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沒人比我更了解

奇怪，樂器演奏大樓為什麼這麼安靜？今天沒有演奏課嗎？不對呀，即使沒有演奏課，平時的大樓也很熱鬧，來練習的學生很多，可是今天沒有一個人，都去哪裡了？

不管了，和我有什麼關係，沒人更好，我就安安靜靜的彈給老師一個人聽，沒人打擾。

玄陌子小心翼翼的推開鋼琴室的門，空無一人，老師還沒來，真是太好了。

她興沖沖的跑到鋼琴前，打開琴蓋，可以趁老師不在好好熟練一下。

......

千川從校長室出來便直奔理論教室樓，卻在樓道口遇到月下，月下一見到他便拉住他，神秘兮兮的說，「老師，我聽說歡樂節那天會有比賽是嗎？」

千川著急找玄陌子，心不在焉的回應著，「是的。」便向前走去。

月下並不死心，兩步追上來，「老師，是什麼樣的比賽，能透漏一點嗎？」

千川狐疑的看了她一眼，「兩年一度的歡樂杯選拔賽啊，這是所有音樂學院的傳統比賽，你應該知道的吧。」

歡樂杯學院選拔賽，可不是那麼簡單的，表現優秀的學員有機會進入克勒米絲皇家音樂學府的進修提名賽，提名賽中表現優秀的學員有可能被抽取進入克勒米絲皇家音樂學府進行為期一年的進修。

進修期間，成績突出的或者被某個導師看中的學生，更有可能進入克勒米絲皇家樂團研習。

由於意義重大，是所有學生為之努力的目標。

音樂學院眾多，每年的競爭都很激烈，而克維莫學院可算是最有實力的一個。

月下吐吐舌頭，「太激動了，忘記了。」

千川剛要說什麼，突然傳來若隱若現的鋼琴聲。

陌？

千川不再和月下多言，沖向教室，站在門口粗略一望，陌不在裡面，一定是她了。

雖然只是匆匆一現，還是很引人注目了。

沒辦法，千川老師可是全校學生的偶像，尤其對女同學而言。

英俊瀟洒，溫文爾雅，才華橫溢，尤其是他彈鋼琴時那專註的樣子，真是讓人想入非非。

還有不少女學生向他悄悄投遞情書。

千川正準備去鋼琴室，卻在樓下遇到夜垣，他本不打算理會。

本就沒任何交集，招呼都懶得打。

誰知，他正打算無視這個人的存在，夜垣卻叫住他，「千川老師。」

千川並不打算理會他，反而加快步伐。

這傢伙是特意在這裡等我的吧。

夜垣挫敗的搖頭嘆氣，我就那麼沒有存在感嗎？

不過，我也不會讓你現在過去，破壞我的計劃。

他緊追幾步，抓住千川的手。

千川終於停下腳步，蹙著眉看著眼前的人，「什麼事？」

真是冷冰冰的人啊。

夜垣「呵呵」一笑，「沒事，只是想問問你，這支曲子怎麼樣？」

神經病！千川話都不想和他多說，想掙脫他的手，不料，他卻抓的更緊了。

「別急啊，千川老師。」夜垣更向前一步貼近他。

千川比夜垣高大半個頭，他在千川面前只能仰望，「我相信，你比我更了解陌的才華，何不一起聽她把這支曲子彈完。」

千川毫不客氣的甩開他的手，「陌的才華不需要別人認可，還有，你這樣做，阿落那個傢伙知道嗎？」

那個傢伙？

他這樣稱呼落哥，看來關係真的不錯。

夜垣抓抓頭髮，尷尬的「嘿嘿」一笑，「說實話，不知道，可是沒辦法，我太喜歡陌了，所以不論會有什麼樣的後果，我都想得到她。」

喜歡？

得到？

千川聽到這些詞，原本就皺在一起的眉頭更是擠成了一團。

不待他開口，夜垣繼續說

「不知道千川老師有沒有見過陌真正彈琴的樣子，專註得讓人著迷。雖然她是我見過的眾多鋼琴演奏家中最不起眼的那個，但是她的才華卻是不容否定的。她對音樂有著與眾不同的理解，尤其是，她那純凈沒有一絲污染的心靈，讓她的音樂富有靈魂，和夢的幻想。我想，你肯定比我聽的更明白，她的音樂帶著詩意。她天生就是要做音樂的。只不過，還欠缺對生活的熱情和感悟，而我，可以讓她的音樂更有激情。」

千川不想多聽他一句廢話，轉身離開。

陌彈琴的樣子，我比你們任何人都看得多，她有多專註，我比你們任何人都清楚，她有著怎樣的才華，懷著怎樣的心緒，沒人比我更了解！

一定是陌去看玄落那混賬的時候又被那混賬要求彈鋼琴，被這莫名其妙的傢伙聽到了，呵，只聽了一次就大言不慚的說什麼了解陌的才華和對音樂的理解。

你懂什麼？！

在我手心裡長大的璞玉，還有誰比我更明了！

夜垣怕錯過什麼精彩，緊跟上去。

剛好一遍結束，玄陌子正百無聊賴的晃著腿東張西望，突然想起開門聲，她雀躍的跳起來，欣喜的呼喊，「阿川，你終於來了！哎......」

奇怪，為什麼阿川的臉色不太好？是我彈的不好，還是這曲子太糟糕？

看來，阿川不喜歡。

玄陌子失望的低下頭。

雖見她這幅表情，不忍責備，但千川心中的不快也難以平復，便不覺口氣生硬了些，「你在這裡做什麼？」

啊？

玄陌子抬起頭，困惑，「不是你讓月下叫我來的嗎？說是想要聽聽我新做的曲子。」

月下？

千川明白了，難怪剛才她一直纏著自己，原來都是夜垣那個傢伙搞的鬼，校長和月下根本就是他安排來拖住自己的。

玄陌子無比失落的說，「阿川是不喜歡嗎？我彈的......」

「你彈的很好。」

千川還沒說話，從他身後傳來另一個聲音。

玄陌子順聲望去，驚呼，「夜垣？為什麼你在這裡？」

夜垣推開千川，走到玄陌子身邊，摟住她的肩，「嘿嘿」一笑，「當然是聽我可愛的小女人彈鋼琴啊！」

我靠！

「不要亂講話！」

玄陌子一巴掌拍在他腦袋上，跳到千川身邊。

尤其當著阿川的面，會讓阿川誤會的！

夜垣並不介意，反正，他的目的達到了。

他轉身走向一個角落，從一個支架上取下一個東西，輕輕揮動了一下，得意的看向千川，「任務完成，我先撤啦。」

站到他們面前，看著千川，對玄陌子說，「隨時歡迎你改變主意，我可以比任何人更能發掘你的才華。」

玄陌子立刻揮舞著拳頭，氣沖沖的說，「鬼才要聽你說的。」

夜垣「嘿嘿」笑著離開了。

待他走後，玄陌子才想起來問，「他剛才是拿了什麼東西吧。」

攝錄機。

但是千川並沒有說出口，說了句，「等我一下。」

便出門去，不到片刻，玄陌子還沒反應過來呢，他就回來了，玄陌子疑惑的問道，「你剛才去做什麼？」

千川淡淡的說了句，「打電話。」

他是給玄落打電話，說明了此事，讓他自己解決。

玄落只道，明白了。

「哦。」玄陌子乖乖的低下頭。

怎麼辦，要不要讓阿川再聽聽看？剛才只是練習，如果再一次，一定會比剛才好的。

她抬起頭，剛要開口，千川搶先一步說，「再彈一遍給我聽聽吧！」

玄陌子的心瞬間明朗起來，一把抓住千川的手，跑到鋼琴前，坐下，「這是我新做的曲子哦。」

千川看著她靜謐的臉龐，聽著琴鍵飄出來的音符，心中陣陣蕩漾。

說什麼「我可以讓她的音樂更有激情」這種屁話。

她，只能在我懷裡手裡成長。

不論是她的音樂，還是人生。

玄陌子收起手，一拍手，「糟糕，明天考試，我還沒練習。」

扭頭神秘兮兮的笑道，「我今天就不去你那裡練習了哦。」

千川點燃一支煙，「隨你。」

玄陌子不高興的噘著嘴，「這麼冷淡，都不挽留人家一下嗎？」

千川摸摸她的頭，「只是一天吧。」

玄陌子開心的笑了，「對啊，只是一天而已。」

對啊，只有一天，老師知道，一天後，我一定會回去他那裡的。

可是，這一天，對我來說，多麼漫長啊。

她期待的看著他，「你覺得我的新曲子怎麼樣？會很難聽嗎？」

千川嚴肅起來，「這是一首思念和盼回來的曲子，再柔軟一點就更好了，有的地方有點僵硬，比如，第二段轉折，如果降半拍，略顯低沉，效果也許會更好一點。」

玄陌子立刻端坐身子，「是嗎，我再試試。」

兩隻手放在琴鍵上。

千川偶爾提醒著，「這裡放慢速度，轉半G，第二小節第四個音延長兩個音節。」

（第2.4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