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借劍

深夜，開陽峰大殿之內

破雲坐在主位之上，趙雲楓，季雲瀾等六位首座坐在左右兩側，七人都是面色凝重。

「師叔，雲聖師弟沒事吧？」掌門趙雲楓首先詢問。

「雲聖只是內力虛脫，倒是沒有大礙，這孩子畢竟修法力修持比不得你我，日間以一敵七，今夜又連使四招秘術，消耗過度也是難免！」

「那便好，如此師叔倒是不必過於擔憂了。」開口相勸的天權峰首座卓少卿是一個身材高瘦的中年，蓄著短須，一身青色長衫，做書生打扮。

「雲聖師弟此時也有天復等人細心照看，要不了多久就會康復的。」趙雲楓接著附和。

破雲用手拂了下雪白的長須，搖頭道：「我不是在擔心雲聖，而是在思考鎮魔塔震動之事，鎮魔塔乃是鎮壓大荒地殼縫隙之所，平日每數十年常也時有震動，但這次連帶七座山峰一起震蕩，可見非同小可！＂

掌門趙雲楓面色一肅：「不知師叔有何見教？」

破雲嘆道：「此次雖然緣由未明，但在典籍中卻有前例可考，只因每次鎮魔塔震動都乃災劫將起之兆，或是門派動蕩，或是群山之外將有大災將至，或是戰亂，或是水患，或是妖邪作亂！只是此時天機不明，不好妄加揣測！」

開陽峰季雲瀾開口：「師叔，我看不如待這次會武以後，可將選出的傑出弟子遣下山去往大荒之中歷練，一來若是門派之中出現變故，也可使弟子避過災劫，二來若是大災起于山門之外，諸弟子也能早將消息傳回，師叔以為如何？」

破雲點頭：「此議甚好，雲聖拜在我門下已有十年，也該出去歷練一番了，再者我玄華派人雖然淡薄名利，卻一直以維護大荒生靈為己任，此行也可揚我門派聲威，不知掌門可有異議？」說著望向左手邊的趙雲楓。

趙雲楓站起身來回答：「我無異議，想我玄華門人也多有在天下各地走動之人，各種營生皆有，此次下山弟子也不會失了照應。」

破雲也道：「那就這樣定下來吧，明日估計雲聖也恢復不過來，就由我主持一座擂台，很久沒有看過年輕弟子們比試了！」

七峰會武並未因鎮魔塔異動而受到影響，後來心高氣傲的柳馨兒又參加了七峰會武的比試，一路鮮有敵手，在當代弟子之中，名列第二。

會武后的第三天，孫雲聖坐在心劍崖下池塘中岩石上閉目打坐，正在參悟師傅所傳的天罡五雷劍陣。

經歷了鎮魔塔震動之事，使孫雲聖真切的意識到自己的不足之處，那便是法力積蓄不夠。

平時與人切磋還好，一旦真正生死搏殺之時，如果連續使用威力巨大的招式，難免會有後繼無力之感。

所以當孫雲聖身體恢復以後便再次來到心劍崖下苦修，白天練習劍法、參演道術，夜晚接引星力強化法力，不敢有再有一絲鬆懈。

破雲見孫雲聖如此也是頗感欣慰，便由著雲聖自己修行去了，自己則和趙雲楓等人一起商議弟子下山歷練之事。

孫雲聖有心彌補以前的不足之處，故而沒有過多關注會武的結果，只知道後來楚天復和柳馨兒都參加了比武，楚天復得了第一，柳馨兒得了第二，其餘的傑出弟子也選出了七八個，都得到了掌門的嘉獎。

「這些便是玄華派下一代的領頭之人了！」

孫雲聖心中閃過這個念頭，而後便不再走神。

山林之中微風吹拂，樹木搖曳，崖下湖中水流清澈，游魚嬉戲。

片刻之後，孫雲聖正閉目參悟，突然感到遠處有飛鳥振翅之聲傳來，且隱隱有法力波動混在其中：「難道是山中修鍊有成的鳥雀飛來？」

孫雲聖張開眼朝看去，只見半空中有一隻丹鶴飛落下來，鶴背上坐著一個道裝少年。

那白鶴在水潭上空停住，一聲鶴唳，然後斂翅降落到孫雲聖打坐的山石對面。

乘鶴而來的少年跳下來手捏個法訣一指，轉眼間活生生的白鶴就如一團煙霧散開，在空氣中消失不見。

孫雲聖細細打量，只見這少年人頭戴魚尾冠，面如冠月，雙眉細長，眼眸寧靜清澈，身著月白色道袍，道袍之上又綉著些淡黃色雲紋，端是一幅出塵之意，使人一見便好感頓生。

無論是孫雲聖還是這乘騎仙鶴而來的少年，若論長相風度都稱得上人中龍鳳，而兩者卻又不同：

孫雲聖給人感覺是英氣勃發如一柄寶劍，又似一顆光芒四射的星辰，而這白色道袍的少年則全身透露出一股儒雅平和的氣息，恰似那浮雲流水，明月高懸。

兩人都是少年英傑之輩，乍一見面便有惺惺相惜之感。

那少年打個稽首：「在下太清觀夏文命，秉承師命前來拜會玄華派掌門，閣下想必是玄華派中高人，還要勞煩通稟才是。」

「文命這名字有點熟悉，卻又一時想不起來……！」

孫雲聖起身還禮：「在下玄華派孫雲聖，不敢應高人之稱，道長請隨我去見掌門。」然後便御劍領著夏文命往天樞峰去尋掌門趙雲楓。

孫雲聖一邊飛行，一邊回憶門派典籍中對太清觀的相關記載：

這太清觀是位於中原的修仙大派，山門坐落於岐山東麓玄都峰之上。

同玄華派武功法術雙修不同，太清觀是一個以法術見長的門派，據說傳承的是上古仙人玄都道人的法統。

玄都道人乃是道德天尊的弟子，居於天外太清聖境，聖境中多仙靈異獸，因此太清觀道法之中有一種通靈真言尤為厲害，門人弟子修習有成者可以以自身法力為引，溝通太清聖境仙靈之氣召喚出各種神獸，對敵時協同作戰，遠行時乘騎代步。

除此之外，太清觀門人還精通各種符咒法術，如定身咒，緩刑咒等等，往往能使對手防不勝防，

太清觀並不像玄華派一樣限制門人入朝為官，再加上涿鹿之戰時太清門人也有輔助之功，所以太清弟子中多有在朝堂擔當高位者。

當朝二國師便由太清弟子擔任，故而太清觀的實際影響力要比玄華派大得多。

於此同時，夏文命乘坐仙鶴跟在孫雲聖身也在暗自思索：

「我下山時聽師父說現今玄華派掌門乃是第八代弟子趙雲楓，曾經和師父有過數面之緣，而這位少年明顯和我年齡相若，怎麼和玄華掌門同是「雲」字輩？」

「而且這孫雲聖周身氣勢宛若利劍一般，明顯劍術造詣不低，我卻沒有把握勝之！」

「一會我且細細留心一番，看能不能找機會和此人切磋一二，不過還是師尊交代的事情重要，此時關乎我父親和夏侯城數十萬百姓生死，確實大意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