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曼袈退兵

但定北王以為賀傳雯是王太醫的人，自己有求於王太醫，並鬆口見了賀傳雯。

和呂毅不同，定北王深知防微杜漸的重要性。

因此賀傳雯一開口說起這件事，定北王立馬引起注視，並讓洪天浩親自帶人去調查。

洪天浩在張老爺家蹲守，發現有不少人進出張家。

一打聽詢問，才知道那些人是糧倉的管家。

可當洪天浩詢問那些管家為何深夜來訪時，卻沒人說實話。

雖然沒查到什麼線索，但洪天浩卻抓住了關鍵之處——糧倉。

糧食是重中之重，特別是張老爺是最大的糧商，早已入了洪天浩的眼。

怕糧食出事，洪天浩立即派人去張老爺的十個糧倉附近蹲守。

恰好發現一個人先後出現在張老爺的糧倉，而那人正是麻叔，他帶著從館驛尋來的壯勞力交代活計，更重要的是，麻叔是以張老爺的名義雇的人。

原因很簡單，張老爺坑了麻叔許多銀子，得了利，還想撇清干係。

麻叔此舉，正是為了把張老爺拖下水。

待官府的糧倉失火后，張老爺的糧倉也失火，官府肯定會注意到張老爺，只要查到麻叔是以張老爺的名字雇傭人運糧出城，張老爺就是有一百張嘴也說不清楚。

麻叔的計策不可謂不惡毒，但他沒想到，竟然被洪天浩注意到了。

洪天浩覺得麻叔很可疑，便派人出館驛提前聯繫了那些被麻叔雇傭的勞力。

那些勞力不清楚事情的嚴重性，又畏懼洪天浩的權勢，便將張老爺雇傭他們夜晚運糧的事情交代清楚。

至此，洪天浩才明白大事不妙，他立刻稟告了定北王。

定北王當機立斷，派人把張老爺抓了起來，張老爺狡詐，一開始嘴硬，說自己並不清楚。

洪天浩都用刑了，張老爺也沒開口。

因為張老爺知道，一旦他鬆口，他全家都要沒。

畢竟劉征的例子在前，要知道劉征還是玄州的知州，定北王還不是當街殺害了劉征那麼多家人？更別說他一個商賈。

沒審問出麻叔的真實意圖，定北王便讓自己的人扮成五十個勞力，按照麻叔約定的時間，在倉庫碰頭。

麻叔以為自己做的神不知鬼不覺，但其實在他撒上火油和磷后，後腳便有人將這些東西從糧倉清除。

而呂毅安排完今晚的行動后，聽說賀傳雯去了知州府覺得很詫異。

緊接著徐白便告訴了呂毅，賀傳雯已經知道今晚葉二會帶人去燒糧草的事情。

呂毅還以為賀傳雯是去知州府，把這件事告訴了定北王。

想著秘密已經被定北王知曉，要是他再不向定北王坦白，恐怕不妥。

呂毅便帶著葉二去了知州府。

定北王得知呂毅要燒糧草的想法，再聯想到麻叔要燒糧倉的事情。

雖然麻叔並沒有得逞，但定北王覺得麻叔的計謀實在惡毒，便想著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同意了呂毅的計劃。

這也是定北王自打到玄州城后，第一次和呂毅達成一致。

好不容易讓定北王看重，呂毅當時決定自己要一塊去偷襲北蠻子的糧草。

待玄州城外燃起一片火光時，定北王便知道呂毅已經成功了。

雖然定北王很不待見呂毅，可此時此刻，是真為呂毅擔憂，希望呂毅能平安歸來。

呂毅帶人燒完糧草，又趁亂溜到北蠻子駐地，往最大的帳篷內放了一把火。

緊接著，呂毅和葉二便帶人回城。

直到次日天亮，城外的火勢才得到遏制。

城內，定北王論功行賞，記洪天浩、呂毅等人頭功，流水般的銀子獎賞給出力的人。

雖然呂毅對定北王賞賜的銀子不屑一顧，但重要的定北王終於對呂毅另眼相看了。

因此呂毅對自己此行的收穫還挺滿意。

有賞就有罰。

張老爺被判定通敵罪，判斬立決。

其實張老爺到死都沒有承認罪行，但在大勢之下，證供上出現了他的畫押。

一怪張老爺貪財，二怪他的十個糧倉太惹人眼。

一家歡喜一家愁。

城外，北方部族的士兵灰頭土臉，臉上沾滿黑色的灰，救火救了大半夜，糧草還是燒完了，每個人皆垂頭喪氣。.

還有不少士兵直言這仗不戰自敗，沒了糧草，他們只能班師回朝。

曼袈見士氣萎靡不振，還有人說風涼話，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抓了一個鬧得最凶的士兵，吊在木樁子上。

殺雞儆猴，見曼袈如此兇殘，沒人敢再議論。

但曼袈能堵上眾人的嘴，卻無法改變眾人的想法。

特別是，昨晚呂毅放的那把火，著火的地方恰好是曼袈的父親，曼曜的帳篷。

原本曼曜就重病纏身，時日無多。

雖然起先，曼袈建議父親留在部族內養病。

可曼曜的心愿便是看見北方十六部族的鐵騎踏進玄州城，便執意要隨軍。

沒想到打倒曼曜的不是病魔，而是呂毅放的火。

等帳篷的火被撲滅后，曼曜已經進氣多出氣少了，還沒等到太陽出現，便咽了氣。

雖然曼曜在世時，對曼袈很少有好臉色，只因在他心中，最好的繼承人是曼努。

但親生父親去世，曼袈心中還是很難受。

儘管曼袈不想退兵，派人去最近的縣城搶糧食，但無功而返。

就這樣，曼袈苦苦支撐了三日後，士兵因為沒有糧食，開始亂起來。

曼袈再殺雞儆猴也沒有用，實在無力回天，曼袈只好帶著軍隊後撤。

待曼袈的軍隊撤退後，熙州的援兵遲遲趕到。

因為此前，定北王將虎符交給韓老大后，韓老大帶走了不少兵馬。

熙州的兵馬只有兩百人。

為了防止熙州失守，熙州知州只好先按兵不動，並朝景州借兵支援。

但景州的魚龍混雜，為了維護景州的治安，官府的人馬分散，要聚集起來花了不少功夫。

且景州接壤北川，北川歷來是罪犯的流放之地，不少犯人吃不了苦，逃進山裡佔山為王。

為了躲避北川官兵的追剿，犯人通常會逃向北川與北夏的邊界，兩個地方的官員都不好插手，久而久之，中間成為了犯人逍遙法外地地方。

故而，景州知州，花了半個月的時間，才堪堪聚集了一千兵馬，發兵支援玄州。

沒想到到了玄州，北蠻子已經退兵了，也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另外，除了張老爺被斬立決，是因為他的糧倉外。

麻叔這個企圖燒糧草的人，也被判秋後問斬。

至於劉征，賀傳雯借檢舉有功，朝定北王將劉征帶走。

拖著劉征，賀傳雯到了老五落崖的地方。

連日來的折磨，劉征已不成人樣，眼神渾濁，渾身血肉模糊，嘴裡嘟囔著含糊不清的話。

但賀傳雯卻是聽清楚了劉征嘴裡話：讓他死。

「想死？」賀傳雯冷笑一聲，接著給劉征喂下一粒解毒丸。

片刻后，劉征的毒性消了，人也清醒了不少，得知自己的罪都是賀傳雯的報復，且他以為賀傳雯改變主意，不殺自己了，要不然怎麼會給自己解毒？

但劉征並未感激賀傳雯，而是充滿恨意剜著賀傳雯，賭咒發誓道：「今日要是你不殺了我，我劉徵發誓，改日定如數奉還，讓你生不如死！」

豈料賀傳雯冷嗤了一聲，又給劉征餵了一顆藥丸。

不過這藥丸得三天三夜後起效，一起效果，大羅神仙也救不活劉征。

但這還不算完，賀傳雯將劉征捆起來，接著像提小雞仔似的，將劉征綁在懸崖上的一棵歪脖子樹上。

「你想幹什麼！快放了我！」

劉征恐懼不已，一低頭便是萬丈懸崖，生怕不下小心掉下去就屍骨無存。

但回應他的只有風聲，賀傳雯在捆著劉征的繩子上，塗了「低級動物誘惑丸」。

等會，附近的小動物都會來撕咬，直到繩子斷裂。

至於劉征是先掉下懸崖，還是先毒發，那得先看附近的小動物多不多了。

做完這一切，賀傳雯還在玄州城等了三日。

三日後，見劉征已經咽了氣，賀傳雯才離開了玄州城，往依山縣的方向離去。

呂毅就怕賀傳雯突然離開，自己半點關於四丫的線索都沒有，所以他派人跟著賀傳雯，

知道賀傳雯離開，呂毅急沖沖地朝定北王辭行，帶著葉二和徐白等人，追趕賀傳雯。

劉夫人知道劉征被賀傳雯帶走後，急忙找到定北王。

雖然她對劉征有恨意，但畢竟和劉征朝夕相處了這麼多年，劉夫人不可能半點感情都沒有。

因此她想要替劉征說情。

定北王聽說劉夫人前來，便猜到了劉夫人前來的目的。

故定北王躲著不見面，讓洪天浩告訴劉夫人，若是劉夫人替劉徵求情，自己也沒轍，人已經被帶走了。

見定北王如此不近人情，劉夫人也無可奈何。

起先，定北王以為劉夫人能幫得上忙，所以才會留劉征一命。

但很顯然，劉夫人並沒有多大的用處。

其實劉夫人在北蠻子攻城的時候，給族人寫了好幾封信，勸說退兵，但皆沒有收到回信。

雖然定北王年少時，曾經對劉夫人有意，但畢竟是過去。

特別是定北王位高權重，不可能因為兒女私情耽誤大事。

要不是劉夫人並未像劉征一般，罪大惡極，且到底定北王顧念幾分舊情，才讓劉夫人活到現在。

要不然以劉征夫人的身份，劉夫人也該收到誅連。

……

依山縣。

韓老大帶著人從四丫描述的狗洞進城打聽消息，得知依山縣現在是由一個叫豪鼠部落的部族佔領。

而豪鼠部落人數少，駐守在依山縣的人馬不過五百人。

只因豪鼠部落的首領，唯斑虎部落馬首是瞻，才能把守依山縣這個要地。

打聽清楚敵人的實力，蒙厲的手上又有五千兵馬，對上豪鼠部落的人，根本是小菜一碟。

因此蒙厲直接帶兵，準備取回依山縣。

但不曾想，蒙厲中計了。

豪鼠的首領雖然膽小如鼠，但卻心思縝密。

察覺到有人打探消息，他故意讓人散播依山縣的守兵只有五百人馬的消息。

並且他合理猜測，只要大武人認為依山縣人馬少，必定會有攻打的意圖。

所以在蒙厲發兵前，豪鼠部落的首領先派信去了落雲縣。

在落雲縣，曼袈留了兩千兵馬，作為後路。

因此豪鼠部落一來信，曼袈的手下，便派了五百兵前去依山縣。

蒙厲實在太自信，領了一千人馬攻城，想要領頭功，便讓韓老大帶著四千人馬，照顧好秦羽，在山中等候他的好消息。

蒙厲好大喜功，韓老大雖然有些不服，但誰讓蒙厲投了個好胎？

一開始，蒙厲倒是輕而易舉地攻進城門，但一進去，便被火攻，一千人馬損耗大半。

豪鼠部落的人，來了個瓮中捉鱉，火攻完，緊著讓人放箭，蒙厲的人被射成了刺蝟。

蒙厲也挨上了一箭，要不是他的手下拚命將蒙厲送出城，恐怕他的小命就要交代在依山縣內了。

縱使蒙厲逃出去，但箭上有毒。

韓老大接應到蒙厲后，蒙厲便因為毒發，昏迷不醒。

蒙厲手下的軍醫見了蒙厲的癥狀，愁眉不展，連夜替蒙厲診治，可蒙厲依舊昏睡，臉色蒼白，嘴唇發紫，儼然是中毒的了模樣。

韓老大擔憂不已，雖然他看不慣這個小將軍，可蒙厲是定北王的獨子，要是蒙厲有個差池，勢必影響甚廣。

「軍醫，小將軍的情況如何？」

見軍醫終於逼完毒，韓老大忙不迭地開口詢問。

軍醫搖了搖頭，捏著鬍鬚，凝重地回應道：「將軍中的毒名為五步散，中此毒之人，若無解藥，三日後必定身亡。」

「那軍醫你可會解毒？」韓老大忙問。

誰知軍醫長嘆一口氣，面露難色地回應道：「此毒乃是葉家的獨門秘葯，除了葉家人，沒有人能制出解藥，老夫也沒法子。」

此話一出，不止韓老大，在場的眾人心頓時涼了一片。

「這可如何是好？」韓老大長嘆了一口氣，這個節骨眼，要是蒙厲死了，必定會影響士氣。

這一旁的四丫也憂愁不已，嘆氣道：「要是葉家人在依山縣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