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天才和廢物

古老的祭壇邊人聲鼎沸，彷彿有一場盛會。

祭壇上銘刻著複雜的法陣，法陣中心立著一面等人高的墨綠古鏡。古鏡鏡面一片混沌，好像空無一物，又好像包羅萬象。

一名少年站在古鏡前，身姿挺拔，神色淡然。雖說臉上仍有稚氣未脫，但這模樣倒不像是故作老成。如若不是天性使然，那便是家風如此。

「葉天，準備好了沒有？」

蒼老的聲音傳入名為葉天的少年耳中，一名老者緩緩出現在古鏡之後，仙風道骨的模樣讓人直呼世上果真有神仙。

葉天恭敬地點頭，同時開口道：「準備好了。」

在葉天好奇的目光中，老者枯瘦的雙手閃電般地結印，眨眼間祭壇上的法陣已然亮起。

法陣亮起的同時，那面古鏡將一道彩色光束射向葉天，葉天面龐上並未流露出絲毫不適的表情，周身靈光四溢，片刻后光芒收斂。

古鏡的混沌鏡面上浮現出八條顏色各異的靈力光線，鏡面頓時被分割成九個面積相等的格子，有光芒自下而上亮起，足足有七個格子被照亮！

「哇，七品！」

「葉天哥哥好厲害！」

「此子未來不可限量！」

……

祭壇外的廣場上，諸多聲音此起彼伏，幾個大家族的大佬面色凝重，葉家家主滿面春風。

「葉天，七品靈根，納氣境中期。」

蒼老的聲音響徹整個祭壇廣場，老者面無表情，語氣沒有任何起伏。

全場鴉雀無聲。

葉天洒然一笑，雙手抱拳一揖到地。

「謝老祖宗測靈。」

老者依舊面無表情，緩緩消散。一切重歸於平靜。

葉天走下祭壇，一堆人迅速簇擁過來，耳邊燕語鶯聲，多是其他家族的妙齡少女。葉天極有分寸地含蓄微笑，並不與誰刻意靠近。

女人，只會影響我拔劍的速度！這便是葉天的真實想法，也不知道他是擱哪學到的，還將其奉為圭臬。

——

「葉玄！葉玄呢？該你測靈了！」主持測靈大會的葉家長老高聲喊道。

「葉玄？對了，差點把這小子給忘了。」

聽到「葉玄」這個名字，各大家族的大佬們心思又活絡了起來。

「這是個什麼人物，您給說說唄？」某家主的情報工作做得有些不到位，連忙向之前說話的人打聽。

「您還不知道？這葉家把我們這些人叫過來是為了什麼，還不是想讓咱們看看他們葉家的小輩又出了多少天才人物。眼看著那所大陸第一學院就要過來招生了，葉家這是想不戰而勝啊。」

被說話的人噴了一臉唾沫星子，結果啥情報也沒套出來，某家主鬱悶吶。

「嘿嘿，葉天這七品靈根算什麼？據說那葉玄可是身懷九品靈根！雖說葉玄一脈只是葉家旁支，但葉家家主對葉玄的重視可是非同一般，沒見這測靈大會都是讓葉玄壓軸嗎？」另一個家主開口道。

「嘶——九品？」有家主倒吸涼氣。

「這可能嗎？九品！還旁支？」有人提出質疑。

「葉玄的靈根探查就是在郡里的探靈殿做的，咱那邊有人，還能有假？」

「行了，親眼看看不就知道真假了嗎？真是，探靈殿，很了不起嗎？」

身著紅色官服的老人微笑：「林家主對我們探靈殿有什麼意見嗎？」

姓林的家主背後一陣發涼，僵硬地轉頭，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哪能呢……」

——

人群緩緩分開，一名白衣少年踉蹌前行。

「這就是葉玄？」

「這麼虛？」

「沒睡醒？」

全是質疑聲。

白衣少年好不容易走上祭壇，努力挺直了腰，一股鮮血湧入口中，被他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葉玄，準備好了沒有？」

還是那蒼老的聲音。

葉玄無力點頭，只是略微抬了抬眼皮。

「這也太囂張了吧！」這下連葉家的人都對葉玄不滿了。

緩緩出現的老者並不在意葉玄態度如何，雙手結印，一切都與葉天經歷的流程相同。

光束照在葉玄身上時，葉玄只覺得五內俱焚，「哇」地一聲吐出一口鮮血，雙腿一軟就要倒地，葉玄卻是咬緊牙關，倔強地單膝撐著不肯倒下。

九個格子出現，異變突生！

只見強光閃爍，九個格子以極快的速度全部亮起，然後熄滅了八個，法陣散發出最後一絲光芒，一股煙塵升起，老者什麼話都沒說就直接消失了。

葉玄最後看到的，是老祖宗那張面無表情的臉。

「怎麼回事？那探靈鏡壞掉了？」

「壞什麼壞，沒看見嗎，最後結果就是那葉玄的靈根只有一品！連葉家老祖宗都給他氣沒了！」

「行了行了，少說兩句，葉家還有葉天那個天才呢。」

「那不是還有葉玄那個廢物嘛。」

葉家的測靈大會就這樣虎頭蛇尾地結束了。各家家主已經拿到了自己需要的情報，葉家因為有葉天的存在，倒也不算顏面掃地。需要擔心的，只有那葉家旁支而已。怕是要被掃地出門了……

「玄兒！」眼看著葉玄都沒能撐過測靈儀式就暈了過去，葉玄的父親葉猛目眥欲裂。他怎麼也想不通，昨天還生龍活虎的葉玄，怎麼今天就成了這副樣子！

葉猛背著葉玄回到自家的小宅子，妻子橙水玉看著昏迷不醒的葉玄瞬間慌了神。

「阿猛，玄兒，玄兒這是怎麼了？」

葉猛沉默，輕柔地將葉玄放到床上，轉身走出房門。

葉家家主葉伯空迎面趕來。

葉猛不待葉伯空開口，一拳轟向葉伯空胸口，速度之快竟是有破空聲侵入耳內。葉伯空不敢怠慢，雖然一頭霧水，但也不能讓這一拳打在身上，青色的靈力凝聚成一面圓盾擋在身前，那盾卻只擋了一息就轟然破碎。

「砰！」

葉伯空連退十步，一腳踏出葉猛家的大門。

「二弟，究竟是怎麼回事？」葉伯空既驚且怒。

驚的是自己這旁支的弟弟分明無半點靈力這體魄卻著實恐怖；怒的是自己好心來看望，他卻拳腳相加！真是好沒道理。

「怎麼回事？你還有臉問！玄兒今日之前並無異樣，只是早上被你婆娘邀請吃了一頓飯，測靈時就變成了這樣，你敢說飯里沒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