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偶感風寒

「咳……咳……」武羲和故意大聲地咳嗽起來。

「武愛卿，怎麼了？不會真的著涼了吧？早知道朕就不跟你開這個玩笑了。」姜黎的語氣聽上去甚是著急，急迫中帶著擔憂。

武羲和只覺得姜黎演技很不錯，這假意關心也能演得這般真切，有望參加奧斯卡最佳男主角的競爭。

或許假意之中也帶著幾分真情吧，若是自己真的病了，姜黎找誰幫他對付權臣，奪回大權呢？

「微臣方才曾去外面安排湯泉宮的布防，外面天寒地凍的，這會兒又來了湯池，殿內很是暖和，許是一冷一熱，就著涼了，不關陛下的事。」武羲和自然也要假惺惺地裝作不怪姜黎。

不怪他怪誰，要不是他拉著自己，本姑娘今日能來這湯池嗎？現在應該躺在舒適的大床上睡覺才是。

「那得趕緊宣太醫才是，愛卿的身體最要緊。」姜黎想要起身去看看武羲和怎麼樣了，但剛要站起來，卻發現自己渾身赤|裸，似乎多有不妥，只能繼續乖乖地待在湯池中。

「陛下，微臣帶了戚安仁戚大夫同來，還是他最清楚微臣的狀況，不妨還是讓他來給微臣瞧瞧吧。咳……咳……咳……」

武羲和看姜黎信了自己著涼的這個理由，趕緊趁人打鐵，她又用力地咳了幾聲。

「朕竟一時間忘了武愛卿隨身帶著大夫來，戚大夫的醫術不比宮中的太醫差，而且又與武愛卿極為熟悉，讓戚大夫給愛卿瞧病，朕自然是最放心的。」

「微臣多謝陛下，哎呀，微臣恐怕是真的著涼了，竟然又有些頭暈。」

演戲自然是要演全套的，武羲和決定裝得再嚴重一點，也好在接下來的幾日里讓姜黎不再有邀她共浴的想法。

「武愛卿，你沒事吧，高通，高通……」

姜黎高聲呼喊高通進來伺候，但大殿隔音極好，星辰湯又在宮殿的最裡面，與宮殿的大門離得有些遠，即便高通提高了十二分注意，也沒能聽到姜黎的聲音。

「陛下，微臣還挺得住，不必勞煩高公公。那微臣就先告退了，今日掃了陛下沐浴的雅興，還望陛下恕罪。」

武羲和覺得自己得趕緊走，萬一姜黎後悔了可就麻煩了，再或者自己裝得太嚴重，姜黎赤身露體地來攙扶自己，也挺讓人尷尬的，「三十六計，走為上」。

「在朕心目中，愛卿的身體比什麼都重要，至於共浴嘛，以後有的是機會，朕又如何會因此責怪愛卿呢？」

「多謝陛下聖恩！」

武羲和嘴上說著謝恩，心裡卻是想著：哼唧，還以後有的是機會，本姑娘學聰明了，以後要是再來這湯泉宮，一定剛進來就開始裝病，決不讓你有機可趁。

武羲和雖然想飛奔回自己的蘭葳殿，但畢竟她現在是「病人」，行動太過迅速恐怕會引起姜黎的疑心，她還是緩步走向宮殿的大門，輕輕將門打開。

「武將軍，可是陛下有什麼吩咐？」高通見武羲和這麼快就出來了，有些吃驚，快步迎了上來。

「高公公，我身體有些不適，許是一冷一熱，染了風寒，陛下已經恩准讓我回去歇歇，你帶人進去伺候陛下吧。」

「武將軍，那讓奴才去宣太醫為您診治吧。」

「多謝高公公，我帶了戚大夫過來，如今住在蘭葳殿的側殿，他醫術過人，就不必勞煩太醫了。」

為什麼他們都想不起來戚安仁呢？哎，這樣一個醫術大家，怎麼存在感就這麼低呢？一定是戚大夫為人太過低調了。

不過低調也有低調的好處，常常被姜黎想起也不是什麼好事，萬一姜黎這個「病秧子」要來「挖牆腳」那可不好辦，他是天子，若是真要戚大夫入宮，侯府和戚大夫都不好推託。

「那奴才命人送武將軍回去吧。」高通知道武羲和是大周的重臣，在聖上心中有著非常重要的地位，而且武羲和對他們這些宮人也很是尊重，故而多了一份關心。

「不必勞煩了，外面天寒地凍的，大家還是進去伺候陛下吧，裡面暖和。蘭葳殿就在旁邊，走幾步就到了。」

「若是武將軍路上有什麼閃失，陛下定會怪罪奴才侍候不周的。小張，你送武將軍回去。」

「奴才遵命。」一個瘦高個子十七八歲模樣的宮人立馬走到了武羲和身邊。

「那就多謝高公公了，也有勞小張公公了。」武羲和見推辭不過，只能道了聲謝。

武羲和在小高公公的陪同下，向蘭葳殿緩步而行，要是沒人陪，她肯定還要再走快一些。

高通帶著眾人走向「星辰湯」伺候姜黎沐浴。

「高通，你怎麼還在這裡啊？武愛卿身體不適，怎能獨自走回蘭葳殿啊？若是路上暈倒了，可如何是好？」

高通剛進來，便是被姜黎劈頭蓋臉一頓埋怨。

「奴才已將命人送武將軍回去了，武將軍並非獨自一人回的蘭葳殿。」

高通心想：好傢夥，還好剛才自己兼程讓人送武羲和回去，要不然聖上非得治自己一個當差不力的罪。

高通還在暗暗誇讚自己，卻沒想到姜黎這邊卻是不依不饒。

「你怎麼能叫別人送武愛卿回去呢？別人辦事定然沒有你來得仔細，你怎麼沒有親自去送呢？還有，剛才朕是沒想到，你怎麼也沒想到，武愛卿既然染了風寒，這外面冷風一吹，豈不是更嚴重了嗎？應該差人用軟轎送回去才是啊！」

姜黎看上去很是著急。

湯池離蘭葳殿就這麼幾步，至於嗎？您剛才來人家來的時候不也是走著過來嗎？難道武羲和堂堂一個將軍，身體能比您還差？

聖上定然是關心則亂，自己身為奴才，怎能腹謗主子？

「是奴才思慮不周，還請陛下責罰！」高通趕緊跪下請罪，「只是眼下恐怕武將軍已經快到蘭葳殿了，奴才想要補救也來不及了。」

「這也不怨你，是朕一時情急才會責怪於你，要怪也只能怪朕自己太過大意了。趕緊給朕更衣，朕要去看看武愛卿病情如何。」

「陛下，還是讓奴才去吧，外面天冷，這一冷一熱的，您若是也染了風寒，可如何是好？」

姜黎身子本來就弱，高通的擔憂不是沒有道理的。

「朕坐轎去行了吧？你吩咐人去備轎吧。」姜黎一邊穿衣一邊吩咐高通。

他知道高通說的是事實，自己本來體質就弱，真要染了風寒，確實挺麻煩的，況且他還想去照顧武羲和呢，怎麼可以讓自己生病呢？.

等姜黎趕到蘭葳殿的時候，武羲和已經躺在她暖和的大床上「裝病」了。

「微臣……」武羲和假裝著身體無力，卻要起身行禮。

武羲和萬萬沒有想到，姜黎會來得如此快，好在她這邊萬事齊備，應該看不出什麼破綻。

「武愛卿，不必起身行禮，身體要緊，朕只是過來瞧瞧愛卿的病情如何。」

「回稟陛下，剛剛戚大夫已經為微臣診治過了，微臣只是偶感風寒，並無大礙，只是戚大夫叮囑，這幾日必須在房中好好將養，不能再出去走動了，恐怕此番沒法與陛下共浴，也沒法與陛下共賞雪景了。」

武羲和被姜黎的熱情給嚇怕了，為了拉攏自己，對方真的是無所不用其極，她決定提早先把對方的路都給堵死，本姑娘生病出不了這房門，你能奈我何？

「愛卿好好歇息便是，不必思慮其他，愛卿的身體是最要緊的。」

姜黎看武羲和額間有汗珠滲出，拿出隨身攜帶的帕子，為武羲和拭去汗珠，「武愛卿正在發汗，當真不要緊嗎？要不朕宣楊振清再來悄悄可好？」

你可千萬別叫其他太醫！武羲和趕緊解釋：「微臣方才只是喝了薑湯驅寒，戚大夫說先發發汗，一會兒再喝葯，現在葯正煎著呢。陛下，戚大夫的醫術微臣敢打包票，絕對是一等一的，微臣的性命都是戚大夫救回來，眼下只是風寒之症，戚大夫一人足矣，就不勞楊院使了。」

「戚大夫何在？朕想見見武愛卿的口中的這位神人。」

「他給微臣熬藥去了，微臣這就派人去宣他前來覲見陛下。」

武羲和對戚安仁還是很有信心的，即便是見了姜黎本尊，戚安仁也能處變不驚、泰然自若地和她一起上演「欺君」的戲碼，認識這麼多年，這點默契還是有的。

「不必了，別耽誤了戚大夫煎藥，朕在這裡等他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