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第一章 暗戀
《暗戀十八載》
文/冷夜七茴
臨夏市的冬天，室內也跟冷藏室一般。
宿舍的牆壁完全擋不住四面八方入侵的冷風。
「啊~湫」白泱窩在被窩裡打了個噴嚏。
「小白，你感冒了？」室友文昕搭腔問道。
白泱摸摸鼻子，哭喪著臉：「臨夏市的冬天真的反人類，我都快成冷凍超人了。還有這被窩怎麼捂了這麼久，還是涼颼颼的。」
文昕笑：「你這還頭一年來這裡，就受不了啦？」
文昕是臨夏市本地人，白泱是知道的。
「那昕姐你冬天都咋過的？」白泱從被窩裡探出個腦袋。
這會兒正在化妝的文昕，妝容已經完成得差不多了。她轉過頭看向白泱，「那不就是，多穿衣服少出門，隨手不離暖手袋咯。」
聽文昕說完，白泱又是一個噴嚏。
「小白，你不是真感冒了吧？」
白泱吸了吸鼻子，有點不通氣，瓮聲瓮氣嘆了口氣：「十有八九是中招了。我一年都不感冒幾回的，臨夏的冬天真的牛逼！下回我也得學人家老舍先生，寫個臨夏的冬天，歌頌歌頌它的美麗凍人。」
文昕被白泱的話給逗笑了，「別歌頌了，還有沒有感冒藥？沒有上我抽屜拿點去。」
白泱探出頭瞅了瞅文昕，這會兒已經化好了妝，還換上了短裙羊毛外套，於是開口問，「昕姐這是要出門嗎？」
文昕站在宿舍的穿衣鏡前，擺弄了下衣服又理了理頭髮，「對，跟我們家小趙出去吃火鍋，要不要一起？」
小趙是文昕的男友，兩人從高中就開始談戀愛，十分相愛。白泱自從來了臨夏市讀研究生，和文昕成了室友后，經常被文昕拉著做電燈泡，和她以及她男朋友小趙一塊搓飯。
一來是文昕本地人，對外地人白泱很是照顧，二來呢，文昕是獨生子女，又比白泱大幾歲，不自覺就把她當妹妹一般。
白泱也不是頭一回做燈泡，可這會兒有點猶豫，遲遲沒說話。
「起來起來，一起吃個火鍋，感冒就好啦。」文昕又在誘惑她。
白泱朝窗外看了一眼，樹枝被大風颳得都變成彎脖子了，渾身抖了個激靈，擺擺手，「不了不了，我怕我火鍋店都還沒到，半道上就得叫司機師傅先把我拉醫院了。」
文昕噗嗤笑出聲：「我看你就是懶得動，不過今天你不舒服還是好好歇歇，約火鍋不著急這一回。你去我那找點感冒藥，吃完睡一覺。」說完，又像個老媽子似的，「記得先吃點東西墊吧墊吧再吃藥。」
白泱心間一暖，「知道啦，昕媽媽，趕緊的，吃火鍋去去去。再不去約會遲到了。」
「遲到就遲到，他多等我會兒又不虧，咱出門一趟多費精力和金錢，他花點兒時間等著就能擁有這麼漂亮的女朋友，賺大發了。」文昕一邊將圍巾戴好，又拿出了一頂貝雷帽，戴好后，又交代了一句白泱，讓她記得吃東西再吃藥，這才放心出門。
文昕走後，白泱又縮回了被窩裡，不知道是剛剛吃了文昕投喂的狗糧，還是因為感冒的緣故，掏出手機十分矯情地也給自己異地戀男友發了條微信：冬天來了，你什麼時候來找你的小寶貝吃火鍋？
發完消息后，等了會兒沒收到回復，白泱困意頓生，沉沉睡了過去。
白泱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到了晚上七點多了，大概是睡了一覺的緣故，她覺得自己頭腦清醒許多，又從床邊的小籃子里將手機拿了出來。
點開微信，男友依舊沒有回復她的消息。
白泱心裡暗中罵了一句。
接著退出了微信，點開了外賣軟體點了份外賣。點完了外賣后，她百無聊賴，索性點開了王者榮耀，尋思著玩一把遊戲，外賣也差不多到了。
剛點進遊戲，白泱就看到了自己那上小學六年級的弟弟白晉軒遊戲在線。
她點擊了邀請，幾乎在她發送邀請的同一時間，白晉軒就同意邀請進了組隊。
「姐姐，你太菜了，我不想跟你一起玩。」白晉軒一進來就開口說道。
白泱這耳機才剛戴上就聽見自己親弟弟這麼一句話，胸口一睹。
聽聽，這說的是人話嗎？
她打開了語音，凶道：「那你點進來幹嘛？」
「我怕你罵我。」白晉軒語氣是慫得理直氣壯。
「……」白泱噎住，一時間竟然不知道從何罵起，沉默了一秒，說：「那你點進來就不怕我罵你了？」
「姐，別生氣別生氣，我跟你玩。」白晉軒雖然上六年級，可小腦瓜子機靈的很，他知道自己說不過也打不過自己姐姐，這點認知心裡跟明鏡兒似的。
白泱也知道自己弟弟狗腿子的性格，這會兒看了看時間，外賣來之前還能玩一把。
也沒再與白晉軒鬥嘴，「算你小子識相，趕緊準備，姐姐要開遊戲了。」
「姐，等一下，沅哥說過這把帶我的。」
「？沅哥是誰？」白泱問。
「就是陸沅哥哥。」白晉軒回答。
還沒來得及去想哪個陸沅，手機就彈出一條消息彈幕，白泱忙得退出遊戲界面，點進微信。
然而並不是男友的回復，而是班級群里發的講座通知。
失望。
一氣之下乾脆將微信消息設置了免打擾。
等她再返回遊戲界面的時候，組隊里已經多出了一人。
下一秒，她就聽見耳機傳來了她弟，親弟，在跟來人揭她的老底。
「沅哥，我跟你說，我姐有點兒菜，不，是非常菜，幾千場了還是個鑽石段位。」
「……」白泱愕然。
她還在鑽石段位那還不是因為，前三千場她根本就不知道還有排位賽這玩意兒嘛，可等知道了，早就已經干不過新來的這一批玩家了，這能怪她嗎？
白泱正準備開口教訓一下她那不知好歹的弟弟，這時，白晉軒嘴裡的那位「沅哥」開了口。
「我知道。」
「……」
白泱按捺住自己情緒，開口問，「你知道什麼就知道？」
她說完后，隊伍里一片寂靜。
大概過了半分鐘，那位沅哥再次開口。
「泱姐，你還記得我嗎？」
還沒等白泱說話，他又開口，「小時候你還咬過我的臉。」
「咦，姐你還干過這種事。難怪你總喜歡掐我臉。」白晉軒也附和道。
「……」白泱愣住，她小時候還干過這種事？
見白泱遲遲沒說話，那一頭的人又開口說：「泱姐應該是把我忘了。」
這聲音就像是泄了氣的皮球，完了還被人一腳踢到了牆角，委屈巴巴又可憐兮兮。
白泱記性不太好，但是咬臉這個事，不可否認，她還真干過。
大概是她七歲的時候，鄰居家來了個小弟弟，兩三歲的樣子，白白凈凈的，臉蛋粉撲撲的，跟那童話故事白雪公主里的毒蘋果似的，美味且誘人。於是她每天從學校回家后都在思考，怎麼才能嘗到人家的小臉蛋。
結果還真被她逮到了機會。
那天，她放學回家，剛巧碰到小弟弟的媽媽帶小弟弟來她家裡玩兒。她十分慷慨地要與人家分享玩具，於是帶著小弟弟去了自己房間。
等到小弟弟玩累了將玩具還給她的時候，她對人家說，「你剛玩了我的玩具，現在我要收費了。」
小弟弟一臉懵，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眨巴眼睛看著她。
她又說，「你給我嘗一口臉蛋，我就不收費了。」
小弟弟還是一臉懵，站著一動不動，眨巴眼睛看著她。
「……那你不說話就是答應了，好，那我要開始收費了。」說完她朝著人家粉撲撲的小臉就下了嘴。
可還沒咬呢，小弟弟就嚎啕大哭了起來。她嚇得趕緊捂住人家嘴，「你不許哭，再哭，我就真咬了。」
小弟弟還是哭，還差點把大人引了過來。她沒法了，只好哄著，最後把自己心愛的玩具車送給了他，他才停止了哭。.
這哪裡是咬臉，這明明是咬臉未遂啊。
白泱開口，「我沒忘。陸爺爺家的小孫子陸沅對吧？」
說完又接著問了一句，「你不是小時候就去國外上學了嗎？」
陸沅回答：「初三畢業就回來了。」
聲音較之前，像是回血了一般，帶上了點兒激動。
白泱又問：「國外升學很難嗎？」
陸沅：「沒有，我就…就是想回國上學。」
白泱：「嗯…行吧。」
他倆就這麼一問一答，完全忽視了這組隊里還有一個人的存在。
白晉軒端著平板，崩潰了。再不開遊戲，他媽媽就該發現他從他老爸那裡把平板騙來打遊戲了。
最後終於忍不住開了口，「姐姐啊，哥哥啊，咱先開遊戲你們再聊天兒成不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