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武道

第五章武道

早晚吐納,白天習武,已經成為沈秋每天的習慣。十四歲之前,沈秋對於習武有著極其濃厚的興趣,但是卻被他娘親阻止,不讓他習武,林氏認為習武沒什麼用,有他父親一個人在外打打殺殺就夠了。

見識過江湖兇惡的她,不想在某一天一同失去丈夫和兒子,因此沈秋六歲便被送進了夜華城裡的學堂讀書,林氏也在此處租了間房子,照顧沈秋的起居飲食。

沈秋性格軟弱,當然不會違背母親的意願,在學堂中刻苦學習,成績也算上等,別的孩子需要兩天才能背下來的課文,沈秋只需一天就可背完,且流暢無比,因此深得老師的喜愛。

原本林氏以為沈秋以後的道路就定下來了,長大后也可以去試試考取功名,在夜華城謀個一官半職。就算考不上,靠著讀書學到的知識,也能找到一份體面的活計。

但是天偏偏不遂人願,沈秋十三歲時發生的一件事,徹底改變了沈秋的想法,也改變了林氏的想法。此後林氏不再要求沈秋前往學堂,也不再逼著他學習,更沒有主動開口讓沈秋跟著他父親習武,林氏想著讓沈秋做個普通人,安安分分度過這一世便可。

十四歲時,沈秋第一次系統性地接觸到武學,第一次知道天下間每個人都可習武,就像讀書一樣,沒有任何門檻。每個人都可以練習一些基礎拳法,用以強身健體,應付一些突發情況。但是卻不是每個人都能練氣,練氣是習武的根本,也是習武之人能走到何種地步的基石。

吐納天地之氣,將其存儲在自身丹田之中,氣便可為人所用,配合上一些特殊的招式,使氣發揮出遠超常人理解的力量,便成了天下人人嚮往的練氣士。

如果只是練習招式而不練氣,那麼三品武夫便是盡頭,任你將招式練得如何精妙,達到鬼神莫測的地步,依舊無法突破三品。

而如果只是練氣,不配合招式,也只是一個被封了口的氣球,安安穩穩還好,但如果與人爭鬥受到外力時,會因氣沒有宣洩口,導致爆體而亡,因此武學又分為招式和行氣兩部分。

天下習武者從低到高,總計九品三等。分別是下等一品煉精、二品蘊氣、三品周天;中等四品煉神、五品還虛、六品入道;上等七品天門、八品青雲、九品天仙。

人體筋脈正經共十二條,分別指膽經、肝經、肺經、大腸經、胃經、脾經、心經、小腸經、膀胱經、腎經、心包經、三焦經。此十二經脈連接了人體內心、肺、肝、脾、腎、大腸、小腸、胃、膽、膀胱、三焦等五臟六腑之氣,並使按十二時辰的變化,自然而然的周天運轉。

因此每個人體內都可自稱為一個小宇宙,習武者便是逐步打通體內的十二經脈,奪天地之氣為己用,使自身的小宇宙逐步契合天地間的大宇宙,從而使人擁有移山填海,呼風喚雨的能力。

想要習武首先便是感應天地之氣的流轉,有的人可能窮其一生也感受不到何為氣,這種人便是與武道無緣。而有的人則是一出生便能感受到天地之氣,這種便被稱作天之驕子,得天地庇佑,是各門各派爭相搶奪的對象。

對於習武者來說最重要的便是武學招式和行氣法訣,武學招式的好壞決定著在同等境界中戰力的強弱,而行氣法訣則決定著練氣士吐納天地之氣的速度。武學招式和行氣法訣的來源可從宗門傳承,或者是家族傳承,也有一些運氣好的人從一些荒山、古洞中獲得前輩遺物,從而默默修鍊,一鳴驚人。

還有一類人,他們觀山河走勢,日月沉浮,從天地中感悟氣的流轉規律以及萬物的生存法則,從而創造出獨立於現有體系之外的武學招式和行氣法訣。天下練氣士到了六品后,便可以開宗立派,廣納門徒,傳承香火,成一代宗師。

因此六品也被稱為宗師境,至於六品之上的上三品,則統稱為天人境,到了此等境界,已經超脫了凡人所能理解的界限,可御風而行,飛劍殺人。

沈秋當前乃是下等三品周天境界,這表明沈秋體內真氣,已經能自行完整運轉一個周天,首尾相連,生生不息。當他體內真氣能運轉七十二個周天時,沈秋便可以開始衝擊中丹田,從而突破三品,踏入中等四品煉神境界。

當今江湖武學被分為內功和外功,內功練氣者以氣養神,外功練氣者則以氣修身,內功修十二正經,外功修奇經八脈。內功練氣者將氣儲存在丹田之中,外功練氣者則將氣儲存在全身細胞之中,散於四肢百合,因此外功練氣者,大多身體強橫,短距離移動速度極快。

因奇經八脈中有八個代表性的穴位,分別為公孫、內關、臨泣、外關、申脈、后溪、列缺、照海。而外功練氣者每衝破一個穴位,武學修為便更上一層樓,因此也有人以這八個穴位來區分外功練氣者的武學境界。

沈秋所修習的乃是他父親傳給他的一門練氣法訣,名為《行氣訣》。當沈秋問他父親從哪裡得來時,沈國華卻並不開口,只讓他別多問,安心修鍊便是。

四年間沈秋練武的心境也不斷發生變化,由最開始的新奇到厭煩,最後成為如今的習慣。剛開始習武時,因剛接觸,覺得新奇的不行,每天就像打了雞血一樣,亢奮得不得了。但是經過了幾個月的早起晚睡后,便覺得厭煩。

曾一度想要放棄,但最終還是堅持了下來,如今每天早晚的吐納,早已成為了他的習慣,早晨吐納結束之後,沈秋便開始練習劍法,曾經沈國華教過他拳法和掌法,沈秋不願意學,覺得沒有使劍帥氣。

後面沈國華便給他一本劍譜,因無人指導,沈秋就一個人跟著劍譜比畫起來,幾年下來,劍譜上的招式竟也被其掌握得差不多了。

沈秋踢了踢腳下已經毫無動靜的野豬,擦了擦汗水笑著對旁邊的幾個獵戶說道:「這頭野豬已經死了,你們把它的肉分一下,給受了傷的人家中送去一點吧,多餘的你們自己留著就好。」

旁邊幾個獵戶聞言欣喜不已,紛紛上前誇讚沈秋武藝高強。沈秋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便準備回去了,最近這段時間,涼水鎮周邊山上精怪數量越來越多,但好在大多境界低微,像前段時間的虎精,也只出現過哪一頭而已。

但就算境界低微,對付這些只會一點拳腳功夫的普通獵戶,也還是綽綽有餘。因此沈秋不得不遵從他父親的命令,隔段時間便上山巡邏一番,保障山中獵戶的生命安全,剛好今天上山就正巧遇到了,順手便收拾了。

沈秋剛走兩步,發現路邊蹲著一隻兔子正看著自己,便蹲下來準備逗一逗它,那兔子也不怕人,見沈秋伸出手掌,反而自己將腦袋湊上來摩擦著沈秋的掌心。沈秋心生喜歡,準備將其抱起來,剛抱到懷中,便看見一個人影走到了自己身邊,仰起頭看清面貌,原來是紫蘇葉。

沈秋趕忙起身,雙臉不自覺地開始發燙,他拘謹地看著紫蘇葉說道:「紫姑娘,這麼巧,你也在這裡啊。」紫蘇葉嗯了一聲,伸手從沈秋懷中抱過兔子,對其嚴厲說道:「下次你再亂跑就把你做成紅燒的。」

沈秋撓了撓頭,在旁笑著問道:「這是你養的兔子嗎紫姑娘,真可愛。」

紫蘇葉點了點頭,準備抱著兔子往回走。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轉過身來看著沈秋問道:「你也要回去了嗎?一起走走吧。」

沈秋雙臉一紅,內心狂喜,連忙跟上。紫蘇葉偷瞄他一眼,發現他整個人拘謹得不行,走路都變了樣子,隨即問道:「我很嚇人嗎?」

沈秋一驚,連忙擺手道:「不不不,紫姑娘怎麼會這樣問。」紫蘇葉撇了撇嘴說道:「可是我看你和我在一起渾身都不自在的樣子。」

沈秋羞紅了臉,摸了摸腦袋說道:「沒有沒有,紫姑娘你很漂亮,一點都不嚇人,是我自己的原因。」

紫蘇葉輕聲笑著道:「我看你那天搏殺那頭虎精的時候,英姿綽約,一點都不像現在這個樣子啊。」

沈秋道:「這不能一概而論,是兩種事情,況且當時生死攸關,我只能全力搏殺,不然就死在哪裡了。」

紫蘇葉輕嗯了一聲,點頭道:「你能帶我去附近的夜華城嗎,我要去城裡給母親抓點葯,自己不怎麼認識路。」沈秋立馬道了聲好,笑著說道:「紫姑娘準備出發的時候,叫我就好了。」

紫蘇葉滿臉笑容,露出兩個酒窩對著沈秋說道:「那就謝謝你啦。」沈秋看著眼前笑靨如花的紫蘇葉,一時間失了神,過了好一會才緩過神來斷斷續續說道:「紫...紫姑娘客氣了,這沒啥的。」

紫蘇葉道:「要不你以後就叫我蘇葉吧,我娘親她們都是這麼稱呼我的,一直紫姑娘紫姑娘的,聽著怪彆扭的。」沈秋摸了摸後腦勺,不好意思地說了聲好。為了緩解尷尬,隨即就著紫蘇葉剛才的話題問道:「紫大娘她是哪裡不舒服嗎?」

紫蘇葉搖了搖頭道:「也不是哪裡不舒服,是一些陳年舊疾罷了,每隔一段時間就要發作一次,父親他已經進山去找葯了,但是怕幾味特殊的藥草這邊山裡沒有,因此讓我去城裡藥店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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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秋沉劍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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