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祖刀
從昏迷中緩緩醒轉,於銘光此時只覺身體虛弱無比,全身上下似乎都被那觸手給掏空了。
他現在真的是一滴都沒有了,胃部,腸道,全都空空如也,簡直乾淨得不能再乾淨。
「嘔!」
回憶起昏迷前的那場景,於銘光胃部和喉嚨間再次一股噁心感涌了上來,只不過這次肚子里空空如也,他吐了半天也只能幹嘔。
「銘光。」於明推開房門,見到於銘光這樣子,臉上擔憂之色更重了幾分。
於銘光此時看到於明卻是臉皮微抽,昏迷前那一幕他還歷歷在目,現在他對於明都有些發怵。
「走吧,你這問題必須儘快解決。我請了祖刀,一定能幫你破除魔障!」
「祖刀....」於銘光此時多日滴水未進,此時大腦都已經發懵,思緒都有些難以轉動。
這具身體原主的記憶里,他們家族供奉著一把祖上傳來的法寶古刀,每次家族有束手無措,無法應付的危機時,都是請求這柄祖刀來解決。
渾渾噩噩地跟著於明出了門,兩人一同向著族內祠堂的方向走去。
於家的祠堂之內供奉著於家所有已經亡故的先祖,還有一些家族內傳承多年的法寶,這其中又以祖刀為最。
此時的祠堂之內,相較於以往的清冷,此時已經是熱鬧了許多,不少族人匯聚於此。
請動祖刀是全族都要通知的大事,哪怕於明身為族長,請動一次祖刀也要諸多高層的同意,為此他也付出了不少,只不過為了兒子,在他看來都是值得的。
「唉,大公子怎麼就成這樣了?」
「誰知道,本來好好一人,就成了這樣廢物一個。」
「說不定是族長在外面惹到的其他家的仇人下的什麼手段。」
「你小聲點,別讓族長聽到了。」
祠堂之外,不少人小聲議論著,於明臉色也是不太好看,其實他也有猜測,自己兒子是不是被哪個仇家下了什麼咒。
「銘光,別管他們說的。」於明略帶擔憂地看了一眼身旁的於銘光,似乎怕會打擊了他的信心。
「嗯。」於銘光機械性的嗯了一聲,眼中卻是沒什麼光彩。
他整個人都已經餓虛脫了,周圍人說什麼他早就聽不清了,此時也只是下意識地回應了一下於明。
進了祠堂,一路走進了最內側的一個小屋,於銘光明顯感覺到這裡的氣氛不同。
族內的族老供奉此時都是在場,一個個臉色嚴肅,整齊地站在房中。
房中除了一個小供桌之外,便再也沒有其他傢具。
而此時那供桌之上,一柄唐刀樣式的長刀正擺放其上。
長刀看著和普通的刀並沒有什麼不同,通體顏色暗沉,上面甚至還有著一道道裂痕遍布,彷彿下一刻就要破碎散架。
而在刀柄之上,還能看到兩個小字,模模糊糊間可以看到,似乎是「斷魄」。
「來了?」一名身著黑袍的老者站在一眾人最前方,回頭看了眼剛踏進門的於銘光和於明。
「嗯,見過掌刀使。」於明向著對方恭敬地拱了拱手。
「好了,讓大公子過來,準備請祖刀。」
那黑袍老者向著於銘光招了招手,於銘光順從地向前,站到了他的身旁。
「請祖刀!」
伴隨著一聲大喝,就見眾人齊齊地拿出一把小刀,狠狠地割開了自己的手掌!
濃郁的血腥味瞬間瀰漫開來,於銘光有些發愣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幕,一時之間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鮮血宛如不要錢一般自眾人傷口中流出,滴落在地,緩緩爬動匯聚成溪。
濃濃的血腥味瀰漫,供桌上的刀彷彿受到了吸引,開始輕輕地震顫嗡鳴起來。
「請祖刀!」
那黑袍老者再次大喝一聲,一個掐訣,隨即在眾人眼中,老者周身無窮寶光散發,襯托得其如神似魔。
而在於銘光眼中,那黑袍老者的黑袍忽地鼓動膨脹,隨即其身下的血肉之軀瞬間崩塌,化為一隻只細小的蟲豸,向著四周擴散開來!
就彷彿這具身軀本就是由蟲豸構成,此時只是恢復了原貌!
「卧槽!?」於銘光只覺個人都不好了,那一隻只蟲豸此時有不少已經彈射而起,向著他飛撲了過來,甚至有不少已經爬上了他的身軀,讓他一陣發癢。
「拿開!拿開!把這些蟲子拿開啊!」於銘光大聲吼叫著,不斷拍打著身上的衣物。
「大公子這是.....」
「這是真瘋了啊....」
「掌刀使以自身修為作寶光外放,尋常人照上一下都能延壽幾載,他竟然.....」
此時在眾人眼裡,黑袍老者只是散發出的寶光照到了於銘光一下,於銘光就和一個瘋子一般開始不斷拍打衣物,看著實在讓人無語。
那黑袍老者見此情況也是無語,臉皮不由得微微一抽,但還是遵循著儀式的步驟,開始牽引地上的血跡匯聚成了某個圖案。
那圖案似乎是一名身著金灰色衣袍,看不清面容的神靈,剛一成型的剎那,那祖刀頓時發出了一聲震天嗡鳴!
在眾人眼中,那柄沉寂多時的長刀此時表面的裂縫開始一一被填補,一股浩大,莊嚴,高渺的氣息緩緩降臨了此地。
而在於銘光眼中,那刀身之中,無數條細密的絲線一條條鑽出,彷彿構成了一張大網,又彷彿是冰冷深邃的星空宇宙,將這片祠堂全部籠罩了進去。
與此同時,一道道金色的火焰自刀身中湧出,順著那一縷縷絲線蔓延而出,將整張大網染成了金黃之色。
「!!!」於銘光見到這一幕時也是不由得張了張嘴,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你,看得到真實?」一道不知名的呢喃聲響起,於銘光一個激靈抬頭看去,只見一名身著灰袍,眼神深邃的男子,自長刀之中浮現而出,正靜靜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