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爸媽小心眼兒孩子也不會差

小小姐輕輕的拍打阿雅，隨著她的每一次流淌著疼愛的拍打，阿雅的翅膀總會有粉狀物落下，這個畫面該以溫馨形容嗎？

我堅決地持否定態度，我的審美沒出狀況，似阿雅這般的存在，除了在她的腦門之上寫下「可怕「二字，做其他的都是不恰當且不正常的。

「好啦、好啦，別哭了，你爸媽是批評了你，但也是為你好，你是女孩子，沒有嚴格要求他人的意識是不行的，你爸媽會幫你把這份必要的意識建立起來。」

「小小姐，我覺得他是臭狗屎，你沒見他的那幾根就該被折斷的手指有多醜惡，我髒了、不幹凈了。」

「喂，有些話是不能亂講的，我怎麼你了，就髒了、不幹凈了？我不就是按你要求捧著你回你的小小姐身邊嗎，你還沒跟我說謝謝呢。」

「小小姐，你看他，占我便宜還把罪惡之鍋扣我頭上，他真的是臭狗屎，還是那種見了都不想踩的臭狗屎。」

「你有踩狗屎的癖好？或是？」我不得不讓想象張開翅膀，「你不只是喜歡趴獵物臉上，你還會像蒼蠅那樣趴狗屎臉上（狗屎有臉的話）？我要提醒你，就算想把鍋扣你頭上，我又該到哪兒找能扣你頭上的鍋？巴掌大的小東西，把碗扣你頭上都顯不合適。」

阿雅止住了哭，她張著嘴望著我，就似在欣賞千年難遇的，已經被風乾了的，卻一再強調自己是新鮮的臭狗屎，當然了，這坨讓她驚訝非常的狗屎就是我了。

小小姐停下了充滿疼愛的拍打，「阿雅，你得跟我說實話，你真有那種癖好？你喜、喜歡、趴、趴到狗……」小小姐嫌臟，終究沒把狗屎的全名說出來，「我、我是說你、喜、喜歡趴到那東西上頭？」

小小姐盯著曾用以表達愛意，白皙得略微有些透明的她的這隻小手，從她的微表情就能看出，如果可以，她想把這隻可愛的小手丟進過往，永遠不再相見。

「小小姐？」阿雅很是驚訝，「你真信他的胡言亂語？我是誰，我可是你的小可愛啊，此生的我要還配有心愿，我想遠離所有狗屎及與狗屎相關的一切衍生品。」

「我相信你。」小小姐到底沒有繼續拍打阿雅，很顯然她不相信。

我實在忍不住笑出聲來，小小姐和她的跟班都向我投來極為惡毒的目光，也只有這個時候，我才意識到她們都是可怕的惡魔，也都是隸屬於不死族的惡魔。

「等著吧，你會遭報應的，爸爸媽媽不會放過你的。」阿雅往小小姐手上蹭，「小小姐，我是人面蛾，不是蒼蠅，又怎會對狗屎痴迷，你知道我也是有潔癖的，我是因這坨名叫陳塵的臭狗屎變得髒了，不是因那種臭狗屎變得髒了。」

小小姐注視著阿雅的雙眼，她從阿雅的眼中看到了真誠與堅定，小小姐選擇相信阿雅，便把她捧在手裡，「我的小可愛，我又怎會不相信你呢，只怪這個惡棍的話語有著蠱惑，害我一時迷了心竅。」

我認定不正常的並非阿雅一個，小小姐同樣不正常，為著這份剛剛被我察覺出的不正常，我的心中竟也萌發出疼愛來，便到了小小姐身邊，哪怕她的手裡正趴著可怕的阿雅，我還是沒忍住輕輕地拍打小小姐的腦袋瓜兒。

小小姐先是像小貓小狗般沖我撒嬌，但她很快剋制住了，轉而把她的怒容甩了過來，看到沒，這就是女人，善於隱藏卻又總是藏不住小心思。

我想到了什麼，「等下，剛剛那對兒小心眼兒夫婦是阿雅的爸媽？」

「你說呢，怕了吧，我覺得你一定怕了，媽媽會把你的罪惡的手指掰斷的，爸爸更會把你的罪惡的手指吃掉，骨頭都不剩的那種！」

「別拍我頭好嗎，我不止一次提醒過你，我不是小孩子。」小小姐把我推開，我臉皮厚，又立刻回到小小姐身邊，繼續以充滿憐愛的手法，繼續以充滿疼愛的力度拍小小姐的腦袋瓜兒。

「你還真是粘手的那東西。」小小姐見我如此便任由我拍個不停，或許是錯覺，小小姐好像發出了某種為討我歡心才會有的聲響。

「你不是人面蛾嗎，你爸媽也該是人面蛾才對，他們是有些奇怪，但與兩足生物沒什麼不同。」

「無知、愚蠢、愚昧，越是像你這樣的越是不知道自己怎麼死的，等著吧，你的報應就要來了！」

「小小姐，你能幫我解惑嗎？」

「陳塵，你能幫我把因你拍我腦袋，害得本屬於我的卻落到地上的尊嚴撿起來嗎？」

「小小姐，說真的，我不覺得兩足生物能生出人面蛾來。」

「陳塵，我也說真的，我覺得蒼鷺除了不教你好，好的是半點兒都不教你，阿雅是人面蛾沒錯，但也會隨著年齡及力量的增長轉化為人形的，當阿雅完成這一轉變，會變得跟吸血鬼女孩兒或人族女孩兒沒什麼不同。」

「聽到沒有，你會後悔的，哼！」阿雅又傲嬌了，她似話裡有話。

我極為鄭重地盯著阿雅，「你說你能變成女孩子？」

「我不是女孩子？」阿雅向我投來既充滿怨恨，又有著無比同情的目光，「你敢再說一次我不是女孩子？」

「難怪總聽人講彩虹總在風雨後。」

「彩虹又是什麼鬼？」出生並成長於紅月的阿雅當然不會知道何為彩虹，小小姐卻是眼含埋怨瞪了我一眼，小小姐知道彩虹？是了，別看她是10歲孩童模樣，到底是活了百餘年的吸血鬼，應該走過南闖過北。

小小姐有些不耐煩了，再一次狠狠地把我推開，「起開，頭髮都亂了，你還真是改不掉無禮的壞習慣。」小小姐把阿雅放回到桌上，「你也是，說來說去就是被陳塵捧著了，即便是卑微且卑劣的陳塵，我覺得他也不會對你有什麼壞心思，至少現在不會。」

「哼！」阿雅氣得直哼哼，「哪裡是捧，他就沒捧過我，哪怕是捧殺呢都從來都沒有過，他那是貪婪的抱，緊緊的抱著我的全身，還有意無意的……不，他絕對是有意的！」

「我終於想明白了，你這樣沒完沒了完全是隨了你爸媽，你的心眼兒小得連你的爸媽都要自嘆不如呢，你還真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了，聽好了，我再最後說一次，我是怕你為著蛾子才有的天性，再沖火堆里丟了小命，要不然我又怎會忍著害怕把你捧在手裡！」

「你怕阿雅衝進火堆丟了性命？蒼鷺還真是半點兒好都沒教你。」

「老師對我好著呢，還請小姐姐不要再說老師的壞話。」

「你倒挺護食。」小小姐哼了一聲。

「護食？好奇怪的說法，我是老師的弟子，當然要維護老師的尊嚴，這是天經地義的，又怎扯到護食了？」我突然頓悟了，「小小姐，你是睿智的，我希望你不要受流言蜚語影響。」

「你才是睿智的，真當我不了解你、不了解蒼鷺？我說護食就是護食，早早晚晚是要發生的。」

「小小姐，是要發生什麼嗎？是跟這傢伙有關嗎？」

「小孩子別什麼都問，你的事暫放下，就算收拾他，也得等儀式結束之後，我的小可愛，我會把公道還給你的。」小小姐似笑非笑，就像某種經她策劃的陰謀在順利進行一般。

小小姐從椅子上跳下來，沒錯，小小姐是用跳的，她的外貌不僅像10歲孩童，更是10歲孩童中最矮小的，我之前說過，小小姐已經活了百餘年了，那她又為何會保持此種狀態呢，這就要從小小姐經歷的悲劇講起了。

說到不死族，的確不會被時間侵蝕從而跌入由時間挖下的死亡陷阱，但作用於不死族的用以成長的時間偶爾的會展現出隨意的一面。

簡單理解是這樣的，有些不死族會在年幼時就停止成長，有些不死族反倒會在年老時停止成長，也就是說小小姐只能以孩童的形態消磨無盡的時間了。

小小姐又怎會甘心，這也是我的老師蒼鷺身為混血，卻得管理紅月莊園的三位吸血鬼大小姐重視的原因之一，我的老師是有些不靠譜，但她又是極為強大的魔法師，小小姐覺得老師能醫治作用於她身上的怪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