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3叔

翌日五更時分，姜凡像往常一樣準時醒來。

來到外面，早早起來的小蘭已經將溫水準備好，洗漱之後，回到屋中就盤坐在了床上，繼續修鍊。

他走的是練氣之路。

欲練氣，先養氣。

精足神壯，養出一縷氣勁，以法為引，開闢丹田，化為氣海，這就是練氣第一境：養氣。

丹田氣海空間開闢之後，繼續養氣，也同時不停的開闢丹田空間，根據姜凡所知，養氣境是擴張丹田空間的僅有時機。

只要條件不差，一般都會在這個境界多停留幾年。

這是根基。

一旦開闢到極限，真氣溢滿，就可以邁入練氣第二境通經了：以真氣開闢十二正經。

這個過程很慢，需要日積月累的消磨，如今姜凡就停留在這一境界，已經開闢了十一條正經，還差最後一條就圓滿了。

以他十六歲的年級，放在大禹皇朝各地，不算差了，怎麼也會被稱呼為天才，可這裡是京城，天才不要太多。

姜凡運轉真氣，溫養經脈的同時，也一點點的開闢最後一條經脈。

他一直相信，只要努力，始終會有些成就的。

當經脈不堪重負時，這才停下。

「開闢經脈，越到後面越難，猶如江河，源頭飛流直下，下游瘀滯難行。以目前的進程，恐怕還需要一年之功才能圓滿。」

姜凡也不失落，因為早已習慣了。

推開門來到了陽台上。

清晨的空氣格外的涼爽，深吸一口氣，倍感精神。

東方天際大日即將跳躍出海面。

小青正在院子里練劍。

又是美好的一天。

「少爺，現在用飯嗎？」小蘭糯糯的聲音響了起來。

「端過來吧，吃後繼續給我研墨。」

「好的少爺！」

吃罷早飯，書房中筆走龍蛇。

中午時，廚娘王媽一臉委屈的走了進來：「少爺，剛才去領這個月的例錢，就只給了一半。」

「一半？」姜凡頓住手腕，「理由？」

「說是大娘子吩咐的。」

「好，知道了！」

姜凡揮了揮手，王媽退走。

「少爺！」小蘭急了，「例錢少了一半，以後參茶，葯膳就供應不足了，怎麼支撐修鍊。少爺，我去找大娘子問問吧？」

「不要理會，就當做什麼也沒發生。」姜凡不容置疑的掃了她一眼。

他知道，這是大伯母出手了，並沒有多少意外。

且等著。

小蘭略微委屈。

「記住，以後叫我公子。」姜凡筆鋒微微一頓，就繼續書寫，「把小青叫上來。」

「是，少、公子！」小蘭應下，卻不解為何換了稱呼，有區別嗎？

姜凡筆下不停。

小青上來了，清脆的詢問：「公子，您到底寫的什麼？」

「好故事！」姜凡隨意的應了一句，就用下巴點了點旁邊的一摞稿子，「你們兩個看看我寫的怎麼樣？」

「公子寫的很好呢！」小蘭眼睛一亮。

昨天研墨時她就看了一部分，只是姜凡寫的太快，加上研墨，看的內容並不多。

哪怕不多，也將她吸引了。

現在能從頭開始看，她自然欣喜了。

兩人拿著稿子，小腦袋湊在一起在一旁默默的看著。

姜凡卻不忘查看腦海中的大道寶瓶，不一會兒就有兩縷比頭髮絲還細的氣流出現，

心中輕鬆不少。

一直到傍晚時分，他才真正的確定，以他為因引起的情緒變化，只要持續著，隔不多久就會誕生一縷，情緒波動越劇烈，誕生的造化之氣越粗。

甚至他也讓兩個小侍女到院子里看，依然如此。

王媽和老張也會產生，只是忙著自己的事情時就不會出現。

大道寶瓶中有不少絲絲縷縷的造化之氣，除了梧桐苑中的幾人之外，還有大娘子等人給他提供不少。

只是距離凝聚一滴造化之液顯然還差的遠。

轉眼三天過去，第一卷已經完成，一共二十餘萬字，也差點讓他寫吐。

傍晚十分，懷揣著稿件從西邊的側門走了出去，外面是一條小巷，很是冷清，他就靠牆站著。

沒過多久，就見一人走了出來，身材挺拔，相貌堂堂，身後跟著兩個僕人。

可左邊耳朵上面還插著一枝花，身上有著淡淡的脂粉氣，破壞了整體形象。

「三叔！」姜凡笑著迎了上前。

「咦，小凡，你怎麼在這兒？」姜湖頓住腳步，看向姜凡有些意外，「這個時間，你不該在家裡靜修嗎？」

「這不是有事兒找您嗎！」姜凡走到了近親，「求您一件事兒！」

「是不是想讓三叔教你如何拯救失足少女？在這方面，我可是在行。」姜湖嘿嘿笑了，「剛好，你也十六了，算是成人了。走，今天三叔讓你長長見識，成為真正的男人。嘗到了其中滋味兒，你就會知道，什麼修鍊啊，功名利祿啊，都是個屁。」

姜凡無語。

這個三叔，正事兒不會幹，就會風流瀟洒。

幾乎每天傍晚時都會按時溜達出去，會喝酒半夜，或一夜風流，卻不惹麻煩，簡直是紈絝中的典範。

「三叔，我找你有正事兒。」姜凡連忙岔開話題，「我寫了個故事，想要出書，你有這方面的關係嗎？」

「出書？」姜湖怪異的上上下下打量姜凡，「莫非你小子是感覺修鍊無成，前途無望，想要走文路？現在改變，是不是太晚了？你還寫書，我怎麼不相信呢！」

「信不信無所謂，您老就說有沒有門路吧。」

「我可不老，絕對比你這個小屁孩堅挺。還真有門路，走，我帶你去試試，先說好，要是人家看不上可不能怪我。」

「三叔，這就幫我大忙了。」

兩人邊聊邊走。

後面跟著僕人。

進入長街，喧囂立即入耳。

盛京繁華，天下少有地方及。

沒過多久，就來到了一家書店：文軒書屋。

姜凡已經知道，這是三叔的一個酒友開的，關係很不錯，書店規模也很大。

「姜三公子。」看到兩人進來，書店掌柜的立馬笑臉相迎，躬身行禮，「請，裡面請。」

「馬掌柜！」姜湖笑眯眯的點了點頭，就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

書店很大，人卻不多。

寥寥數人正在翻看著，挑揀著。

裡面有雅間。

姜湖進去后，就大馬金刀的坐在了主位，端起送過來的茶水喝了一口，這才指著姜凡道：「這是我侄兒，親侄兒，寫了一個故事，想要出書！」

馬掌柜眉頭略微跳動，恭維道：「不愧是侯府的小公子，文道一路，竟然走到了這一步。小公子，能否讓小老兒觀看一二？」

姜凡將稿紙取了出來送到了對方手中。

馬掌柜在身上擦了擦手，這才小心翼翼的接過去，告了一聲罪，就開始瀏覽。

開篇一句：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讓馬掌柜眼皮子狠狠跳動。

只這一句，格局就拔高几個台階。

往下觀看，一股蠻荒之氣撲面而來，浩瀚神州中土也緩緩揭開面紗。

震驚之中，帶著意外之極的喜色。

他不經意的用眼角餘光瞥了姜凡一眼，心中疑惑：這樣別開生面恍若開天闢地一般的故事，真是這小傢伙寫的？

越看越喜歡。

越看越上頭。

姜湖將茶杯放下，輕咳了兩聲。

馬掌柜立馬回過神來，眼中冒光，激動道：「這故事寫的太精彩了，在我眼前，好似徐徐展開了另一個堂皇大氣的世界。不可思議，令小老兒都心神震撼，沉醉其中不能自拔，不愧是侯府的小公子，簡直就是文曲星下凡，佩服，佩服。」

「可以出版？」姜凡終於開口。

「可以，當然可以。」馬掌柜又翻到了最後兩頁，稍微掃了一眼內容，心中就有了大概，「小公子，不知後續還有多少？」

「這只是第一部內容，大概有七八部。」姜凡直言了當，「馬掌柜，如何出版？」

「這麼多？」馬掌柜震驚，隨之大喜。

只要後面有這個水平，越多越好。

他提出了兩種選擇：其一，買斷，一部一千兩銀子；其二，分成，每賣出一冊，給十個點的分成，顯然這是看侯府的面子，三叔的面子。

姜凡自然選擇分成：「多久能售賣？」

「最少也要一個月。」

「一個月太久，我要十天後發售。我再給你個點子，這幾天可以找幾個說書人，讓他們在各個酒樓，街道路口等等講說書中內容，廣泛傳播，一旦售賣必然火爆。」

「好點子，只是……」馬掌柜的眼睛爆發出了精光，只是十天出書？看著姜凡冷峻的神色，他稍微思量，就一咬牙道，「好。這十天我們拼了，再招些人手，日夜趕工。」

寫了契約憑證，留下筆名，姜凡兩人離去。

馬掌柜拿著稿件十分激動：「這不是一部微言大義的書，卻絕對是一部好書，一部火書，一部讓我們文軒書屋名氣大漲的神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