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自死,暗自發誓
今天夜裡的蒲霞城雨勢格外的大,層外雷電交加,暴雨傾盆,一道道銀蛇般的閃電掠過厚重的灰黑色雲團,將大地照的一片雪亮。似乎是有重大的事情即將發生。
中學剛剛放學,顏舒被雷雨困在校門口,焦急的等待著雨勢緩和。
洛天祁此時卻不見了身影,他躲在一個無人的角落,只見他閉上眼睛念了不知是什麼咒語,出來的時候手裡竟多了一把黑色雨傘。洛天祁面露笑容,心想還是仙術好使啊。
一看時間已經快十點,顏舒不管了直接沖了出去,雨嘀嗒嘀嗒的落在她的身上,卻又無可奈何。不知什麼時候頭頂多了一把大傘,回頭一看原來是洛天祁,他面無表情,顏舒往前走他便往前走,顏舒停下來,他便也停下來。
「小神經!」顏舒臉上滿是驚愕的表情。
隨後又是一臉疑問道:「那麼大雨不回家…為什麼要給我打傘?」他們邊走邊聊。
洛天祁一本正經的說:「怕你被雨淋死。」
顏舒滿臉無語道:「就當你是個幽默的人咯。」
顏舒望著洛天祁說道「對了,我還有好多問題想問你呢」
「你家是哪裡的啊?你真的那麼有錢嗎?你爸媽是誰?你是怎麼空手制服混混的?為什麼都說是我勇勝他們而不是你?……」顏舒越說越激動,又開始了話癆模式。洛天祁揮了揮手,示意叫停。
「我來自天上,我是神,我擁有一切,也能戰勝一切,父母也是凡人…」不知不覺已經到家了,顏舒打斷了他。
這次她笑的更猖狂了,應該是覺著吹牛吹的越來越離譜了。她停住了腳步說道:「到啦,你這個神仙朋友我交定了,今日感謝洛兄送我回家!」說罷便握了握洛天祁的手,轉頭便跑回小房子里去了。
洛天祁這個冰冰冷冷的人似乎也被顏舒逗笑了,心想這天上都沒幾個人敢與洛神稱兄道弟,你區區凡人膽子倒不小。堂堂洛神從前又有著怎樣一段故事呢。
顏舒回到家見過婆婆,放下書包后,又拿起傘出門了,原因是婆婆腿傷還未痊癒,必須要去診所買膏藥,可因為學費和婆婆的醫藥費,家裡早已又身無分文,不知如何是好。
顏舒愣愣的盯著手上的學生證,自言自語道:「就算這學生證能降不少價,自己也買不起啊」
她冒著大雨走在漆黑的夜,一籌莫展之際,心裡萌生出了兩個念頭,一是把自己從小就佩戴的項鏈低價賣了,二是找洛天祁借錢。可仔細一想兩者都不是辦法,項鏈是捨不得,借錢也是沒臉借的,畢竟還不是很熟,也不知他身在何處。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顏舒著急的直跺腳,若這兩天都買不到,腿傷只會更加嚴重,如何是好啊。
顏舒在藥店前徘徊,轉眼卻看見黑暗之處有兩名黑衣男子在商討著什麼。他們兩人不僅裝扮的一身黑,說話還極其小聲,似乎在討論什麼見不得人的事。顏舒腦洞大開,心想萬一是什麼犯法的事,說不定還能有點賞金什麼的,再加上好奇心的驅使下,顏舒蹲下身子躲在後面偷偷竊聽著。卻不知自己已經慢慢被攪進這場禍端。
顏舒仔細聽著一言一句。
「西天幫群龍無首,此時不動手更待何時?難道要等君西滄那個老登回來嗎?!君安春那個丫頭片子不足為懼,我們鴉九幫早已準備好人手,只要貴幫一聲令下,我們直搗西天幫,踏平他們!」其中一個黑衣人手舞足蹈,略顯激動的說道。
這一個黑衣人是蒲霞城東片區最大勢力鴉九幫的人,而另一個則是南片區玉竹幫的人,他們今天卻在中部政府地帶秘密談話,必有重大陰謀。
「我們老大辛玉竹雖年事已高,但死之前的夙願就是剷平西天幫,我們玉竹幫也與他們有不共戴天之仇…我們老大叫我來,也是為了此事…此秘密只能有我們二幫的人知道,如果有第三者…」黑衣人皺緊眉頭道。
「放心!肯定不會有其他幫的人知道,此事只有我們兩幫才知道,這樣吧…叫你們幫今夜將人集結起來,槍支準備齊全!」
顏舒在他們看不見的角落偷偷的笑著,真是瞎貓碰上死耗子,一逮一個準,她心想若是將此事告知政府,不僅做了好事,自己沒準還能鹹魚翻身。
顏舒覺著收穫不小,正要溜走之時,卻打了個滑,狠狠地摔在地上,兩個黑衣人聽到聲響頓感不妙。
顏舒趕忙爬起來,向著政府局裡跑去,後面兩人窮追不捨。
「哪裡來的狗東西?!今日若不處理了你,大計就全毀了!」黑衣人邊追邊吼。
過了良久。
顏舒已經跑到岔氣,便停下來大口喘息,她還在慶幸他們沒有追上來,可她沒有發現自己兜里的的學生證已經掉落在路上。
學生證上基本什麼信息都有,名字,年齡,照片,甚至是家庭住址都有,而它現在正落在兩個黑衣人手裡,黑衣人心想,畢竟是個學生,可能只是路過罷了,可最後又覺得不對,如果只是普通學生為什麼要跑呢?還是不放心,便前往了顏舒的家。
顏舒終於跑到了政府門口,將自己冒著生命危險竊聽到的一切都告訴給了他們。可她卻小瞧了這個罪惡都市,政府人員聽到這一消息第一時間不是處理,而是轉頭彙報給了西天幫的人。
原來西天幫早就與政府勾結,這座罪惡都市已經沒有正義可言了,有的只是各各幫派的紛爭,只是還沒有上升到群眾罷了,不過也是遲早的事。
政府給了點錢,打發了顏舒,顏舒趕忙去診所買了葯,急急忙忙的回家。
家裡卻是另一番景象。
兩個黑衣人直接踹開那破舊的小木門,正在睡夢中的老人忽然被驚醒,帶著沙啞的聲音質問道:「你們是誰…要做什麼??」
兩個黑衣人先是環顧了四周,都是破破爛爛的傢具,地板也是木頭做的,立馬就多疑了起來「這麼窮…那丫頭不會把聽到的東西賣給了西天幫吧!」
老婆婆一聽到丫頭二字,便神色慌張的道:「你們把舒兒怎麼了…啊」她拖著腿傷爬下床,眼淚直流的向他們吼道。
黑衣人一腳踹開老婆婆,擺著一副凶神惡煞的表情道:「要弄死她!她如果敢說半個字的話!」
老婆婆一聽到「死」這個字,直接癱在地板上了,她撿起旁邊的拐杖,奮力擊打著黑衣人,但就如同撓痒痒一樣。見顏舒遲遲未歸,兩個黑衣人怒氣更大了。
「要是被傳出去,我們哪還有命可以活?!先殺你這個臭老太婆,再殺你這個賤孫女!」
黑衣人抓起旁邊拐杖,使勁敲擊著老人的頭部,直到流血身亡才停下來。已是凌晨,黑衣人也沒有辦法,便急急忙忙的跑出去,只能當做此次談話沒有第三者知道,如果要是實話告訴老大,自己便小命不保。
兩個黑衣人剛離開不久,顏舒便回到家。
「婆婆!我回來了,我買到葯了!」顏舒激動的跑向門口。
可卻發現門倒了,屋子裡也沒有聲音了,進去才發現老婆婆血流滿地,慘不忍睹,桌子上擺放著她的學生證,顏舒恍然大悟。
晶瑩的淚珠,像斷了線的珍珠,滾下面頰。「是我害了您,是我害了您……!」顏舒不管不顧的大吼著,她想把她十幾年的委屈和痛苦全都吼出來,為什麼世界那麼大,那麼多人,倒霉的就應該是自己,從小被人拋棄,被人瞧不起,婆婆把她收養到大,她以為遇到婆婆是自己最大的幸運,卻沒有想到唯一的親人也被自己間接害死,她在想自己來到這個世界的意義究竟是什麼,是看著罪惡的人都平安無事,善良的人總是多磨難嗎?
思緒凌亂地結成一張網,越網越緊,直達心臟,一陣陣隱隱作痛,她在心裡暗暗發誓,要改變這孬種的人生,要真正的爬起來。
引渡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