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尋找小西
丟了東西？昨晚？小太監……看著夜宸旭甩手而去的背影，青汐回想著方才他的話，很自然地將一些東西聯繫起來。
難道說夜宸旭所說的遭竊之物，是她昨晚在昭泰宮的地下匣子里拿走的東西？可是那裡已是一座遺棄的廢宮，而且那地板下秘密的暗格只有她自己知道，夜宸旭如何還會知道丟了東西？
既然她這裡所有的環節都沒有失誤，那麼就只有一個可能了。
「香祺，內務府幫本宮挑選太監宮女一事辦得如何了？冊封大典即將開始，琉月宮人手也有些吃緊。本宮不希望冊封大典上失了禮數。」青汐依舊看著夜宸旭離開的方向，背影清冷而孤傲。
「啊？」香祺一時間有些驚訝。以玥昭儀清冷的性子，如何會留意到挑選宮女太監一事？而素來我行我素，連凌將軍和凌妃娘娘都敢得罪的玥昭儀，又如何會在乎禮數二字？
青汐沒有放過香祺臉上驚訝的表情，正聲道：「快去辦吧，本宮不想使臣回去后，回稟什麼不該說的，讓母后和皇兄為本宮擔心。所以，務必挑些精明能幹的人來。」
話說得明白，香祺疑竇消除，領命而去。
「你下去打點打點，將一個叫小西的太監挑進琉月宮來。務必做得不露痕迹，不能讓人起了疑心。」青汐壓低聲音朝身後命令道，羽扇般的睫毛遮住她的眸子，讓人看不出她的情緒。
第二日，內務府為琉月宮挑選的宮女太監名冊就到了青汐手中。青汐蔥白般的手指在名冊上輕移，在一個名字前停下。隨即，便見香祺領著一眾新來的宮女太監前來請安。
清冷的目光在底下的垂手而立的人身上一掃而過，沒有見到想見的人，眉頭不自覺地蹙了起來：「這名冊上有十二人，怎麼只來了十一人？」
香祺忙上前解釋道：「娘娘，缺的這個人名叫小西，據內務府來報，小西今日得了寒疾，為免失了禮數，改日再來請安。」
「原來如此。那你帶他們下去吧。」
待香祺帶著眾人離開，青汐對殤月道：「可查到那小西是何來路？」
殤月道：「屬下已查過了，那小西的身世清白，並無什麼特別。跟大多數宮女太監一般，從小死了父母，進了宮一直在藏書閣當差。前段時間唯一的姐姐去世了。」
真死了個姐姐？看來那晚在昭泰宮見到他也確實是巧合了，不過無論如何，是他害指證紅淚進宮一事的，而且關於玉佩一事，很有可能就是他那晚早就看到了自己了。
「既然今日他不來見我，那我們就去見見他，倒看看他有何目的。」
十月中旬的天氣，秋老虎已經過去，雖說正值秋高氣爽，可秋風也有了絲絲涼意。陣陣秋風卷著片片落葉席捲而來，藏書閣前寬廣的平台曬著的書發出嘩嘩的翻響聲。
「清風不識字，何故亂翻書？」
高台旁傳來一聲淺吟，本以為念出這詩的該是一個帶著淺笑，扇著摺扇的老者，倒沒想到這詩卻來自一個小太監之口，而這小太監正坐在高台旁的一架鞦韆上，來來回回蕩著，根本不理會落葉飛進正曬著的書里。
青汐抬手，示意殤月不要跟著，自己一個人不動聲色地走了過去，小太監遠遠見了她，竟然一咧嘴燦爛地笑了：「姐姐！」顯然，小西還記得她。鞦韆漸漸停了下來，可小太監並沒有下來的意思，反倒是用無辜的目光看著面前的青汐，乞求道：「姐姐，能不能推小西一把？」
面前的人小嘴微微嘟起，和晨曦有幾分相似的側臉讓青汐的眼前瞬間閃過了一些熟悉的畫面。「姐姐，姐姐，晨曦要坐鞦韆，姐姐推晨曦好不好？」記得曾經弟弟晨曦也是何意嘟著嘴撒嬌。
鬼使神差地，青汐沒有拒絕他的要求，走了過去。隨著鞦韆越盪越高，小西的笑聲也越來越開心：「姐姐，真好玩，再高一點，再高一點。」
「不是說得了寒疾嗎？外面風這麼大，怎麼又出來盪鞦韆了？」青汐漫不經心地問。
小太監止了笑，立即停了鞦韆，撇了撇嘴不滿道：「師傅說要小西去新來的和親公主那，但是小西喜歡藏書閣，不想去別的地方，所以才故意稱病沒去的。」小西調皮地眨眨眼，狡黠一笑。
調皮的模樣讓青汐的唇角不自覺地勾了起來：「那你不去，也不怕受責罰嗎？」
「不怕不怕，師傅會保護小西的。告訴你，師傅可是內務府總管哦。」原來如此，怪不得內務府會縱容他不去琉月宮請安。
青汐伸出手寵溺地拍了拍小西的頭。殤月遠遠地看著已是驚訝不已，跟著公主這麼久以來，公主對什麼人都是冷冷淡淡的，何嘗見公主對誰這樣親近過？
「對了，姐姐，你昨晚去那個廢宮做什麼？那裡可嚇人了，聽別人說那日可是鬧鬼的呢。」小西說著，還伸出舌頭做了個鬼臉嚇唬青汐。
青汐一笑道：「姐姐去那辦點事啊，不過既然鬧鬼，那小西還去那做什麼？不怕么？」青汐的目光似不經意般落在小西身上打量起來。
聞言，小西的眸光瞬間暗淡了下來，眼眶紅紅地似乎就要落下淚來一般：「昨天是小西的姐姐一百天的忌日，宮裡不準燒祭品，小西雖然害怕，但也只能去廢宮裡燒，不然姐姐會怪小西的。」
不知怎的，青汐的目光落在小西的身上卻挪不開，也許是因為太過想念晨曦了吧。而且他和晨曦有太多的相似，無論是聲音、性格、長相還是那份天真無邪。
小西說著，又神神秘秘湊到青汐耳旁道：「姐姐，今天早上有人來問是否看見這些日子有人進入廢宮偷東西。但是小西沒有告訴他們姐姐去過哦，不過小西聽說前天晚上宮裡來了刺客，肯定是那個刺客去廢宮偷東西呢！」
小西無辜的眼神，澄澈而乾淨，憑藉豐富的閱人經驗，青汐知道，他沒有說謊。更何況他還是個孩子啊，怎麼會像她想的那樣陰險呢？看來是自己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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