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給我名分
「我記得來訪單上好像登記的是助理,聽說還是實習生,是有點姿色,但是有沒有真本事就不好說了!嚴總畢竟是上了財經雜誌封面的實力一哥,什麼樣的女人找不著?真是便宜她了!」
黃酒?是自己嗎?花雕訝異,果然是大公司的白領們,就連上個衛生間里都自帶直播體質,只是這直播未免收視率太低了,並且作為主角,也就是黃酒本人並沒有授權,花雕搖頭輕嘆,顯然並不歡喜成為主播里的女一號。
窸窸窣窣的聲音里,外面聲音壓低了一些,尷尬又謹慎的問道:「誰在裡面?」
花雕答:「還能是誰?那瓶有些姿色的黃酒唄!我馬上好,等我出去咱們聊聊?」
片刻安靜之後,慌亂的腳步聲踢踢踏踏的消失在衛生間外面。花雕雖沒有親眼看見,但是那群人的表情只憑著想象就能猜出個七八分,說不清是什麼心理,回到會議室的花雕笑容里多了些勉強,正眼都沒有給嚴屹一個。
僅僅是一個微表情,嚴屹還是覺出了不妥:「怎麼了?」
「我只是一瓶有些姿色的黃酒而已,不敢勞煩嚴總惦記。」
「有姿色的黃酒?這說法哪裡來的?頗有道理!這瓶有姿色的黃酒羨了世人,醉了嚴屹。」嚴屹微微頷首側頭,濃烈的情話被講的一本正經,花雕聞言睜圓了眼睛,抬眼之間,四目相撞。
會議再次開始,花雕強壓下砰砰亂跳的心,強制自己回到狀態,不料嚴屹還是在侃侃而談中拋過來一個微笑給打亂了章程,僅僅是一個微笑而已,看上去表情泰然自若的花雕心底已經潰不成軍。
這個男人撩不得,他才是誘惑本惑吧,雖然來到他身邊之間已經做好了足夠的心理建設,但是這個建設顯然不足夠強大。
「你說,他們倆一起出差的事情是不是有點奇怪?花雕這進度是不是快了點?他會不會覺察出花雕就是安然了?」花賢若有所思,壓低了聲音在卧室跟程雪潔耳語,這些談話內容是需要刻意避開花宇的,因為花宇始終反感父母去攛掇花雕復仇。
「你小聲些,他只以為姐姐去實習了,要是聽到她去找了嚴屹,不得跟你鬧嗎?」
「我知道,這麼小聲他聽不見!這事你怎麼看?」花賢又把聲音壓低了一些,然後關上房門。
「我覺得不會,這女大十八變,花雕刻意隱瞞一定瞞得住,正常情況下,誰會把名字不一樣的人聯繫到一起去呢?」
「是,是,應該聯想不到一起去!我最近也是有點神經質,日日提心弔膽,總想打個電話問問,可是花雕始終都是那惜字如金的性子,多一句都不願意說。」
「媽,你們在裡面嘀咕什麼呢?我給我姐打電話,她怎麼不接啊?實習就那麼忙嗎?」
「不你也不要沒事就聯繫你姐,一個大男孩,天天正事不幹就纏著姐姐,算怎麼回事?」花賢端著茶杯走出來,一臉不耐煩。
「怎麼就不能了,我還想周末去姐姐工作的地方看看呢!爸你為啥老是不讓我聯繫姐姐……嘿,我姐給我回電話了!」花宇一溜煙跑回自己房間關上門:「花雕,你幹嘛呢?怎麼不接我電話?」
「我忙著呢,這不是給你回了嗎?什麼事,說!」
「沒事就不能給你打電話了?你都出去好幾天了,我不聯繫你你就不知道主動報備的嗎?」花宇假裝生氣,但是語氣里掩飾不住的歡喜。
「臭小子,怎麼跟姐姐說話呢!說吧!有什麼好事?」
「還得是我姐,懂我!哈哈,告訴你,我設計的表情包小火了一把,獎金八千,昨天到賬的,誇我吧!」
「給我買了什麼好東西?」
「你怎麼知道我給你買了東西?真沒有意思……」
……
花宇的一個電話打完,花雕臉上的爬上了些笑意,在自己的世界里,只有花宇才是最貼心的親人了,其他……想到這裡的時候花雕眼前浮現出了嚴屹的臉,突然又響起的電話鈴聲瞬間打散了花雕的思緒,是程雪潔的電話。
「媽。」
「花雕啊,出差還順利嗎?」
「嗯!」
「那就好,我一會兒把一個號碼和信息內容發你微信上,你用嚴屹的號碼發個簡訊出去。」
「為什麼?發什麼?」花雕皺起眉頭。
「不用多問,就這樣吧,我還有事要出去。」
片刻,一條微信出現在程雪潔的頭像下,內容是可以被解讀為很多意思的四個字和一串電話號碼:好,我知道了!153********。
花雕擰眉,然後回復道:知道了,我會用他手機發出去的。
截屏自己與程雪潔的微信對話界面,通過手機把照片上傳到雲端之後刪除本地照片,花雕做的駕輕就熟,從決定到居安的第一天開始,花雕對於養父母的通話內容和微信、信息都有錄音和截屏備份,說不清要做什麼,但是花雕一直在做。
開門走向嚴屹房間,關閉的房門裡像是有說話的聲音,但是酒店隔音不錯,花雕聽不清楚,而裡面的肖林這會兒正是興味十足。
「兄弟,怎麼樣了?」大概是算準了時間,顯然是早就壓不住好奇,對於探聽最新消息志在必得。
「談成了,合同不都傳回去了嗎?儘快處理吧!」
「誰說合同,合同我見到了,我問的是你倆怎麼樣了?我昨晚上給你打電話你怎麼不接?」
「花雕睡了,怕吵醒她。」
「哎呀我的天!這麼速度的嗎?哥們你行啊!我就說我怎麼會對你俯首稱臣呢,你想做的就沒有不成的,今天算是長見識了,快快給哥們說說,是霸王硬上弓生米煮成熟飯了?還是兩心相悅不能自持?」
「都沒有。」
「那怎麼還能住到一屋去呢,講講,哥們兒我也學習學習!」
未及嚴屹說話,敲門聲陡然想起,聽到敲門聲的嚴屹直接掛斷了電話,大步出來開了門,果然是花雕站在門口。
「那個,我,嗯……嚴、嚴總……」
「嚴屹!」嚴屹再次申明。
花雕並未依從嚴屹,而是正色分辨道:「我覺得這樣不合適,我們得分說清楚。還有,為什麼你自作主張,要在嘉義胡說?害人家針對我!」
「我可不是胡說,今天早上就告知你了對吧?這不算是自作主張。當然,清楚是一定要說清楚的,我也接受不了不明不白,男朋友或者未婚夫你來決定,總之我需要一個名分。」
「名分?」這都什麼年代了,還要什麼名分!再說名分這玩意兒,不是男人給女人的東西嗎?而且,就算是這樣能快速達到目的,但是顯然一切並不在自己控制之中,花雕心裡百轉千回,各種不理解,但是既然要說清楚,還是奓著膽子開了口。
「怎麼給你名分你說,還有,要是不給能怎麼樣?」
「不給肯定不行!要麼男朋友,要麼未婚夫!兩者選其一,我說過了,我是第一次和一個女人同床共枕,而且是被逼的,不是完全自願,所以你要負責。」
嚴屹表情看上去十分認真,並且志在必得。
「好吧,我負責,就男朋友,但是你不要在故意散播消息了。」
「這個沒有問題,你不點頭,我那是名不正言不順才想在大庭廣眾之下正名的,現在你同意了,我自然是不必見人就講了,你的態度決定我的行為。」
花雕覺得自己像是出現了幻覺,竟能從這個看起來成熟穩重又內斂的男人身上看出了幾分耍賴的感覺,明顯是被對方雷人的邏輯給鎮住了,花雕懵懵的回頭走回自己房間。
這事情發展始料未及,本來打算主動釣魚的花雕覺得自己反倒是成了被動的接受,一切都不在自己操控範圍之內,一時間有些六神無主,眼下說不清悲喜,也道不明情緒,只感覺眼前一團亂麻,看來在嚴屹這裡,看上去是失去主動權了,不過不管是被動還是主動吧,如今方向也算是沒有偏移。
「終於回過來了!怎麼了?突然就掛電話,我還沒有問完呢!」肖林在鈴聲響起來的第一時間裡接通,並且直入主題。
「就沒有你不好奇的!回去再說,我們晚上到桐城!」
「別,別,好不容易給你們製造的機會,你們多待幾天啊,等感情牢固些、穩定些再回來也不遲,更何況你不需要多了解一下這小姑娘嗎?畢竟你談戀愛不是小事,公司有我呢,儘管放心!」
「不必!我已經是她男朋友了!以後無論怎麼樣都是方便的!來日方長!」嚴屹說得波瀾不驚,肖林聽得頭皮發麻。片刻安靜,肖林一反常態,聲音也跟著沉了下去:「嚴屹,說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你會對她這麼執著?」
「她是安然。」嚴屹聲音也沉了下去,自己都不知道怎麼就會突然對肖林說出了這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