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爸爸，我也要聽曲（第三章）
「兄弟咋稱呼？」
「我姓李全，叫我全子就行。」
「全子，不，李總。你放心，我江胖子在回收這行，是出了名的老實。以後你出貨都找我來出，我包你價格還要高廢品站。」
李全要的就是這種效果，摩托不是白借的，好煙也不是白買的。
最主要是這一車貨，確實好。
第一槍的陣仗要是不夠大，談價都不好談。
以後貨多不多是另外一回事，有沒有議價空間才是最重要的。
廢品回收是一個現金流大，但只是賺些差價的行業，價格吃不到，說啥都白扯。
「行，有江老闆這句話，我就放心了。今天這車鋼筋頭你打算怎麼給我算？」
李全笑了笑。
江大為瞄了一眼正在卸貨的拖拉機，沉默了片刻。
「這樣，一般的鋼筋頭我頂多給廢品店800一噸，我給你900塊錢一噸，咋樣。」
李全眯了眯眼，這個年代價格也就這樣了。甚至900塊錢一噸其實是算江胖子有良心的。
但李全沒急著答應，只是神秘一笑。.
江大為還以為是自己價格沒給夠呢，趕緊繼續說：「李總，我也不瞞你，現在生意不好做。這樣，給你1000，最多這個數了。」
「成交。」
緊接著，江大為又趕緊交了幾個工人過來，幫著忙卸車。
這樣累了一天的陳平安也總算是有空休息了。
「姐夫，你這是要玩死我啊。你在這抽著煙聊著天就算過了，活都是我去干。」
李全拍了下陳平安的腦袋說：「這麼點活還要你姐夫干，那還要你這個小舅子幹嘛？現在覺得累是吧，等下給你分錢的時候，你就不會累了。」
陳平安一聽等下就有錢分，眼睛立馬就發光了。
「姐夫，咱們這一趟能掙多少啊？」
「你猜！」
「你這不是為難我嗎？我咋知道啊！」
「嘿……」
李全神秘一笑，沒再說話。
鋼筋很快就下完了，過稱是四噸多點，一共是結了4300塊錢。
本來銅線是想另外找地方賣的。
但經過李全一套話才知道，整個都梁市並沒有專門做廢銅生意的。
都梁的廢品店收的銅，鋁材，不鏽鋼，電視機等稍微貴一些的廢品，基本上都是等邵市的黃牛過來收。
懶得折騰的李全索性也把剩下的銅和塑料一起打包賣給了江大為。
普通黃銅在98年的回收價格在3塊上下，李全這次帶過來的清一色的光亮銅，價格在5塊多。二百一十三斤銅總共是賣了1065元。
線皮倒不是啥值錢的東西，幾分錢一斤的貨，總共就賣了二十塊錢都不到塊錢。
再加上些零零碎碎如鐵扣子，廢棄扳手，鋁材什麼的，一共是賣了5655塊錢。
本來李全還在琢磨要不要讓江大為開張條子呢，但想了想還是算了。
他們在的這個工地本身就不是那種管的特別嚴的工地，要不然也不會出丁老三事件。而且98那年這個年代，對票據這方面的東西並不是特別重視。特別是這種賣廢品的事情，還不是看一張嘴，說多少就是多少，別吃得太過份就行。
當江大為將一疊厚厚的鈔票放在李全手裡的時候，肉眼可見的陳平安眼睛都看直了，吞咽口水的聲音也遮不住。
「姐夫，好多錢啊！」
陳平安小聲感嘆，立馬又被李全瞪了回去。
這個沒見過世面的小舅子，確實得好好調教調教了。
不過話說回來，其實陳平安的這種狀態才是正常的。
按李全這種壯年的勞動力，在工地上賣一天的苦力氣，也才十多塊錢。一年的工資都才5000左右。
這才賣了一批貨，就搞了五千多塊錢。
能不讓陳平安眼紅嗎？
今天白天的時候，劉梅從李全手裡扣走2000都樂呵了半天。
「別看了，這些錢起碼有一半是要往上走的。」
「什麼？姐夫你的意思是我們能賺一半？」
陳平安愣了，是真愣了。
他掰著手指頭算了一次又一次，始終不敢相信事實。
就這麼倒騰一下午，就掙了兩千五。
乖乖，難怪姐夫今天白天出手那麼闊綽，老媽要兩千就給兩千，是有原因的啊。
陳和在外面賣BB機一個星期也就賺這麼多吧，果然還是我姐夫厲害，沒跟錯人。
騎著摩托載著陳平安回了趟工地，拿出兩千五百塊錢給了劉虎。劉虎也沒說什麼，反正這種事情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好了。還記得拿錢回來就不錯了。
處理完這邊，李全又跟周數交代了一下，讓工友這兩天要出的貨先丟倉庫了，以後他每隔一段時間回來清一次貨。
做完這些事，李全又塞給陳平安500塊錢，小舅子今天算是累慘了，又是搬貨卸貨的。
之後又給陳佳佳和糯米買了幾身合體的衣服，又幫村長把摩托車的油加滿，一共也才花了兩三百塊錢，也就是凈掙1900。
不過話說回來，錢掙得快是快，但這也是仗著工地里的貨囤了很久才有這麼多。
而且成本等於0，所以利潤高。
如果真是開廢品店，雖然利潤同樣高，但一天可起不了這麼多的量。
又是幾個小時的顛簸，李全和陳平安才回到家。
本來陳平安還想借住在這邊，硬生生被李全趕出去了。
開玩笑，多了大電燈泡，晚上還咋聽曲？
重生前李全可是潔身自好了十幾二十年，穿越回來昨晚才聽了一夜的曲，哪夠？
「這些新衣服是給你和糯米買的，你試試，我先去洗個澡，熱死了。」
李全一到家就把挑好的衣服遞給了陳佳佳。
「你怎麼又亂花錢？賺了比橫財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是吧？這又得浪費幾百塊錢吧？」
「嗨，又不貴。你看你和糯米都多久沒穿過新衣服了，趕緊試試吧。」
陳佳佳白了李全一眼，隨後將早就準備好的換洗衣服塞到他懷裡說：「我告訴你，少浪費我的錢，就算是給我花也不行。」
李全鬱悶道：「什麼你的我的。」
「到了我手裡的錢就是我的，你要做生意我支持。但要是鋪張浪費，想都別想。」
「行行行，你趕緊換身衣服吧，然後把糯米哄睡覺，晚上我還想聽兩曲呢！」
正說著，李糯米就從左邊的房間里鑽了出來，倚在門口說：「爸爸，聽曲是什麼呀？我也要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