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百女櫃
「哇......」
每位客人都齊齊打量著整面牆。
此刻，夕陽無限好。
百女櫃小抽屜上的美女，那一張張盈盈笑臉，在落日映照下，如同染上一抹金輝，迎接著人們的好奇目光。
栩栩如生。
每一個記憶的小抽屜，都代表著一段人生艷遇。
無論哪個男人，身處此地，難免不動心，不好奇，不浮想聯翩。
裡面有愛，也就有恨。
每個人都站在櫃前。
對著小抽屜的美人發愣。
在這種地方，就是和尚也會動了凡心。
「哎呀，今天真是不枉此行。大開眼界啊，您的父親，簡直勘稱男人的楷模。」
以諸亮為首，四人對著這面牆來回踱步。
看得津津有味。
跟其他人不同。
在踏入這間書房的瞬間，周鑰立刻注意到了這面牆。
從小到大，這可是個神秘的所在。
父親一回到家，跟母親說不上幾句話，就忙著鑽進去。
她暗自說這是「老鼠進洞」。
想不到此處別有洞天！
這些女人，母親一定知道，也正是因此才會痛苦。
那種痛苦彷彿會傳染，讓她的內心頓時恨意洶湧。
牆上的一張張笑臉鑽入她的眼，進入她的心。
驀然間，她的心間，被這些令人嫌惡的笑臉填得滿滿的。
就連耳邊也充斥著這些女人令人心煩意亂的嬌笑聲。
一種噁心的感覺，瞬即將她籠罩。
母親曾經流著眼淚跟她說，父親在外面有女人。
她以為只是個位數。
從未想過會有這麼多。
每一個女人都美麗動人，妖嬈嫵媚。
每一張臉都年輕絢爛。
面對著這面快樂之牆，她心底里澎湃著對母親短暫人生的惋惜，對這位父親的厭惡。
過去，她不能輕易表露出不滿。
可現在，她已經足夠強大。
稍稍收斂狂亂而憎惡的心，她開始逐一審視起這些女人。
這面承載著劉宏業輝煌艷史的百女櫃調閱某女也非常方便。
假設以第一行、第一列的底部那個抽屜為原點，任何一個抽屜都可以用二維坐標位置來描述。
程楚然好奇地走上前去，湊近觀察，這一看不要緊，發現了更多玄機。
這一張張笑臉是通過某種方式列印在屜面板上的，惟妙惟肖，呼之欲出，一個個唇紅齒白、笑靨如花。
在二十二世紀，隨著基因編輯技術的不斷進步，人的外表，包括身高，胖瘦，臉龐，額頭，鼻翼，嘴唇......一切都可以定製。
產科醫院還專門開設了基因整容科。
由此產生了一個有趣的後果。
那就是每張臉都是純天然的，絕對沒有後天動刀子的必要。
男的帥出天際。
女的美輪美奐。
可就是分不清誰是誰。
程楚然認為隊長諸亮的稱讚實際上是在嘲諷。
她對這面牆相當鄙視。
同時，她留意著周鑰的動向。
一進來，這個女人眼神直勾勾的，像是中了邪。
突然眸光一閃，快步上前，走到一個抽屜前面。
抽屜面板上正是周茹萍的肖像。
程楚然走了過去，這時她注意到，周茹萍右手邊緊鄰的那張臉是她從未見到過的。
作為劉宏業的最後一任妻子，周母的位置醒目。
說明她在劉宏業心目中還是有一定份量的。
由此推斷，緊鄰的這個女人，位置處於這面牆的正中央。
顯然在男主人心目中，這可是一位有絕對份量的女人。
她是誰呢？
為什麼緊鄰周茹萍？
這兩個女人之間有什麼關聯嗎？
帶著這些問題，程楚然注視著屜面上的肖像。
這是一張與一般人截然不同的臉孔。
她穿著天藍色連衣裙。
披著一頭烏黑的鬈髮。
殷紅的唇上掛著若有所思的微笑。
她有著一雙會說話的眼睛。
明亮。
令人銷魂。
此刻，這雙眼睛正含情脈脈地注視著前方。
一眼看上去，就能感受到那種不一般的優雅知性。
這樣的女人，走在大街上，男人們都會行注目禮。
這不僅僅是一張照片，而是美麗迷人的女人。
程楚然拉開這隻抽屜。
與其他女人不同。
其他抽屜里，大多擺放著具有紀念意義的男性飾品。
應該是女人送給劉宏業的。
諸如名貴的瑞士腕錶，領帶，亮閃閃的胸針，絲綢小方巾......
這隻抽屜里空蕩蕩的。
當中擺放著一隻心形紫色法蘭絨首飾盒。
程楚然拿起首飾盒，打開翻蓋。
裡面是女人的最愛。
盒子裡面鋪著玫瑰紅絲絨布。
光滑柔軟的絲絨布當中嵌著一枚玫瑰金戒指。
戒面呈現眼睛形狀，上面鑲嵌著亮晶晶的鑽石。
在眼睛中央，環繞著一粒渾圓的鴿蛋大小的茶色寶石。
程楚然小心翼翼地拿著首飾盒，走到落地窗前。
夕陽金色光輝射在上面。
圓潤光滑的寶石立時變得晶瑩透亮，散發出柔和的金黃色光芒。
「陳哥，」程楚然見陳偉走了過來，向他請教道：「這是什麼？不像寶石。
「鑽石、綠寶石應該有很多切面，可這就是一粒渾圓的石頭，好大啊，就像一粒葡萄。」
陳偉接過首飾盒，取出戒指，用指腹摩挲著戒面。
接著他將戒指舉到高處，對向窗口映入的陽光下。
「奇怪，」
剎那間，這枚寶石煥發出太陽般的金色光澤。
他們從下方望上去。
卻發現寶石中央，有一團極為細微，沒有放在陽光下絕對無法察覺到的陰影。
「這是琥珀，」隊長走到窗前。
夕陽的神秘光輝映照在地面上。
他抬頭看看，又蹲下去，從褲兜里掏出放大鏡，放在寶石投下的影子上。
凝眉思索。
「別動，」他吩咐陳偉站好。
片刻之後，他站起身來，悄悄對程楚然說，「乾的不錯，算你立功了。」
他轉身望去。
只見劉鑫站在母親王霞對應的抽屜前面，兩隻手伸進去，低著頭，正在擺弄著裡面的老物件。
「劉總，周小姐，」諸亮大聲說道：「這間書房裡面，嗯，劉宏業先生的電腦，來往書信，一些書籍，還有一些跟其他女人相關的物件。
「這些東西對破案都很有幫助。
「我們需要帶回去。
「請你們放心，帶走什麼都會做記錄，記錄雙方簽字認可，調查結束就會送回來。」
戒指裡面隱藏著什麼奧秘？
隊長發現了什麼？
這個女人是誰？
她在哪裡？
突然程楚然記起，劉宏業左手無名指上也有一枚心形戒指。
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