著程婠，點點頭，「你既為顧家遺孤，朕念你家族有功，卻被戾帝餘孽所滅族，故封你為昭陽君，享食邑四百戶，並賜城外豐田三十畝。」
程婠一臉懵逼地看著座上的人，什麼情況？今天來皇宮的主角不是嫋嫋嗎？怎麼還賞賜起她來了？昭陽……君？聽起來似乎有些牛*的樣子……
程始蕭元漪聽聞聖上冊封與賞賜，是又驚又喜，轉頭看向還愣怔在原地的人，連忙提醒，「昭昭！還不快謝恩！」
程婠回過神，「臣……臣女謝陛下聖恩！」
「兩位愛卿帶回了昭陽君並照顧得如此之好，也應有賞！」文帝大手一揮，「曲陵侯程始，撫養忠勇世家遺孤，現賜封衛尉丞，享食邑千戶！」
「謝陛下聖恩！」程始連忙叩謝文帝恩德。
「對了，兩位愛卿早還奉詔，應還不曾用膳吧？」文帝忽然說道，「不如你們一家都留下，與朕一同用午膳可好？」
程始蕭元漪本想推辭，卻聽程婠少商異口同聲道，「好！」
兩人聞聲，相視一笑。畢竟這宮廷膳宴，她倆實在好奇。
看著異口同聲的兩人，文帝也不禁笑了起來，「程卿，你這兩個女娘討喜得很吶！」
「謝……謝陛下誇獎……」程始與蕭元漪則是一臉尷尬。
文帝卻是笑了笑，「兩位不必拘謹，只是家宴，家宴而已。」
「啟稟陛下，萬將軍已進宮，此時正在崇德殿候著。」突然一名內官前來通報。
「好，朕便過去。」文帝點頭，隨後看向程始蕭元漪，「兩位愛卿和朕一起過去與萬卿聊聊天！」
「是。」二人連忙行禮。
「翟媼。」宣后也吩咐道，「帶兩位女公子去長秋宮稍作歇息，晚些時候咱們再小聚家宴。」
趁著皇后換衣服之時，程少商拉著程婠仔細打量殿內建築結構，整個人興奮不已。
文帝崇尚儉樸，宮城雖造的高大，但其中的布置卻並不奢華，宮中擺設裝飾以質樸端莊為要。
程婠看了看周圍，見偏廂窗明几淨樸素端莊，便更深覺蕭主任有大智慧，讓她們換掉了原先的衣服，換上這身樸素潔凈的二繞曲裾。
在偏廂待了不多久，就走進來一名服飾雅緻的女子。
「皇後娘娘吩咐我領著兩位妹妹先去前殿等候。」只聽那女子微笑著朝二人說道。
程婠少商相視一眼，於是跟著女子走了出去。
女子容貌端莊，聲音柔和，領著兩人邊走邊說道，「我叫駱濟通，家父長水校尉駱住，承蒙皇後娘娘不棄，幾年前被選為五公主伴讀，若二位妹妹不嫌棄，可喚我濟通阿姊。」
程婠聽著女子的介紹，心裡暗道，原來這貨就是駱濟通啊，一開始看劇時還以為是個好人，卻未曾想心裡一直肖想著凌不疑，後面還想給嫋嫋使絆子。
哼，笑話，凌不疑當然是嫋嫋的！有我在，這姓駱的算個什麼！
「有勞駱娘子了。」程婠皮笑肉不笑道。
「濟通阿姊，我們不大懂得宮中規矩，只怕待會兒的筵席會出醜，不知能否告知午膳參加的都有哪些人？」少商倒是覺得眼前的人很友好，於是頓生好感。
「妹妹放心。」駱濟通朝著她笑道，「今日午膳為家宴，也就是幾位皇子與公主，還有幾位大人的家眷。」
在駱濟通的帶領下，便來到了宏偉大氣的前殿，殿內已布置了兩排長長的食案，每桌食案都間隔不遠，其中男賓女賓區由一道屏風隔開。
此時已有不少皇家貴女落座。
程婠一眼便看到了坐在裕昌郡主身邊的王姈，於是扯了扯少商的衣袖。
「怎麼哪哪都有她……」程少商也忍不住低聲抱怨。
「程婠程少商？」在見到兩人時，王姈也是有些驚訝，今日明明是皇家家宴，怎得這兩個女娘會出現在這裡？
「王娘子，好久不見？」程婠朝著王姈客氣地打了個招呼，緊接著又故意道，「哦，不，我險些忘了，我們前幾日才剛剛見過的。」
聽聞那日王姈從凌不疑府上離開，便因出言污衊凌不疑與少商而被其母文修君責罰。
「你！」被戳到了痛處的王姈氣得直瞪眼，然而看了看坐在周圍的皇子公主，這才忍住沒有發作。
「這是哪家的女娘？見到皇親貴胄竟不行禮？」五公主本就與王姈交好，又因剛剛與宣后因與小越侯之子的婚事以及遣散面首之事爭吵，心裡正憋著一口氣，這火正愁沒地兒發呢，於是朝向兩人不善地說道。
王姈見狀，連忙指向少商，「五公主怕是不知道，這位程四娘子的父母常年在外征戰，將她獨自留在家中無人管教，算是個鄉下野孩子吧。而她身旁的這位程娘子身世可就更慘了，聽說是家中人都死絕的孤女，幸而得程家收養，這才有幸與咱們坐在一起！」
「我說呢！」五公主輕蔑一笑，「一個沒教養，一個孤女，也怪不得如此了。」
「五公主所謂的教養難道就是如此嘲笑聖上宴請的賓客？」程婠冷冷地看向五公主。
「是呀。」程婠身旁的少商也露出輕蔑一笑，「昭昭，沒想到這公主的教養還不如我這個無人管教的野孩子！今日果真是讓我大開了眼界。」
「你們！」五公主氣急胸口上下起伏著，「好厲害的嘴，來人，將這兩人帶出去給我掌嘴！」
「五妹……」太子妃想要阻攔，卻被想要看熱鬧的三公主堵了回去。
「這「鄉下野孩子」的話不會讓儲妃戳心了吧？」三公主本就因為與越妃吵架而心情不悅，且她本就不喜歡這出自鄉野的寒酸的太子妃，如今逮到機會正好揶揄一番。
本想為二人說話，卻沒想到被羞辱的太子妃頓時紅了眼圈，也不再說話。
見氣勢洶洶朝兩人走來的宮娥，程婠將少商護在身後，轉眼看向五公主，「五公主宴前侮辱責罰臣子家眷，不知陛下知曉了會如何？」
五公主一愣，見三公主王姈幾人正盯著自己，便也不想露怯，於是揚了揚下巴，「父皇母后最疼愛我了，又豈會因兩個低賤的女娘責罰我？」
「若是陛下聽聞五公主稱其臣子的家眷為低賤的女娘，不知會作何想？況且五公主可能不知，陛下剛剛已封我為昭陽君。」程婠擋在少商身前，冷冷地看著五公主。
「五妹，看來沒人把你放在眼裡啊……」一旁的三公主嘲笑意味明顯，雖然她想看熱鬧，但更想看這囂張跋扈的小五吃癟。
聽到三公主這話，五公主氣得渾身發抖，也便不管不顧了，「昭陽君？我管你什麼君！頂撞了本公主就要受到懲罰！來人！將這兩個不知禮數的女娘給我拉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