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7章 我倆來日方長

袁慎搖晃著黑羽扇，看向眾人，「子貢問曰：有一言而可以終身行之者乎？你們可知是何言？」

「我知道我知道！」程婠一聽，立馬舉手，這算是她記憶中殘存不多的上學時背誦的片段。

袁慎滿意地看了她一眼，點點頭，示意她回答。

「是：其「恕」乎！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不錯。」袁慎滿意第點點頭，隨後又看向眾人，「那你們可知，君子不重則不威的意思？」

見程婠竟還能答對，程少商也連忙躍躍欲試地舉起了手，「夫子！我知道！」

看著發言如此積極的學生們，亦或是除去了與何昭君的婚約，袁慎今日很是高興。

「少商君請說。」

「這意思……意思就是，君子不夠重，那就不夠威武！」

「噗……」一旁的程婠一個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隨後給身旁的少商豎起大拇指，高啊！簡直是神解說！

「嫋嫋，你這解釋一聽就不對啊！」一旁的萬萋萋說道，「我覺得這句話的意思是這樣的，君子打人啊，這下手就得重，不然沒辦法樹立威信！」

萬萋萋話畢，原本還抱著一絲希望的袁慎臉都綠了。

程婠少商捧腹大笑，就連程姎也忍不住笑了起來，而後面的程頌少宮更是早已笑得東倒西歪。

看著自己這幫學生，袁慎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看來這程家束脩果真難掙！

但看著笑得歡樂的眾人，聽著大家的笑聲回蕩在院中，袁慎卻又覺得，與自家的安靜拘謹不同，這程家著實溫馨與歡樂，他竟是出奇的喜歡。

看著眾人，袁慎也漸漸露出笑容。

凌不疑為了查出當年孤城城破，霍家被滅的真相，這些年來步步籌謀，如今有了單獨提審雍王的機會，自然不會輕易放過對方。

果然，獄中的雍王在確鑿證據面前，最終承認是自己在孤城販賣了軍械。

儘管是死到臨頭，雍王卻還是不知悔改。

「凌不疑，念在你還年輕，你怎知我們這些老臣心中的苦？」獄中已被折磨得渾身是傷的的雍王依舊辯解道，「當年天下動蕩不安，群雄逐鹿，誰又能知道這鹿死誰手？本王只不過想留著養老錢，這才偷賣軍械……」

「一派胡言！」凌不疑怒道，「你可知因為你多少孤城將士們死不瞑目！多少百姓流離失所！」

凌不疑雙目幾欲噴火，「你可知，若非援軍遲遲未至，又怎會落得個城破人亡！」

雍王卻依舊為自己辯解，「那孤城城破是我一人所致嗎？我以為霍翀能撐住，卻沒想援軍卻未至。要問罪也應先問援軍遲遲未到的罪責吧！」

雍王頓了頓，臉上竟露出些許笑意，「可依陛下的性子，他會徹查此事嗎？」

「不管查不查，你，都得死。」就在雍王詫異之際，凌不疑一刀便捅了過去，接著一刀又一刀。

隨著雍王漸漸斷氣，凌不疑這才恍惚地後退，癱坐在了身後的刑具桌上。

此後凌不疑命令梁氏兄弟對外宣稱雍王畏罪自殺，緊接便來到霍家靈堂。

凌不疑面對靈堂上的牌位，朝著一旁安靜修剪花木的霍君華道，「阿母，偷販軍械之人我已查清，並已手刃仇人。」

霍君華聞言，手中一頓。

「您放心，我們霍家的仇，孩兒一刻也不曾忘。我會查清孤城城破的真相，將那些人一一屠殺殆盡……」

霍君華聽見凌不疑的話，再次回想起慘烈不堪的往事，面色驚恐地大叫起來。

「阿母！阿母！」凌不疑見狀連忙上前緊緊將她抱住，「阿母，一切都過去了，如今便是我們尋仇的時候……」

文帝聽聞凌不疑擅作主張殺害雍王，不由龍顏大怒。

相較於欺君之罪，他卻更顧慮會有人以此來彈劾凌不疑，屆時只怕朝堂風起雲湧，會破壞現在的安穩局面。

「豎子！你可知錯！？」文帝怒道，「你私自提審雍王，還先斬後奏。你還把廷尉府和朕放在眼裡嗎！？」

「臣已審得雍王當年偷換軍械，導致無辜將士慘死，如今更是想要造反，害死何將軍，他是罪有應得！臣何罪之有！」凌不疑自認為沒有錯，冷冷道。jj.br>

文帝看樣子氣的不輕，「那也用不著你動手！」叉著腰來回踱步，「朕縱容你也是有底線的！」

凌不疑卻是一言不發筆挺跪在大殿，始終不肯服軟認錯。

文帝有火無處發，最終只能讓凌不疑官降半職，罰食邑半年，以堵朝中悠悠眾口。

就在凌不疑被罰，責令閉門反省的第二日，便又被文帝詔進了宮。

凌不疑踏進殿中，便見凌益與淳于氏坐在一旁，文帝則與宣后坐於殿上。

「子晟啊，你來啦！」文帝見到凌不疑的到來，滿臉開心，似乎忘了自己昨晚還對著他勃然大怒。

凌不疑鐵青著臉朝著文帝與宣後行了個禮，「不知陛下今日召臣有何事？」

「你難道忘了？」文帝有些詫異，卻又滿臉歡喜道，「在你出征馮翊郡時，朕曾答應過你，找你阿父來商議你與程家娘子的親事？今日正巧你阿父進宮來看朕，不如乾脆早些定下？」

「是呀……」一旁的宣後面色和藹可善，笑著說道，「子晟你也老大不小了，是時候定下一門親事了，也好讓你定定心！」

「謝陛下娘娘費心。」凌不疑語氣冷淡，「只是子晟覺得，此事應找我阿母商議。」

「難道我就不是你阿父了嗎？」坐在一旁的城陽侯凌益皺了皺眉，面露不悅。

「自我與阿母有幸從孤城逃出，我便再沒有父親。」凌不疑目光挑釁地看向凌益。

「你！」

「陛下皇后若無事，臣便退下了，子晟還要回去閉門反省。」凌不疑話畢，便起了身，頭也不回地朝著殿門外走去。

「昭昭，從今往後，你我之事，再也沒有阻礙。」課畢，眾人都識趣地離開了，課堂中只剩下兩人。

「誰說沒阻礙的？」程婠努了努嘴，「我阿母就是個阻礙。」

袁慎一愣，隨後又笑了起來，「你放心，我會讓你阿母接受我的。」

兩人看著彼此，眼中滿是愛意。誰能想到就在昨天之前，兩人還準備著私奔浪跡天涯之事？

「要說這事還多虧了嫋嫋，多虧了凌不疑。」程婠說道。

原本面色不太好的袁慎在聽了程婠的後來的一番話后，臉色漸漸好轉，「沒想到這看似冷麵冷心的凌子晟竟如此看重少商君，也算是用情至深了。」

那是。程婠心道，要不你在原劇中怎比不上凌不疑呢！

當然，如今你不用與他比，因為，你是我的。

「不過昭昭。」袁慎忽然又面露愧疚道，「我阿父說，因為剛與何家解除婚約，所以向程家定親一事可能需要緩緩而行。」

程婠聽了卻並不是太在意，而是笑道，「沒事，我倆來日方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