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這個郡守心裡有鬼
馬車緩緩駛入崇德郡,這城池內的商業,要比岳正在南鄭那邊看到的,要繁華的多。
「岳大哥,我們月山派在城池東面有駐地,我們晚上直接去那邊住宿吧。」
馬車裡,周瑗君輕靈的聲音傳出,岳正心中一片叫好,直接答應下來。
按照周瑗君的指示,岳正很快來到了城內的一處道觀前。
不大的門頭,上方掛著「月山觀」的牌匾,月山派一系也是出自道家,主要供奉的神祇,是道家的月神。
門口迎接的女知客,一看到馬車,就認得是自己人,連忙向著他們走來。
「這位公子,馬車內可是我月山派弟子?」
那知客也是一名女修,手持著帶有月山印記的浮塵,稽首問道。
「我是周瑗君,此地觀主是清月師叔吧,麻煩幫忙通稟一聲。」周瑗君掀開馬車的帘子,直接對那女知客說道。
那女修看著她,一時也是被周瑗君的美貌震驚,失神了片刻,然後才回答道:
「不知大師姐駕臨,實在有失遠迎,我這就去通稟師傅。」
因月山派以掌門為尊,所以所有和周瑗君同輩的弟子,無論入門先後,都要稱她為大師姐。
不一會兒,這月山觀中門大開,從中走出一微胖的婦人,這就是周瑗君口中的師叔,清月子了。
周瑗君看她過來,也是連忙下車,對著她行了一禮。
「瑗君,好久沒見到你了,上次看到你,還前,我回山的時候。」
「柳逸,你去安排一下,把東面的小院收拾出來,讓瑗君入住。」這清月子滿是熱情。
「是,師傅。」剛剛那個女知客,在旁邊答應道。
「這位公子是?」清月子看了旁邊樣貌不俗的岳正,連忙問道。
「這位是岳正,岳公子,是我派的貴客。」周瑗君對著月山觀的眾人,介紹起來他來。
周瑗君又靠著清月子的耳朵,說了些什麼,那清月子一邊聽著,一邊不時看著岳正,流露出驚訝的神情。
「東邊的小院,空房間也多,岳公子也一併入住吧。」
「既然瑗君你有要事在身,我也不便多留你們,你們可以再我這觀中,修整一兩日再出發。」這清月子也是和善,直接幫岳正安排了住處。
本來,岳正以為要在外面的客棧,對付一晚,因為月山觀也皆是女修,男客留宿,多有不便,不想清月子安排的如此貼心。
隨後,三人便入住了這月山觀,岳正為了避嫌,基本也在房中打坐,一日三餐皆有周瑗君,或者紅昭送過來。
但一日後,卻有別人扣響了岳正的房門。
坐在床榻上打坐的岳正,被這敲門聲驚動,他隨手一揮,門上的金屬扣,就像遇到了吸鐵石那般,直接被磁力帶著開了門。
門口站了一女子,岳正一看,好像是清月子身邊的弟子。
那女子向岳正行了一禮,開口說道:「有貴客上門,點名說想見岳公子,師父便派我來喚您。」
貴客?我在這崇德郡沒有熟人啊,罷了,先去看看再說。
「那麻煩姑娘前面帶路。」岳正一邊下床,一邊說著。
跟著前面這女子,岳正走了半分鐘左右,就來到了月山觀的大殿中。
殿中矗立著月神的玉像,顯得極為的莊重,玉像的旁邊,站著一個中年男子,他好像聽到了岳正的腳步聲,便回頭看著岳正。
這中年男子,也是極為風流個儻,渾身散發著書卷氣,想來年輕時,也是個美男子。
岳正從未見過這男子,也是先聲奪人,直接發問道:「先生是何人,我好像並不認識您啊。」
「哈哈。」那男子瀟洒一笑,回復著岳正的問題。
「我乃此地郡守,柳溪忠是也,貿然打擾,還請小兄弟見諒。」
岳正心中也是一驚,不明白這郡守白龍魚服,來到這小小道觀,到底找他有什麼事。
柳溪忠也是看出了,岳正心中的疑惑,他也不賣關子,直接說出自己的來意。
「忠,來到此地,一是為了感謝小兄弟的仗義出手,為我郡城上下抓住了那些賊人。」
「二來,聽說小兄弟入城,是用的我書院的令牌,但我也是出自書院門下。」
「可是,從未見過小兄弟你,不知小兄弟如何稱呼,是師從哪位大儒呢?」
這柳溪忠一口一個小兄弟,聽得岳正一陣膈應。
我難道真的這麼小?改日,一定要去漱清閣那個澡堂子,對比看看!
「柳大人,誤會在下了,我叫岳正,並不是書院弟子,此次來宋國,也是陪同月山派的周姑娘,一起回家探親的。」
岳正開始解釋起來,但這話里的意思,直接把他和周瑗君說成了一對。
「這令牌不是我的,而是周瑗君周姑娘的,她的父親是書院的周嚴先生。」岳正繼續解釋著。
那柳溪忠一聽是周嚴的女兒,眼神中竟然閃過一絲喜色,開口對著岳正說道。
「原來是周老師的女兒,怪不得有書院的令牌,那就說的通了,兩位能入住月山派的下院,倒也不足為奇了。」
「至於之前,抓了那些小毛賊,不過是舉手之勞,柳大人,不必放在心上。」岳正回答著,但心中又有疑惑,於是便開口問道。
「柳大人,我聽說你在此地,推行仁政,這些賊人看你罰的輕,倒是有恃無恐,為何不按以往的慣例執行呢?」
「岳兄弟,我儒門孔夫子曾言,天下皆良善,只是誤歧途。這些人本是良善的百姓,只需稍加教化,也不必嚴刑峻法。」
「可是,我聽那幾個賊人說,大戶因被柳大人免稅,他們這些小民,身上的擔子就更重了,不得已才出來劫道。」岳正繼續發問。
「那些無知小民,哪裡懂我的施政之策,大戶與之免稅,那是仁政,小戶為之免刑,是為仁義。」
「岳兄弟,問了這麼多,難道是想在我這崇德郡出仕不成?不知岳兄弟,是何修為啊,我好幫你安排?」柳溪忠自然而然地反駁起來。
「哈哈,柳大人說笑了,我哪有什麼意見,只是好奇罷了。」
「至於修為,不過只是個小小的天境而已。」岳正打著哈哈,回復到。
「岳兄弟,何必妄自菲薄,你的戰績,我也略有耳聞,月山大戰南鄭王子鄭克禮,那一戰現在可是傳的沸沸揚揚啊。」
「現在誰不知道,岳兄弟至少有天境三階的實力啊!」那柳溪忠一臉恭維地說道。
我靠,這個老匹夫,早就知道我的身份,還一個勁地試探我!
大意了,沒想到我的名聲都傳的這麼廣了,讓我怎麼低調做人!
不過這種有人吹捧的感覺,真好!
「柳大人過譽了,像柳大人這樣為國效力,才是我等應該學習的榜樣啊。」岳正也是奉承起面前的柳溪忠來。
但心中卻是暗暗警惕,總感覺這人不大對勁。
「岳兄弟,是哪裡人?若是這般講起來,也是願意為國分憂的嘍。」柳溪忠繼續追問道。
「哈哈,讓柳大人失望了,我雖長居南鄭,但卻是晉國人,若是要出仕,也是在晉國。」
岳正直接是拒絕了,這柳溪忠的招攬。
但他看著柳溪忠的眼神中,卻沒有任何的失望之色,反倒是隱隱給人一種輕鬆的感覺。
「柳大人,還有什麼其他的事情嗎?」岳正繼續問道。
「不知岳兄和周小姐,何時啟程,去往書院那邊呢?」柳溪忠也不回答岳正的問題,只是問岳正何時出發。
岳正心中的疑惑不減反增,隱隱感覺這柳溪忠不想讓他們呆在崇德郡。
「是這樣的,我和周嚴老師一直有書信往來,討論施行仁政的得失。」柳溪忠開始解釋道,一邊還從袖子里掏出一封信。
「這是我寫給周老師的信,想來周小姐回家的速度,應該比我國驛站的速度要快的多。」
「不知岳兄能不能幫一幫忙,替我轉呈周老師呢?」
柳溪忠臉色誠懇,雙手把這封信遞給岳正。
岳正心中感到一陣奇怪,這也太巧了吧,隨身還帶著信件,還是帶給我未來的「丈人」。
但岳正也不好多問,只得把這信件收下,看這信件也沒怎麼密封,可見並不是什麼重要隱秘的信息。
「那岳兄,我就告辭了,哦,差點忘了,這是岳兄抓住那些賊人,應得的賞錢。」說罷,柳溪忠便給岳正遞上了一張銀票。.
岳正拿起一看,那張防水的薄紙上,印有一些特殊的防偽花紋,上面寫著「銀三千兩,晉中書府監製」,一邊還蓋有晉國銀司的大印。
「岳兄弟是晉國人,直接給你這一張,也省的你將來再去匯兌。」
岳正心想也是,之前陳家奉上的一萬兩銀票,岳正看銀票是南鄭所印製,怕在其他地方不能用,早在途經月北郡的時候,就都換成了現銀,放在了他隨身的寶鼎中。
「那我就不叨擾岳兄弟了,告辭。」柳溪忠打了個招呼,就直接運起身法,翩躚而去。
岳正在藍星上做生意的時候,見過形形***的人,在這過程中,岳老爺子也是耳提面命,教過他不少察言觀色、看人下菜的技巧。
岳正看著柳溪忠離去的背影,總感覺這個郡守心裡有鬼,但又說不出個所以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