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升堂斷案

第308章 升堂斷案

劉皋恨鐵不成鋼地戳了戳下人的腦袋。「那大娘子巴不得我死,怎麼可能替我說話!」

下人害怕被劉皋遷怒,不敢再開口。

劉皋靈光一現,推了下人一把,「這樣,你趕緊去找舅舅,讓他來幫我。」

下人忙不迭地往外跑去,「小的這就去!」

而劉皋則往屋內走去,想躲起來。

適才的美人見劉皋進屋,忙貼上去,「公子。」

可劉皋此時完全沒有心思,他一把推開適才還你儂我儂的美人,臉色陰沉不已,「滾!都給我滾!沒看見老子正煩著嗎?」

美人面露驚駭,「妾身知錯了,這就滾。」

屋內沒了人,劉皋來回踱步,時不時望向屋外,既恐懼又憤怒道:「舅舅怎麼還不來?」

屋外響起腳步聲,劉皋滿臉欣喜地迎上去,但等他看清楚來人時,害怕得快要哭出來,「爹,爹!您來了。」

「好個狗膽的奴才!你還想找你舅舅?」劉征手中拿著一根鐵棍,氣勢洶洶地逼近劉皋,「你以為你舅舅來了,我就不打你了?」

劉皋嚇得雙腿發軟,直愣愣地跪在地上,苦著臉求饒:「爹,兒子知道錯了!您有話好好說,千萬別衝動。」

「哼!現在知道怕了?做出那些恬不知恥的事情的時候,你怎麼不知道怕?你這個孽障,早知道你是個冤孽,當初我就不該讓你出生在這個世上!」

劉征越想越氣,想自己聰明一世,不知怎麼生出這個蠢貨。

不但做了壞事,而且還未徹底善後,讓人當街告狀,如今事情發酵,還得讓他這個老子擦屁股。

這時,劉征怒從心中起,拿起鐵棒就往劉皋的胳膊上一掄。

「哎喲!」

劉皋慘叫一聲,捂住胳膊滿地打滾,可他見親爹還要打,他連跪帶爬地躲避,「爹!我的親爹!你別打了,你要是打死兒子,誰給你摔盆打幡?」

聽見劉皋的話,劉征非但沒有消氣,反而越加惱怒地舉起鐵棒往劉皋砸去:「你……你這個孽障!」

劉皋絕望地捂住腦袋,那鐵棒要是砸到自己的腦袋,還不被直接砸死。

「哐當!」

可只聽見鐵器的碰撞聲,劉皋驚恐地睜開眼,發現自己的救星趕到,他連忙抱住來人的腿求救:「舅舅,快救救外甥,我爹要殺了我!」

來人拍了拍劉皋的胳膊,見劉皋呲牙咧嘴,他這時才發現劉皋的胳膊被打斷了,因此來人臉色不虞道:「大人,切不可因外人的挑唆而打壞了皋兒,皋兒也是年輕氣盛,才會犯錯,說到底也是你夫婦倆對皋兒管教不嚴。」

其實劉征適才扔完鐵棒后就後悔了,畢竟是從小疼到大的兒子,怎麼可能真下死手,只是適才實在被氣昏了頭。

可劉征覺得,就算自己適才下手重了,他也貫不會自責,因為天底下無不是的父母。

見劉征消了氣,常通判才開口道:「來人,喊郎中來替大公子治傷。」

「舅舅,」劉皋欲言又止,怕等常通判離開后,自己又會慘遭毒手。

常通判如何不知道自己這個平庸的外甥心裡想的是什麼,故他安撫道:「放心,有舅舅呢。」

說完,常通判讓下人將劉皋帶走療傷。

這時,劉征不快地沖常通判道:「都是你們寵慣著他,你看看他有沒有大家公子的風範?每日沉迷酒色,日後必定難當大任!我得準備準備,讓卓兒回來好好教導。」

聽見劉征想要帶劉卓回來,常通判的臉色很難看。

因為劉征是定北王的第一批親信,定北王又是個舉賢不避親的人,很多人不知道,劉征不但是玄州知州,還是北夏省的轉運使,專門管理財政。

這些年來,作為劉征的手下,常通判知道,劉征中飽私囊,在不少地方有產業,都掛在劉夫人的名下。

劉夫人無子,常通判便將自己的庶妹獻給劉征做妾,好在他的庶妹爭氣生下長子劉皋。

這讓常通判以為,在劉征百年之後,他的產業都會成為常家的。

但不想劉征的另外一個小妾也生下兒子劉卓。

為了防止劉卓瓜分產業,常通判勸說劉征,將劉卓送去依山縣老宅。

幾年前,劉皋垂涎有夫之婦徐家娘子的事情,常通判之所以會替劉皋遮掩,也是因為怕劉征覺得劉皋無用。

卻不想這件事都蓋棺定論了,突然衝出來老頭告狀,讓常通判措手不及。

可無論如何,常通判都不會讓劉卓回玄州城,否則他這些年來的籌謀將會付諸東流。

故常通判忙開口保證:「大人,這件事下官已有了萬全之策,定會讓皋兒全身而退。」

都是千年的狐狸,劉征如何不知道常通判心中所想,只不過他沒有嫡子,以後他的產業必定要留給兩個兒子,再加上常通判表現得忠心耿耿,因此他也就裝作不知道,但要是常通判敢做出逾矩的事情,他自然不會容下常通判。

其實劉征並沒有接劉卓回來的意思,但他知道常通判最在意什麼,故他不得不假借劉卓的事情,讓常通判替自己賣命。

若是事情都如二人計劃的那般還好,可劉征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他知道,沒有吃下肚的鴨子是有可能飛的,故劉征不得不做最壞的打算,要是真出現了萬一,勢必需要一個人頂罪,而劉征和兒子劉皋自然不會是頂罪的那一個。

故劉征裝作憂思道:「要是這件事沒過明路還好,可偏偏告狀告到平安世子面前,平安世子已命我兩日後開堂審理此案,要是這件事出個差錯可就不美了。」

常通判臉色一僵,但片刻后他便面色如常地表忠心:「大人,這件事從始至終都是下官一手安排的,要是出什麼差錯,也萬不會連累大人和皋兒。」

「好!」劉征面色一喜,拍了拍常通判的肩膀,「我就知道通判最得我心,要是這件事辦好了,我讓夫人將玄州城北邊的那塊最肥沃的農莊拿給常小娘。」

常通判雖然覺得被劉征擺了一道,可他認為自己的部署按理說是萬無一失,且他早就眼饞北邊的那個莊子了,因此對於劉征打個巴掌,再給個甜棗的做法很受用。

匆匆兩日過,衙門開堂審理兩年前的一樁人命官司。

由於在呂毅的授意下,這一天,幾乎玄州城內外的所有百姓都來旁聽了。

呂毅為了在賀傳雯心裡留個好印象,便請了賀傳雯一同旁聽。

而且黃不驚是個說書先生,平日里本來就愛湊熱鬧,他也屁顛屁顛地跟著去了。

他還不知道,自己將大難臨頭。

呂毅進了衙門后,劉征便先在後堂接待了呂毅,恭維一番后,到了開堂的時間,劉征命人給呂毅搬來一張座椅,還給呂毅上了一杯茶。

呂毅悠閑地品茶,看起來他不像是在審案的大堂,反而像是會客廳。

劉征穿著官服,穩坐高堂,拿起桌上的驚堂木一拍,肅穆道:「升堂!」

左右兩邊站著皂隸,敲著殺威棍,高喊威武。

劉征一拍驚堂木,敦厚的聲音環繞在大堂內,「帶告狀人上堂!」

告狀的老伯哪裡見過這陣仗,嚇得雙腿打顫。

可事到如今,他也只有硬著頭皮上了,他跪在堂下,朝前磕了個頭。

劉征手上拿著的是訴狀,核對姓名后,聲音里沒有絲毫情緒,發問道:「所跪之人可是徐來福?」

「正……正是草民徐來福。」

「喔?徐來福,本官見你的訴狀上面所寫,是替人申冤,不知道你和苦主是何關係?為何要替他申冤?」

徐來福老臉微微顫抖,眼含熱淚地回應:「草民乃是徐家的奴僕,後來老爺、夫人見草民年事已高,便給草民銷了奴籍,至於為何替故主申冤,是因為草民深感故主厚恩,才會冒著得罪知州公子的風險告狀。」

堂外百姓紛紛交頭接耳,高贊徐來福知恩圖報,是個重情重義的人。

而劉征似乎沒有聽見百姓的風向,他眼睛一凜,繼續發問:「呵,這麼看來你是個忠僕了?」

徐來福見有平安世子在側,心中大定,絲毫不慚愧地點了點頭。

劉征不欲多言,而是繼續傳喚:「既如此,傳被告人劉皋及審理此案件的官員常七!」

百姓們都以為劉征會包庇自己的親兒子,卻不想他真把劉皋傳喚上堂,因此百姓都以為劉征是個大義滅親的清官。

比起徐來福這個苦主,劉皋和常通判倒是不像被告人,而是像來玩的一般。

「父親!」劉皋朝劉征一拜,臉上得意的神情怎麼也掩飾不住。

常通判見劉皋如此混不吝,氣得差點動手,同時覺得劉皋真是蠢笨得可以,故他小聲提醒:「皋兒!快跪下!你難道忘記我交代過你什麼了?」

聞言,劉皋才不情不願地跪在地上,常通判鬆了一口氣和劉皋跪在一起。

劉征的食指緊緊捏住驚堂木,適才他差一點就把驚堂木砸向劉皋,他怎麼養出這麼個好賴不知的蠢貨,險些誤了大事。

「堂下所跪之人,可是劉皋和兩年前審理此案的常通判?」

常通判怕劉皋再次說出什麼蠢話,連忙應聲,同時給劉皋使了個眼色。

劉皋原本想反問劉征,難道父親不知道兒子的名字,但見常通判臉色陰沉,他便不情不願道:「正是!」

「劉皋,徐來福狀告你兩年前女干Yin民婦徐顧氏,可有此事?」

就算劉皋再蠢,也知道不能承認,故他按照常通判給自己準備的說辭,裝作憤怒道:「大人!冤枉啊!兩年我才十六,那婦人是個三十多歲的半老徐娘,本公子大好的年華,怎麼會看上一個跟自己娘一樣大的婦人?我難不成是眼瞎了?說句不中聽的話,不少人趕著送黃花大閨女給本公子,難不成放著清白的姑娘不要,偏偏去女干Yin一個不清不楚的婦人。」

堂外的百姓聽了劉皋的說辭,雖然覺得劉皋說話難聽,但很難不同意劉皋的說辭。

徐來福見百姓似乎同意了劉皋的話,他暗叫不好,連忙解釋道:「大人明察,雖然我家女主人確實不是黃花大閨女,但她才貌出眾,是街坊鄰居都知道的,而且還有過二流子調戲我家女主人,我家女主子雖然礙於面子並未報官,但要是打聽打聽,必定是打聽清楚這件事。」

劉征一聽,沒想到還有過這種事情,只不過他覺這事對自己有利,可他並未繼續追問而是朝常通判發問:「常七,徐來福告你包庇劉皋,誤判徐顧氏污衊,可有此事?」

常通判高呼冤枉:「大人,冤枉啊!此事根本不像刁民徐來福所言,而是另有隱情!」

「喔?有何冤屈?速速講來!」

常通判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將兩年的案子的經過講了一遍:「兩年前,劉皋出城遊玩,恰好看見有人為富不仁,欺壓良民賣地,劉皋深受大家教育,看不得不公正之事,便上前制止,誰曾想那人認識劉皋是知州公子,怕劉皋怪罪,便惡人先告狀,說劉皋女干污她。」

此言一出,堂外的百姓議論紛紛,七嘴八舌地討論起來,他們沒想到竟然有這麼一樁內情。

可他們也不會直接相信常通判的話,因而弱者本來就更受人同情。

而常通判要做的是,讓徐來福和死去的徐氏夫婦當不了弱者。

常通判一副被人冤枉的模樣:「大人若是不信,可以傳當年作證的農戶,大人一問便知!」

劉征捏著鬍鬚,裝作深思熟慮道:「傳王二一家!」

王二和王二的大兒子沒想到,事情都過去好幾年了,竟然還有翻供的機會?

他們很怕事情的真相浮出水面,可有常通判的保證,而且審理案子的是劉皋的親爹,因此王二一家並沒有太過緊張。

只是將兩年前的供詞再說了一遍:「確實是劉皋公子路見不平,而徐顧氏想要買我家的地,我不願意,她便帶了十來個打手,想要逼迫我賣地,這件事情村裡的人都看見了,要不是劉皋公子,恐怕小人的祖產早就沒了,還望大人做主,還劉皋公子清白,不能讓好人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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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炮灰老寡婦:帶著全家去逃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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