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往事！

「先生救命之恩，小生沒齒難忘！」

方元告知趙宣整件事情的經過後，趙宣心中既感動又敬重。

「你最該報答的，是你的父親。」方元淡淡道。

若不是趙老漢的恩情，莫說是舉人，就算是當朝的狀元被逮，他都不見得會出手。

「小生明白的。」趙宣的眼眶微紅，認真地點頭道。

「先生此次出手，定會得罪蔣家。」

趙宣似是想到了什麼，語氣有些自責，而後取出一張稿紙，奮筆疾書。

「小生不才，曾與青王府的世子有些交情，您若是在衡州遇險，可以前往宛州，將此信交由世子，他定會奉先生為座上賓。」

「不愧是讀書人，想得確實周到。」方元接過趙宣的親筆信，暗暗點頭。

「如此說來，你得罪的是蔣家，故被囚禁於此，蔣家是何來頭？」方元問道。

趙宣沒有隱瞞，如實告知：「蔣家是衡州府城的豪門世家，有著數百年的歷史，在衡州根深葉茂，族中強者如雲，勢力龐大。」

方元眉頭微皺，問道：「蔣家與柳家相比，孰強孰弱？」

趙宣思索片刻，「柳家亦是衡州府城的豪門，但比起蔣家還是要稍弱一籌。」

方元頗為無奈地揉了揉額頭。

這還沒前往衡州府城，就無形中得罪了兩大世家。

「以你的身份地位，如何會得罪蔣家？」方元不解。

世家的關係網很大，但其中最主要的關係就是要與官府交好。

因此，世家對待讀書人，向來是禮遇，甚至會資助一些看好的窮書生。

萬一，他們今後飛黃騰達，於世家的好處多多。

「我搶了蔣家長子的未婚妻。」

語不驚人死不休，趙宣不由地苦笑道。

方元愣了愣，屬實是沒想到這個讀書人有這麼優秀。

「他們沒暗中殺害你，看來還是有所忌憚。」

趙宣搖了搖頭，眼中透著極致的恨意，「他們做夢都想殺我。」

「他們並非是不敢，而是不能。」

趙宣道出了一段往事。

他尚未中舉時，就與王家的大小姐，也就是知府的女兒，情定終生。

可那時，王家就與蔣家有利益往來，聯姻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趙宣的舉人身份，在清河城這樣的地方，自是無往不利。

但放在衡州府城，這就不夠看了。

在很長一段時間的交涉下，這其中包括王家大小姐以死相逼，王家終是做出了讓步。

趙宣得到了一個機會。

若是他能夠在三年內考到進士及第的功名，就能夠迎娶王家大小姐，並且能得到整個王家在官場上的資源。

反之，王家大小姐嫁給蔣家，兩家聯姻。

「蔣家公然違反約定，小人行徑，難得長久，遲早滅亡！」

趙宣憋了一肚子火，但罵起人來依舊是文縐縐的。

看似是三年的靜默期，可他還沒有離開衡州的範圍，就被控制起來了。

要想考取進士及第的功名，無疑於是難於登天，但蔣家依舊不願看到意外發生。

因此特意令人知會青崗寨，將趙宣囚禁起來。

「若非先生及時出手相救，我的一生可能就毀於此地！」

趙宣朝著方元深深地鞠了一躬，行之大禮，語氣鄭重：「先生救的不僅是吾之性命，更是吾的一生！」

大夏王朝的春闈考試，是一年一次。

如今過去兩年，距離來年春闈還有三月有餘，這是趙宣的最後一次機會！

聞言，方元內心百感交集，每個人都有不同的追求。

武道長生也好，讀書治國平天下也罷，不外乎如此。

趙宣從身上取下一塊玉佩，交由到方元手中，恭敬道：

「這塊玉佩乃是家師所贈，有安定心神，驅邪避鬼之效，現在我將它贈予先生，聊以表達內心敬仰之情。」

「你老師送給你的，我怎麼能要？」方元笑著擺了擺手。

玉佩巴掌大小，通體雪白，在陽光下顯得有些晶瑩剔透，甚是不凡。

至於是否有那般功效，方元是持以懷疑態度的。

「先生不收下，我心難安！」

趙宣半跪在地上，將玉佩舉過頭頂，恭聲道。

方元嘆了口氣，看著架勢，他不收下，趙宣怕是會長跪不起。

讀書人，就是固執！

趙宣的事解決之後，方元邁步在青崗寨里走了起來，身旁跟著一個卑躬屈膝的小頭領。

「你們青崗寨的寶庫在什麼地方？」

聞言，小頭領一愣，旋即回道：「寶庫的位置只有五位當家才知道。」

青崗寨經營數年，有如此規模，斂財肯定不少。

「寨子的庫房，五位當家居住的位置，這些你總該知道吧？」

方元眉頭微蹙，如此一來，那就得他親自動手去搜尋了。

「知道的。」

小頭領絞盡腦汁，片刻后，手繪了一張青崗寨的地形圖，交由方元手中。

「做得很詳細。」

方元微微頷首，眼中閃過讚許之色。

他本想依照地圖的位置，挨個去尋個遍，但忽然想起了身後的趙宣。

他跟在身邊，終究是有些不方便，而且趙老漢一直在留雲村等著，不免會擔心。

趙宣通曉人情，看出了方元的難處，連忙道：「先生，我們就在此處分別吧，今後若是有再見的機會，定當侍奉左右。」

方元思索片刻，並沒有應承下來。

趙宣沒有半點修為，青崗寨剛遭遇變故，正值混亂時期，佘山並不太平。

如果沒有強者守護下山，恐再生變故。

「我還是先送你下去吧。」

這時，趙宣搖了搖頭，沉聲道：「青崗寨為非作歹，積累的財富肯定不少，我沒有習武，但也清楚，先生練武是需要很多資源，開銷甚巨，先生若是送我下山，耽誤了取財的最好時機，小生豈非成了罪人！」

青崗寨被滅的消息很快就會傳出去，沒有人不想過來分一杯羹。

方元面露遲疑，趙宣的話他都想過，但與財帛相比，趙宣的生命安全還是重要些！

「先生，這位頭領與我相識，不如讓他送我下山，如何？」趙宣指了指方元身旁的小頭領，笑著說道。

這確實是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方元眸子一亮，沒有點破趙宣，而是看向小頭領，取出一粒黑丸。

「你知道留雲村嗎？」

小頭領如小雞啄米般連連點頭，目光望向方元，神色有些畏懼。

「先服下這枚丹藥。」方元將黑丸扔出，淡淡道。

小頭領張了張嘴，本想說什麼，但迎面對上的是方元那不容置疑的目光，極具壓迫。

小頭領臉色發苦，但還是將黑丸老實地吞服下去，喉結滾動。

「這枚丹藥名為黑液珠，如果十二個時辰沒有服下解藥，身體就會被腐蝕，最終化成一灘黑濃血水。」方元冷漠道。

「你如果將趙舉人順利送到留雲村，我自會給你解藥，還有報酬。」

小頭領打了個寒顫，不禁想起清崗寨眾強者慘死在黑霧的場景，絲毫沒有懷疑方元的話。

「我只要還活著，定不會讓人傷及趙舉人分毫。」小頭領拍著胸口保證道。

趙宣有舉人的身份，外加一位神力境巔峰的高手守護，足以震懾宵小。

方元微微頷首，目送二人離去，漸行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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