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一如初見時的模樣
沒幾分鐘，兩人如輕盈的雪花，飄然落地。
望著周圍仍保存鮮綠的低矮灌木叢，姜琬凝眉梢微挑：「這不是你家花園？」
「是。」顧燁之把一根紅線纏繞在姜琬凝手腕上，
「你閉上眼，等三十秒再睜眼，跟著這紅線來找我，可好？」
「好。」姜琬凝有些暈乎的腦袋，想不通他這是想做什麼，順從地閉上眼。
「一、二、三……」軟糯又清冷的聲音在漫天雪地中，隨風飄散。
數夠三十秒，姜琬凝再睜開眼，顧燁之已經不在身邊。
手腕上的紅線微微顫動著，不知道是寒風吹的，還是顧燁之在扯動紅線。
姜琬凝微微一笑，跟著紅線的方向走去，紅線不斷自動縮短。
被大雪覆蓋住的灌木叢上，開始閃爍著五彩的燈光。
仔細看，不斷亮起的燈光，連成了一句話。
姜琬凝嘴角笑意加深，一股寒風吹來，陣陣芬芳馥郁襲來。
漫天瀰漫著五顏六色的花瓣，夾雜著白花花的雪花四處飄落。
姜琬凝伸手接住一小片花瓣，會心地一笑。
拐過彎，一大束一大束鮮艷的玫瑰花分列兩排，像忠誠的士兵在寒風中迎接女王。
原是白茫茫的積雪，也被鋪上一大片玫瑰花，甚是醒目。
姜琬凝嘴角咧得越開，這要還不知道他想幹嘛，自己肯定是醉得不省人事。
思及此，姜琬凝快步朝顧燁之，所在的方向走去。
花園中央，古樹下，顧燁之一身月牙白長衫，玄紋雲袖，席地而坐。
修長而優美的手指，若行雲流水般，隔空在符紙上，繪製那蘊含神秘力量的靈符。
隨著顧燁之抬眸朝她微微一笑，姜琬凝呼吸一緊，一如初見時的模樣，幽沉的墨眸中滿是繾綣寵溺。
漫天的飛雪中，飄下幾朵花瓣落到他肩頭。
這一刻，天地間再沒有其他的色彩，也沒有其他的聲音了。
「凝兒，今世，你是否願意同我一起看天長地久的風景，嘗海枯石爛的味道，直到這個世界歸於湮滅。」
姜琬凝笑了，笑得很燦爛，大聲回答：「我願意。」
隨著她的回答，符圖首尾相連，靈符一陣激蕩。
忽地爆發出無數道耀眼的、流光溢彩的光芒。
兩人都沒有閉眼，遙望著對方，眼裡滿是愛意。
光芒一閃而逝，靈符幻化成一道古樸的戒指。
順著兩人手中的紅線不斷遊走，最後一分為二，分別落到兩人左手中指上。
「轟！轟！轟……」響徹雲霄的九道雷聲，突然炸響，似乎在向全世界宣告禮成。
垂眸凝視著閃著神秘圖案的古戒，姜琬凝整個人被顧燁之抱起，在雪地中旋轉，留下愜意的笑聲。
耀眼的紅和冷靜的白，完美地融合在一起。
彷彿茫茫天地間，只餘下他們兩人。
顧家家宅樓頂，慕容綺蘭夫妻一人拿著一副望遠鏡。
瞧見雪地上相擁在一起的兩人，欣慰地相視一笑。
「這小子，總算有我當年的風采。」顧新榮難得地讚揚道。
「少臭美，你可沒這麼浪漫。」
慕容綺蘭白了丈夫一眼，兩人相攜著走下樓頂。
……
過年這天，姜琬凝婉拒邢家和顧家去他們家過年的邀請。
只想在自己來到這個世上，第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家，同程無極他們好好過第一個新年。
一大早，穿著像個福娃的程悟思噠噠噠跑上樓，興高采烈地同姜琬凝拜年。
姜琬凝為了應景，也穿著件大紅外套。
揉亂程悟思頭頂梳順的頭髮，遞給他一個厚厚的紅包。
得了紅包的程悟思歡喜地蹦跳起來，跑去外面同剛認識的小夥伴炫耀。
姜琬凝走下樓，廚房裡盛芳正教著程無極怎麼包餃子。
滿屋子張燈結綵，屋外穿得厚實的小朋友們，正在雪地上嬉笑打鬧。
「師父，新年好。」
瞧見人下來，程無極雙手合十，朝姜琬凝拜年，卻忘了雙手沾滿麵粉，直嗆得咳嗽。
「琬凝，新年好啊，瞧，這樣穿多漂亮，多喜氣。」
盛芳樂呵呵道，雙手在圍裙上擦了擦，從口袋裡掏出個紅包，塞到姜琬凝手裡，「給，大吉大利。」仟韆仦哾
程無極見狀，也連忙遞上自己的紅包。
「你們給我紅包做什麼？」一下手裡被塞進兩個紅包，姜琬凝一臉疑惑。
「做長輩的當然要給小輩紅包。」盛芳理所當然道，「沒多少，一份心意。」
姜琬凝星眸微轉，從口袋裡也掏出兩個紅包，分別遞給他們：
「喏，這是我給你們的，收下。」
程無極自然不會推脫師父的恩賜，謝過後放進口袋裡。
等到晚上無人時再拆開時，才發現裡面是一塊用玉繪製而成的往生符，頓時激動得老淚縱橫。
發完紅包，姜琬凝好奇地看著他們包好的餃子：「我能試試嗎？」
「當然可以。」盛芳連忙讓開位置，待姜琬凝洗靜手后，一步步教她如何包餃子。
親手包好一個餃子后，姜琬凝突然體會到，自己親手做食物的樂趣，越發有興緻。
在眾人共同協助下，年夜飯很快做好，擺滿一桌子好吃的，樂得程悟思吃得滿嘴流油。
吃著美味的佳肴，看著電視上華夏一年一度的晚會，幾人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著。
電話鈴聲響起，看到來電顯示，姜琬凝微笑著接起電話。
「凝兒，你真的決定，不過來陪我吃年夜飯？」
顧燁之有些幽怨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你不是說今年他們好不容易都在家嗎？我就不過來湊熱鬧了。」姜琬凝言笑晏晏地拒絕。
「那晚點，我過來陪你跨年吧。」顧燁之換了個方式爭取道。
「好，我在家等你。」姜琬凝笑著應下，掛掉電話。
盛芳正欲打趣她幾句。
「轟！」屋外一道閃電突然從天而降，筆直地炸響在院中，嚇得程悟思摔倒在地。
姜琬凝唰地一下站起，表情凝重地望向窗外，又是一聲驚雷在耳邊炸響。
這一次，無數泥土和積雪四處飛濺。
「你們待在這別出來。」快速叮囑后，姜琬凝打開大門走了出去。
程無極兩人通過打開時的間隙，瞧見院中突然出現幾道泛著冷光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