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不打服他名字倒過來寫
「俗話說,吃一塹長一智。我希望你今後在類似的問題上,不要再出現同樣的錯誤。」文勝濤對文武斌交代道。
「如果那樣的話,說明你這個人的腦袋瓜子,沒有長一點記性。」文勝濤補充說道。
他心裡卻在說,我就你這麼一個兒子,難道你的兒子還要我這個老頭子來養嗎?那可是沒有天理的事情。
「沒事。爹爹,我這個人命硬,只有我克別人,沒有別人能克我的。你放心就是了。我會有分寸的。」文武斌笑了笑答道。
「那就好。別讓我和你媽媽替你擔心。」文勝濤說道,「你的兩個小孩子,有你老婆和你媽媽管著,餓不到的。」
「只要你認為是對的事情,你就可以放心地去做你想做的事情。」
「以前還有一個緊箍咒扎在你的頭上,現在回來當農民了,除了國家的法律,什麼緊箍咒都沒有什麼用了。」
「這從另一個方面來講,對你的發展,並不一定就是什麼壞事,也許還是一件好事。」
「我記得過去批《水滸》的時候,有人說《水滸》是毒草,有人說毒草可以做肥料。也就是說,任何事情都是一分為二的。」
「現在上面不是天天喊以經濟建設為中心嗎?那你就一心一意地到外面去抓抓經濟,抓到經濟了,再回來搞建設,讓你的兩個孩子不要和你們兄妹一樣,還是一樣地過農村的日子。」
「聽到沒有?」文武斌的父親對他問道。
文武斌「嗯」了一聲,從劉冬翠手裡接過泡麵,沒有再說話。
他感到非常的鬱悶,非常的無奈。
一次好好的出國參加高端論壇,竟然在回國趕飛機的路上發生交通事故。按照常理和常識,發生交通事故不是死就是致傷致殘。
可自己現在算是哪一門子的事情啊?
說沒有死吧,可作為董事長的文武斌,只有靈魂沒有軀體,從一個身價數百億元的福布斯富豪,變成了一個被開除回村的農民屌絲,而且已經不知道怎麼弄,才能回到董事長的軀體裡面去。
說死了吧,可董事長的靈魂還在,不僅在,而且還把生產技術科長的記憶系統,都整合到了董事長的頭腦里,而且借用生產技術科長的軀體和身份證,在這個社會上生存與活動。
他實在不甘心以農民屌絲的身份生存和活動。
他希望找到董事長的軀體,回到董事長的身體裡面去,以董事長的身份生存和活動。
這種事不論放到誰的身上,誰都願意回到自己董事長的身上,不願呆在一個屌絲農民的軀體內,以農民的面目出現在社會上。
從全國有名的富一代,變成一文不值的負一代,從一線城市,重生到一百零八線農村裡,傻子都會勾勾手指頭,知道選哪個身份。
這種天生之選,誰都不會虧待自己,誰都不願虧待自己。也正是這樣,才有了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的至理名言。
從鎮中心醫院出院回來,文武斌就千方百計地尋找回去的種種辦法。
可是整整一天,他想破了腦殼也沒有想出一個好的點子和辦法出來。
這種科幻式的身份轉換,他只有在網文中讀到過,在科幻電影中看到過,在網路小說中見識過。
在那種場景中,天馬行空是第一真理,想象力是第一動力,任性是第一賣點,內卷是第一規律。
現實中哪有這樣的事情?誰有本事去製造一次時間、空間、工具、人物、背景都一模一樣的交通事故?
即使空間、工具、人物、背景能夠做到,可時間呢?時間可是過去了就是過去了的啊。
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
看來,重生不易回去更難啊。
重生不是哪一個人都能夠遇到的,而返回更不是哪一個人都可以做得到的。
重生也不是你想重生就可以重生的,你不想重生就不會重生的。
如果自己可以選,董事長文武斌絕對不會選擇重生,而被開除回村當農民的文武斌,反倒極有可能去選擇重生。
因為重生往往都是把兩個人命運,完全地翻了一個轉。
把這兩個不同的文武斌,完全倒轉了過來。
該重生的沒有重生,不該重生的反倒重生成為了別人。
人間的事情看起來複雜又啰嗦,似乎沒有什麼規律可循,可在事實上,都始於一個緣字,重在一個巧字,成在一個融字上。
有緣自然會相逢,無巧肯定難成書,融會方能生故事。
「哎。」文武斌在心裡默默的嘆息了一聲。
重生的事情和出生一樣,都是生不由己,根本就沒有自己選擇的餘地,你不想認命,都沒有一絲一毫的辦法。
不信,你拿塊石頭去敲敲天,看老天爺答不答應你?
文武斌回到村子后,住進了一座老房子里。
既然回來當農民了,就應該有農民的樣子,敢於直面生活中的酸甜苦辣咸,體悟人生中的歡樂、興奮、不易和苦悶。
這時,從屋外面傳來了小孩的哭鬧聲,大人的吵鬧聲,和混合在一起的不同聲音。
傳來的都是當地世世代代說的土話,劉冬翠和孩子們能聽懂一些,文武斌自然都懂。
他生在村子,長在村子,從學說話開始,用的就是土話,土話就是他們的母語。
對於他們,官話、普通話都是外來語。
到外面,不懂官話普通話,辦不成事,也走不遠地方。
在本地,不講土話講官話普通話,你就是一個外來人,沒有立足的根,會被本地的人另眼相看。
「小孩子之間打打鬧鬧,哭哭笑笑,那是很常見的,大人牯就沒必要那麼斤斤計較,把它當回事了。」
一個叫武有力,年紀和文武斌一般的男人,對另一個吵鬧的男人勸道。
「我不管!是他文武斌的小孩子,把我家小孩子推倒的,鼻子都出了那麼多的血!這還了得起,他文武斌家的孩子,算老幾,敢惹我家的孩子?我一定要文武斌付出代價的!」
那男人咬牙切齒地說道。
「別人都看見的,是你家孩子先多事打別人的。都是村子上幾個人,同宗同族的,扯遠一點,就是一家人了。何必硬要把一個小事情,鬧成一件大事情?」
武有力繼續勸說著那個男人。
「哼!誰和他一家人?一個被開除回來的人,算什麼東西啊?!回到村子里了,就必須按村子里的規矩辦,什麼都必須聽我家的!這回我不把他打服,名字倒過來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