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晚秋，以後這種累活我來干就行了

「小軒，嫩（nen三聲）這頭怎麼弄？」

村上醫務室村醫二大娘家，二大娘一邊給楊軒包紮著頭，一邊嘴裡嘟囔著。

楊軒笑笑：「沒啥，就是不小心走路摔了一跤，磕了一下。」

本來楊軒對這點傷不以為意，說要去場院堆麥。

這點小傷，楊軒後來和幾個哥們混街道那幾年，發生類似的事情多了。

甚至是，楊軒拿酒瓶往自己腦袋上砸的時候，都是有手法的。

看著唬人，但是就和頭撞牆上一般，其實傷口沒多大。

他剛重生見到他們母子，總不能一瓶子把自己給掄死吧！

沒法，寧晚秋執意要走，楊軒只能想一些邪招讓她先留下。

但是跟在屁股後面的寧晚秋執意要讓他先去包紮。

所以他只能來了。

在一邊，寧晚秋眼睛通紅，眼眶中泛著熒光的看著楊軒，妞妞和強強則是在她的左右兩邊。

「麻麻……粑粑沒事吧……」妞妞奶聲奶氣的問。

至於強強的話，他的身子縮在寧晚秋身後，伸頭看著正被二大娘包紮頭的楊軒，小臉上寫滿了怯意。

寧晚清兩隻手分別在兩個小傢伙頭上揉了一下，聲音略帶沙啞的道：「爸爸沒事的。」

「妞妞，強強，爸爸是超人怎麼可能會有事呢？」楊軒沖著兩個小傢伙笑著道。

傷口傳來的疼痛，讓他忍不住咧了咧嘴。

此刻的他心裡高興的很。

寧晚秋的舉動，讓他知道她暫時不會離家出走了。

她不離家出走這便好。

以後，他一定會好好對他們娘三。

二大娘給楊軒包紮完了之後，他對二大娘說等到下次來了再給她錢。

「你看孩子，我去場院堆麥去。」

走出二大娘家之後，寧晚秋板著臉開口道。

楊軒搖頭：「不用，你身體現在不舒服，我去就成了，順路喊上俺爹娘幫堆麥。」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這場雨到傍晚六點多的時候才下起來。

現在是下午三點，還有三個小時時間，足夠把場院曬著的那些麥子給堆起來。

想到什麼，他折返到二大娘家，「大娘，我先騎一下你車啊。」

支會一聲，推上金鹿二八大杠自行車就往外走。

「晚秋，我去了，你回家好好休息，多喝點熱水。」

「妞妞，強強，給爸爸再見。」

蹬上自行車的楊軒先是對寧晚秋說了一句，然後又是笑著對妞妞強強說了一句。

一手牽著妞妞，一手牽著強強的寧晚秋，看著很快消失在視線中的楊軒。

想著先前楊軒對她說的那一番話，以及他的表情，還有看向她和孩子的眼神。

這是她從未見到過的樣子。

改變……

他真的能改變嗎？

我要不要走？

……

蹬著二八大杠在鄉間土路上的楊軒，抑制不住的笑。

熟悉的土路，那些熟悉的土坯房，熟悉的河邊歪脖子柳樹。

這記憶中陌生而熟悉的一切，就這麼真實的在自己眼前。

這不是做夢！

回來了！

他真的回來了！

在寧晚秋帶著孩子離家出走那一刻，他回來了。

笑著笑著哭了。

哭著哭著又笑了。

很快，楊軒來到了大楊村村北頭靠近山腳一片果園前，腳踩著車蹬子往後一倒，二八大杠就這麼停下了。

眼前這果園，是他老爹楊鐵成兩口子承包的果園，果園一共十幾畝。

這果園原先是生產隊時期搞的一個果園，屬於村委所有。

果園裡種的有梨樹，桃樹，杏樹，以及柿子樹。

老兩口在果園住。

一方面是看果園，另一方面是，楊軒因為有老婆孩子了，所以老屋讓他們兩口子住。

他老家是東山省，屬於北方。

楊鐵成有三個兒子，楊軒是老三，四十五的時候才有的楊軒，算是老來得子。

老大老二早就分家出去了，並且地也分出去了。

不過，因為楊軒成家立業了，本來說讓楊軒兩口子種的地。但是當年老大老二分家的時候，因為老大和老二鬧情緒，所以分給了他們大部分好地，兩口種的是貧地。說是小三還小，以後等到小三成家立業，再平均分地。

但是，老爹說楊軒成家了，要把地重新分的時候，老二家死活不同意。

這引起寧晚秋的不滿。

不過當時楊軒也是大男子主義，說不就是幾畝地嗎，有什麼好掙的，沒必要鬧的兄弟之間不好。

這讓寧晚秋生了好幾天氣。

也是老爹回來說，他們兄弟三也都成家了，而他們老兩口管理這麼大果園管理不過來。

將果園給楊軒兩股，就當是在耕地上給予補償了。

如果老大老二家不同意的話，那就把地重新分分。

所以說，這片果園也有楊軒的一份。

這幾天正是杏成熟的時候，他有時候會去市場賣杏。

「娘，我爹嘞。」

走進果園之後，楊軒見到老娘正拿著鋤頭在蘋果樹下砍草。

「三兒，嫩這是咋了？」

「嫩該不會又給人打架了吧？」

老娘一看楊軒頭上綁著繃帶，嚇得她一把將鋤頭丟下上前關心道。

楊軒連連擺手：「沒嘞，沒嘞，我不小心摔了一跤磕到了頭。」

「嫩咋這麼不在心啊。」老娘沒好氣數落道，擔憂之色溢於言表。

對於楊軒這個老幺，爹娘從小就很疼的，加上自己上面兩個哥哥，以及一個姐姐都疼他。

這也是養成楊軒年輕時候，遊手好閒好吃懶做不學無術的性格。

「娘，先不說了，我的麥還在場院里攤著呢，這天烏央烏央的要下雨，嫩快點和俺爹幫我收一下，晚秋身體不舒服，我自己收不來啊。」楊軒連忙道。

當年在寧晚秋帶著孩子離家出走之後，是爹娘，以及大爺大娘幫忙收的麥。

大爺大娘是楊軒的親大伯親大娘。

儘管他後來闖蕩多年，和別人說話的時候，都是普通話，但是回到家鄉都是說家鄉話。

寧晚秋說過在家裡要說普通話，這樣子好讓孩子養成普通話的習慣。兩人在家裡當著孩子面都是說普通話的。

「呀，知道嘞，知道嘞，嫩爹在杏行那邊，我去喊他。」老娘點頭道。

「娘，我先去了，嫩和我爹趕緊來嘞。」楊軒則是往果園外走。

看著老娘，楊軒有種說不出來的酸澀感覺。

幾年後他因為仗義幫大哥頂杠，進局子被判了十年，后因表現良好，關了七年就出來了。

老娘在知道自己進去那一天，被嚇得腦溢血，癱瘓了好幾年，在一個夏天死去。

至於老爹的話，則是在他馬上出獄那年冬天，因為感冒太重，引起心肌梗而死去。

未能為二老送終，這給當時楊軒觸動很大，也是他十分愧疚的一件事情。

這才有了他出獄之後努力奮鬥，最後成就了一番事業。

爹娘……

以後我不會讓你們再這麼操心了，我會讓你們過上好日子！

場院到了。

來到自家晾曬麥子的地方，楊軒拿起木叉開始堆麥子。

這個時代還沒有聯合收割機，大多數都是有割麥機割了，然後晾曬到場院里，晾曬差不多了，用打麥機將麥子打出來。

每個村上幾乎都有晾曬的場院，而場院也根據每個生產大隊，每家每戶分了屬於自己的晾曬區域。

因為要下雨了，場院上絕大多數晾曬的麥子都收了。

「三，嫩小子怎麼才來收麥，這麥要是被雨淋了，還怎麼換錢？」正幫忙收著麥的大爺板著臉訓斥楊軒。

大娘皺著眉頭道：「三，嫩這是咋整的，不會又和誰打架了？」

「沒和誰打架，我不小心摔了一下。」楊軒搖了搖頭，笑著道：「大爺，大娘，謝謝嫩們幫我收麥啊，以後我會好好孝順嫩們的。」

大娘咧嘴露出還剩幾顆的牙笑著道：「三，我們可等著嫩孝順我們嘞。」

很快，爹娘來了，幾個人一起收麥。

「晚秋，你怎麼來了？」楊軒看著寧晚秋蹬著一輛粉色自行車，手裡拎著一個木叉走來，他連忙問。

寧晚秋道：「我來幫收麥。」

「你身體不舒服，你來做什麼，你在家看著妞妞和強強就好了。」楊軒道。

「我木事，妞妞強強睡著了。」寧晚秋說著，拿著木叉就干起活。

楊軒一把將木叉奪了過來，直接沒好氣道：「晚秋你身體不舒服，在一邊看著，或者回家看孩子，以後這種累活我來干就行了。」

他知道寧晚秋不舒服是怎麼回事了。

大姨媽來了！

爹娘在一邊說有他們干就行了。

「晚秋，你要不去隨便弄兩個菜吧，晚上讓爹娘，還有大爺大娘在咱家吃飯。」楊軒擺擺手道。

「嗯。」寧晚秋點點頭。

楊軒剛才說話的氣勢，讓她覺得有種說不出來的壓力。

彷彿是得聽他的話才行。

他說，以後這種累活我來干就行了。

這讓寧晚秋心裡有一點點暖。

他真的改變了嗎？

不過今天的楊軒給她有種不一樣的感覺。

楊軒在道上混過幾年，當過幾年小頭目，後來成為大公司的老總。

上位者氣息自然是不言而喻。

不到五點，麥子堆起來，並且用塑料布蒙上了。

儘管幹了挺長時間活，但是楊軒沒有感覺到怎麼累。

除此之外，他對於重生之前的事情，記的也是十分清楚，甚至是那種刻在他腦子中，過目不忘的感覺。

難道是因為重生的緣故？

身體變得的強壯了。

而精神力也是異於常人。

晚上，爹娘在家裡吃的飯。至於大爺和大娘沒來。

寧晚秋做了四個菜，一個是西紅柿炒雞蛋，一個是清炒空心菜，一個是爆炒花生米，一個是黃瓜拌細火腿腸。

她在家裡院子里有種小菜園，西紅柿，空心菜，黃瓜這些，現在正是收穫的季節，所以吃是現成的。

現在的生活比起十多年前，那是好上很多。

吃穿上不至於缺少，更談不上揭不開鍋。

甚至是一些生活條件好的，家裡有冰箱，以及大頭彩電了。

村上是有小飯店，是村上一個同輩的哥開的，一般人是能賒賬的，但是楊軒賒賬太多，欠了人家不少錢，人家都不賒了。

爺兩個一人兩瓶北冰洋啤酒，咚咚咚喝著。

對於大魚大肉，珍饈美食吃多的楊軒來說，儘管寧晚秋炒的只是普通家常菜，但是對於楊軒來說，吃起來是如此可口。

聽著妞妞和強強，爺爺奶奶，粑粑麻麻叫著。

寧晚秋和老娘時不時聊著天。

老爹和楊軒聊著果園的事情。

這一幕，讓楊軒感覺很溫馨。

寧晚秋沒有在爹娘面前提一句他們吵架的事情。

這一點她一直拎的很清，即便以前他們有吵過不少架，都是私下兩人吵，沒有讓爹娘知道過。

看著桌子上擺著的一盒石林煙，楊軒習慣性的想要拿起來抽，不過卻將煙遞給了老爹，說他戒煙了。

一邊的寧晚秋在聽到楊軒說戒煙的時候，她愣了一下。

晚上，雨如約而至。

因為下雨，加上看忙活了一天，所以一早就休息。

透過窗戶看在昏暗夜色下，院子里搭建的洗澡涼棚里，一身白花花的寧晚秋，正拿著毛巾擦身子，楊軒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這就和他以前偷看寡婦洗澡的那種刺激感差不多。

「嚓，我這是看自己老婆洗澡，又不是看寡婦洗澡，這有什麼呢？」

「可是，看老婆洗澡，有點刺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