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江流兒與兩界村，拜師大聖

小牧童的問話，讓孫悟空滔滔不絕的講述瞬間停止。

孫悟空：「……」

沉默了片刻后。

五行山下的氣氛，猛然轉變。

孫悟空臉上浮現出憤慨，想起了被如來佛祖欺騙，落入掌中，再被鎮壓在五行山。

「如來老兒！都是如來騙了俺老孫！靈山！」

孫悟空的眼睛里，儘是熊熊燃燒的怒火。

頓時。

小牧童感同身受，自己心目中的大英雄，居然被人欺騙，被壓在了大山之下。

小牧童兩隻小手緊緊拽起，狠狠捏成了小拳，小小的眼眸中，同樣有怒火。

「大聖！」

「我怎麼樣才能把你救出來？」

小牧童銀牙緊咬，恨不得現在就救出齊天大聖。

孫悟空聞言，不由一愣。

「救我出來？上去揭掉那個六字真言帖？」

孫悟空差點開口說出了這句話。

不過。

孫悟空馬上就醒悟過來，暗道：

「不行！別說一個小小的牧童能不能揭開六字真言帖，就算他揭開了，也沒有用……」

「西遊都是規劃好的事情，西行之人都是棋子，一切都是為了傳播靈山的威名，擴大佛門的勢力影響而已。」

「我要一步一步來，要穩一點……」

想到這裡。

孫悟空的神色平靜下來，略有欣慰地看著眼前的小牧童。

雖然不能讓小牧童揭開六字真言帖，但小牧童的一番心意還是很好的。

「小孩，你叫什麼名字？」

孫悟空開口，說了半天話，還沒有詢問人家的姓名，老是叫小孩，也不方便。

小牧童開口，「大聖，我叫江流兒。」

「江流兒？」

孫悟空眼眸一睜，暗自詫異，「江流兒，那不是唐玄奘的小名嗎？」

「唐玄奘怎麼可能出現在五指山？應該只是巧合……」

孫悟空想了想，沒有想出頭緒，便不再糾結，左右不過一個名字罷了。

看著眼前一臉期待的江流兒，孫悟空露出隨和的笑容，輕聲道：

「江流兒，你想幫助老孫？」

「恩，想，我要救大聖出來！」

「好！好孩子！」

「其實要救我出來，也很簡單……你拜我為師就可以了……」

「拜師？」

「對，你拜我為師，我就會教你修行之法，從此之後，你將踏入修行者行列，吞雲吐霧，飛天遁地，統統不在話下。」

「修行？就是傳說中的仙人嗎？」

「對對對……就是仙人！超凡脫俗，不入凡塵，羨慕不羨慕？！」

孫悟空點頭，神情很是淡然，頗有高人風範。

就等著江流兒拜師學藝。

小孩子，聽見飛天遁地，超凡脫俗，還不動心？

肯定立刻答應。

正當孫悟空信心滿滿，就等著江流兒磕頭拜師的時候。

只見。

江流兒小小的臉蛋上，先是出現激動興奮的神情，然後，又變成了掙扎與猶豫。

下一刻。

江流兒狠狠一咬牙齒，直接轉身，邁開小腿，撒丫子跑了。

「大聖，我要回家。」

「哞哞。」

大青牛同樣邁開腿，一邊跑一邊叫，跟隨主人而去。

孫悟空：「……」

這是什麼情況？

孫悟空萬萬沒想到，小牧童跑了。

堂堂齊天大聖要收一名小孩子為師，小孩居然跑了。

孫悟空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小牧童已經越跑越遠，這一回，是真的走了。

兩界村。

坐落在離五指山不遠的地方。

江流兒騎在大青牛的牛背上，小手拿著青翠的短笛，沒有心思吹奏，一臉落寞，失落想道：

「拜齊天大聖為師？江流兒何嘗不想！」

「那可是齊天大聖，那可是大鬧天宮的大英雄！」

「江流兒很想，可是，卻不能……」

江流兒身下，大青牛跨過小橋。

小橋的下方，一條小小的河流在蜿蜒流淌，清清的河水發出嘩啦啦的悅耳聲音。

「江流兒回來了？」

「江流兒，你又去哪裡放牛了？叫你別跑那麼遠，小心危險！」

幾道聲音傳來。

江流兒抬起頭，小臉蛋浮現出笑容，不再落寞，看向了河畔。

清清的溪流邊，兩名農婦正在漿洗衣物，她們瞧見江流兒回來，伸手朝他打招呼。

「嬸嬸們好……」

江流兒同樣揮手致意，並且開心地笑了起來。

大青牛的腳步很快，它好像也知道到家了，飛快往兩界村的一處木屋跑去。

「哞哞！」

隨著大青牛的蹄子聲與哞哞聲響起，木屋的門推了開來。

「江流兒回來了。」

一名白髮蒼蒼的老者，從木門後方緩緩走了出來。

老者的身形瘦削，步履緩慢，滿臉慈祥地看向江流兒。

「爺爺！」

江流兒歡快地從牛背上滑了下來，朝老人飛奔了過去。

「哎喲，江流兒，你跑慢一點，可別摔著了。」

老人伸開了雙手，朝江流兒抱去，想要護著他，生怕他摔著了。

「好了，好了，爺爺可經不起折騰，飯好了，快吃吧……」

「等會就涼了。」

「飯好了？吃飯咯，吃飯咯！」

江流兒蹦蹦跳跳，開心地朝木屋內跑去。

老人搖了搖頭，先把後方的大青牛牽到牛棚里，隨後也進了木屋，開始吃飯。

木屋中。

破舊的飯桌上，江流兒狠狠扒拉碗中飯菜，「真好吃！」

「爺爺做的飯就是好吃！」

雖然都是粗茶淡飯，但江流兒就是覺得香，窮人的孩子早當家，江流兒的年齡不大，但也懂不少事。

爺爺辛辛苦苦把江流兒拉扯長大，江流兒怎麼能夠離開爺爺！

江流兒要好好照顧爺爺。

齊天大聖，對不起。

江流兒也想成為大英雄，也想拜你為師，但不能離開爺爺。

江流兒看著滿臉慈祥笑容的爺爺，一邊扒拉碗中的飯菜，一邊想道：

「爺爺上了年紀，身體不方便。」

「也不知道……」

恩？！

猛然間，江流兒的兩隻小眼睛瞪得溜圓。

整個人都呆住了。

忘記了扒拉碗中的飯菜，甚至忘記了咀嚼。

「爺爺老了？老了……」

「我在想什麼？差點鑄成大錯！」

「大聖要收我為徒，我擔心離開了爺爺，不能照顧爺爺，轉身跑了。」

「可是，正因為爺爺老了，江流兒才更加需要拜大聖為師，我不能讓爺爺老去，不能讓爺爺出事。」

絕對不行！

大聖能闖地府，大鬧閻羅殿。

我江流兒也行！

江流兒要拜大聖為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