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密道

尋余想要解釋，幻天雪卻不聽他說什麼。

「你什麼你，咕嚕嚕……」

幻天雪說到一半，肚子叫了起來。

尋余離開三天，榮媽媽也不在，幻天雪自然三天沒有人照顧，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大小姐，是真的三天沒有吃飯了。

「我餓了。」

幻天雪飢餓感傳來，鼻子一酸就抽泣了起來。

「我去找吃的。」

「還沒到用飯時間，他們不讓我進去，榮媽媽不在他們都欺負我。」

「小姐，我去想想辦法。」

看著尋余離開，幻天雪抽了抽鼻子，停止了哭泣。

尋余來到飯堂卻被人攔了下來。

「站住，沒到用飯時間不準進入飯堂，幻府的規矩都不知道嗎？」

「讓開，我要給大小姐拿些東西吃。」

「呵呵，幻府的規矩就是給小姐少爺們定的，做下人的哪個敢造次，大小姐想拿吃的，得要夫人同意才行。」

守衛毫不在意，隨手將手中的花生米丟入口中。

榮媽媽才離開三日，幻天雪就被人如此對待，尋余心中火起，想起榮媽媽說的話。

「幻府的規矩與我何干，保護小姐最好的方式就是清除一切障礙。」

尋余動了，一步上前，踏著守衛的膝蓋高高躍起，一根手指戳向對方喉嚨，成功幫助花生米逃過一劫，徑直滾進了守衛的咽喉。

一擊致命！

守衛怎麼也沒想到，這個不及腰高的孩童這麼狠辣，也不敢相信自己會被一粒花生米噎死。

尋余沒有看倒在地上抽搐的守衛，走進飯堂隨便拿了些糕點就離開了。

這邊發生的事情都被幻夫人的眼線看在眼裡，見尋余離開就匆忙跑去報信了。

若沒有幻夫人撐腰，那個守衛也不敢阻攔幻府大小姐，可以說是死的非常冤枉。

回到幻天雪的院子，尋余將包好的糕點拿了出來。

幻天雪打開包裹，看見糕點眼睛都亮了起來。

「喂，小瘸子，你喂我吃。」

殺人都面不改色的尋余臉上出現了一絲愕然，這要怎麼喂，難不成咬碎了再給她吃？

可能是尋余奇怪的眼神嚇到了她，幻天雪伸著小手比劃著。

「你要這樣，這樣，切成小塊，然後送遞給我吃。」

尋余只好找來小刀，將糕點切好，然後用筷子夾起來送到幻天雪嘴邊。

幻天雪努力吸了吸鼻子，仔細聞了聞。

「好香啊，他們怎麼會讓你拿到糕點的？」

「殺了。」

「殺了好啊，那些人最討厭了！」

「殺了好嗎？」

嚴厲的質問聲從院門口傳來，正是幻天雪的娘親。

「娘，那些人不給我飯吃！」

「怎麼不給，到時間沒人會攔著你吃飯！」

「他們不喂我吃東西耶！」

「你不學會自己吃飯，可以餓死，幻府不需要廢物。」

「來人，把這個賤奴給我處死。」

幻夫人罵完幻天雪就準備將尋余處死，畢竟是尋余殺了人。

「都不許動，人是我讓他殺的，一個奴隸而已，殺了就殺了。」

幻天雪攔在尋余前面，不許家丁上前。

「好，殺個奴隸沒什麼大不了的，來說說其他的事情。」

「娘，我能有什麼事？」

幻天雪有些心虛的問道。

「有關於放火燒山的事情。」

「不是我。」

幻天雪將頭搖成撥浪鼓，趕緊否認。

「哦！那就是他咯！」

夫人說著指了指幻天雪身後的尋余。

「你不會有理由再攔著了吧？」

「是我，是我，是我燒的。」

幻天雪越說聲音越小，低著頭，聲音幾不可聞。

「哼，真是越來越沒規矩了，到宗祠罰跪兩個時辰。」

「啊？那又錯過飯點了啊，娘我都三天沒吃飯了。」

「你自找的，把糕點帶走！」

幻夫人看著家丁把糕點都帶走後，才領著眾人離去。

宗祠

主子受罰，尋余作為侍奴自然也得陪著。

宗祠裡面，兩人跪在地上，幻天雪又大哭了起來。

「嗚嗚，我都聞到了，那麼香，沒吃到，哇哇哇！」

尋余見四下無人，伸手拉了拉哭鬧不停的幻天雪，從袖口中拿出一塊一樣的糕點。

「小姐，別哭了，我這裡藏了一塊。」

幻天雪停止了哭泣，接過糕點大口咬了起來，也不要切成小塊再吃了。

吃完抹了抹嘴，看著尋余道：「小瘸子，你真好。」

尋余不語。

「小瘸子不好聽，你應該也沒有名字，以後就叫你小天吧，希望有一天你也可以脫離奴籍，天下之大盡可去得。」

「謝謝小姐。」

吃飽喝足，幻天雪才不會乖乖在這裡受罰，見四下無人，站起身來向宗祠內走去。

尋余也只能跟著，宗祠裡面都是祖先牌位，小姑娘在這種地方也不覺得害怕，東摸摸西瞧瞧。

繞過陳列牌位的地方，只有一架古琴擺放在那裡，幻天雪好奇地走過去撥弄起來。

尋余大驚，琴聲肯定會驚動外面的人，到時免不了還要被罰。

尋余想要阻止卻已然來不及了，幻天雪勾動琴弦的手指已經鬆開，奇特的是，並沒有琴聲響起。

「無聲之琴？」

不管幻天雪怎麼鼓搗，這架古琴都沒有半點聲音，尋余剛剛放下心來，只見對著古琴的那道牆壁竟動了起來。

「這是機關！」

看著牆壁移開后露出的暗道，尋余確定，正是因為幻天雪彈奏無聲之琴。才觸發了機關。

「真是秒啊，以古琴作為機關，若是外人想偷偷進入密道，肯不會去觸碰樂器。」

幻天雪也發現了暗道，好奇地走過去查看。

「小姐，小心。」

尋余趕忙跟上。

走到跟前才發現，暗道並不是通向某個方向，而像是無盡深淵一般，看不清腳下有多深，也看不見盡頭在哪裡。

只在上方有一根滑索，估計只有這一條路下去，卻不知道怎麼才能回來。

尋餘生怕幻天雪非要下去看個究竟，忙提醒道。

「小姐，兩個時辰快到了，我們出去吧。」

「好吧好吧，我們回去吧。」

尋余鬆了口氣，跟著幻天雪回到宗祠門口，像模像樣地跪在那裡。

兩個時辰過去，天已經黑了，又一次錯過了用飯時間，尋余扶起幻天雪，將她送回房中。

「小姐，我去找些吃的。」

「嗯，小天，能偷到些就好，別殺人了，娘生氣了我也保不住你。」

「知道了。」

尋余隱藏在夜色之中再次來到飯堂，打算悄悄溜進去，卻突感背後勁風襲來。

尋余閃身躲避，一顆石子飛了過去。

「小子，既然來了幹嘛偷偷摸摸？」

話音剛落，一個壯碩男子出現。

「小姐不讓我殺人，只能悄悄進去找些食物。」

「呵呵，殺我，你可以試試。」說著丟來一把長劍。

尋余伸手接過，握了握劍柄，有些沉重，對於一個孩子來說，這把劍能拿起來已經很不錯了。

「夫人派你來殺我？」

「不是，只是接替守衛而已。」

尋余將長劍丟在地上，發出沉重的撞擊聲。

「那你又為何如此欺我？」

男人皺了皺眉，從腰間拔出一把匕首問道：「太重了，那這個怎麼樣？」

尋余將長劍踢了回去，男人也將匕首丟了過來。

「來吧，打贏我，你就可以拿到食物。」

尋余握緊匕首，小心對峙著，這個男人敢來，就證明他不是普通家丁那麼簡單，尋余絲毫不敢大意。

半晌，見男人不為所動，尋余只好主動出擊。

「鏘！」

男人長劍將匕首格擋，尋余毫不戀戰，一寸長一寸強，正面碰撞毫無勝算。

調轉方向，從側面再次攻擊，男人依舊是在防守，沒有反擊的意思。

尋余見狀也放開了攻擊，不斷變幻方位尋找破綻。

「鏘！」

「鏘！」

「鏘！」

連續地碰撞，匕首已經破爛不堪。

匕首已經不堪一用，男人防守嚴密，再打下去不出意外的話也無法戰勝對方。

「意外！」

「對了，只有出乎意料之外，才能以弱勝強。」

尋余隨意換了個方向，再次沖了過去。

「鏘！」

破爛的匕首與長劍再次碰撞，匕首斷裂，一截刀尖直接飛向男人面門。

「小心！」

尋余出聲提醒道。

男人反應極快，伸出兩根手指夾住刀尖，手臂緩緩移開，眉心滴落幾滴鮮血。

「為什麼提醒我？」

「小姐不讓我殺人。」

「僅此而已？」

「僅此而已。」

「你贏了。」

尋余鬆了口氣，若對方不依不饒，只怕是難以應付。

「多謝！」

男人轉身離去，自然是向幻夫人復命去了。

「怎麼樣？」

男人拿出半截染血匕首，放在夫人桌前。

「夫人自己看吧。」

夫人抬頭，看見男人眉心血痕，有些吃驚。

「運氣？」

「不是，他不提醒我的話，我可能已經死了。」

「他為什麼沒殺你？」

「他說大小姐不讓他殺人。」

「你有什麼看法？」

「他身法極好，戰鬥經驗豐富，真不像一個五歲的孩子。」

「你也跟了城主幾十年了，別跟我裝傻。」

「我覺得，他並沒有加害大小姐的心思，夫人可以放心，只不過能培養出這種優秀孩子的勢力應該不簡單，只怕……」

「無妨，人是兆皇抓的，與我幻府有什麼關係？」

「夫人，話雖如此，若是人家不講道理，幻府恐難以應對。」

「好了，下去吧。」

「是。」

那人走後，幻夫人皺眉思索起來。

「奇怪，我怎麼從來沒有想到過這個問題？」

「咦，剛剛在想什麼來著，剛剛……」

幻夫人突然走神，再緩過來就感覺好像是忘記了一些事情，不過也沒太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