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合道秘辛
「這就是萬妖殿？」
飛行在天空中，林一難以置信地看著下方的城鎮，城鎮規模不小，幾乎快趕得上滎陽城了，各色房屋鱗次櫛比，街道上還能看到走動的人群。
姜紅芍看了一眼笑道：「妖修也要吃飯修鍊，做成城鎮的樣子不是更方便嗎？我們下去看看吧。」
城裡幾乎都是過了化形關的妖修，有長著兔耳朵的，背著烏龜殼的，還有長著翅膀的，形形***什麼都有。
「怪不得說萬妖殿是最強門派，單論築基的基數，任何一個門派也沒法跟一個族群比啊。」
林一和蘇青衣的人類身份很是吸引了一片目光，因為姜紅芍的存在，沒有妖前來盤問，但是令林一驚訝的是，那些目光中很少有仇視、敵視的，反而更多的是好奇。
耳邊各種叫賣聲縈繞不絕，讓人有種行走在嶺南、滎陽的感覺，只不過缺了神機門的各種機械用具和霓虹燈，相比起來，這裡反而更像是傳統的古代。
「走一走看一看了啊，淬體境大妖昨天剛蛻的殼，拿來做盔甲可是一個頂倆。」
「上午剛打的沙狼肉，有沒有想開開葷的？便宜賣。」
「算命算命，不準不要錢！額，也不能打人！」
聽到熟悉的叫賣聲，林一定睛一看，驚訝道：「這裡居然有人類？」
「有，還不少。」姜紅芍笑著看了蘇青衣一眼，「沙漠里沒法種田，沒有這些人類商人，很多小妖是生存不下去的。」
蘇青衣點點頭：「我知道有些商人偷偷在做這一行生意，拿糧食和生活用品換取人族修士需要的材料。」
林一明白了，妖族對於人族來說渾身是寶，褪下的軀殼，脫落的牙齒，甚至有些物種流下的口水，都對人族有大用處，於是有些人就盯上了這些商機。
「這樣的話，妖族的近況怎麼會一點都傳不出去呢？說出來不怕你笑話，我來之前還以為會是個山寨一樣的場地，燃燒的火把，堆起來的骷髏，一個個青面獠牙的妖物……」林一開玩笑地說著。
「因為暴利。」蘇青衣倒是明白，「人們對妖族的印象都是你那樣的，所以根本不敢接近大漠，而這些商人或許因為生意失敗，或者遭人追殺，不得不踏入了大漠，卻發現這裡是這般光景，他們才不捨得說出去。」
「不錯，雖然隨著時間推移肯定會暴露，但是這些時間也夠他們賺的了。」
「還真是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啊！」
「根本撐不死。」姜紅芍笑了笑，「我想你們也有感覺，他們對你們根本沒有敵意，人類在這裡安全的很。」jj.br>
姜紅芍有些出神地感嘆道：「時間真是可怕，當初那一批聚集大漠的妖族幾乎都已經死絕了，這些新成長起來的妖，從小接觸的世界就是這樣的，他們根本不認為自己是什麼世界的主人。」
「刻板印象害死人啊。」林一也是嘆氣。
他很喜歡這裡的氛圍，迥異於人類世界的風景讓林一大開眼界，他看到一個身披龜殼的男子坐在一家店裡做著「美殼」，看到一個長著複眼的女人在配眼鏡，還看到一群長著雞翅膀和鷹翅膀的小孩兒，在玩你抓我的遊戲……
這些畫面中經常有人類的身影出現，兩方相處的極為和諧。
「哈哈哈，這是我喜歡的世界啊！」林一不由地笑起來。
「沒有人天生喜歡打打殺殺，妖也是一樣。」姜紅芍笑了笑，「受不了萬妖殿規矩的，都被我趕了出去，所以在外界的妖總是顯得窮凶極惡，因為他們本來就是棄徒，沒想到反而給妖族的整體形象造成了困擾。」
「所以，姜殿主是想我……」林一猜測道，有了幫合歡宗洗白的經歷，他對這方面業務也很熟了。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
「不，妖族和合歡宗是不一樣的，林一，你可能小看種族之爭了，形象只在和平時期有用，當有足夠大的利益衝突時，看的還是拳頭。」
姜紅芍神采飛揚，比拳頭，她才是最強的。
林一回味了一下，點頭道：「可能是我想簡單了，你說的對，真理只在劍鋒之內。」
但是他也笑了笑：「不過姜殿主，你也把文娛想簡單了哦？」
「哦？反正我是沒指望一部作品能夠扭轉多大的形象，你要能有什麼好主意那就更好了。」姜紅芍不太信，指了指街道盡頭的宮殿，「那是我平時住的地方，我準備了宴席，走吧。」
「要吃飯了嗎？」等走進了大殿，喵小白耳朵動了動，開心地問道，因為怕沙子，她一下來就把耳朵捲起來了，所以一路才這麼安靜。
「這小傢伙倒是有趣。」姜紅芍也興緻勃勃地看了看小白，以她的眼力，自然能看出來小白的根腳，然而結果就是，沒根腳。
「心網真是讓你玩出了花來。」她自然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不由地讚歎道。
「這也是因為天道有感，大劫將至，放寬了脫胎和混元的門檻。」蘇青衣補充道，混元之間互相討論過這個事，這是普遍的猜測，南海裂隙那邊已經在做布置了。
「大劫？是那個什麼，無上真魔吧。」
「嗯。」林一知道正事來了，凝重地點點頭，將十年後，哦不，現在是九年後，無上真魔會入侵的信息再次講了一遍。
「是嗎？真是個可憐的傢伙。」這件事姜紅芍已經聽蘇青衣講過了，雖然妖族幾乎不怎麼在心網冒泡，但是姜紅芍的聯繫方式他們還是有的。
「可憐？」林一摸摸鼻子，人都合道了還可憐？身為同行，他至今修行上還是個雜魚。
「是啊，可憐人。」姜紅芍點點頭，又笑道，「你的時間估算的不對，按我的猜測，無上真魔要麼壓根不會來，要麼在四年內一定會來。」
「四年！」林一和蘇青衣都是大驚，「為什麼這麼說？」
「因為你們還沒有到這一步啊。」姜紅芍語氣有些複雜，「林一，你知道我為什麼沒合道嗎？」
「呃……難道不是因為心網？」
「不是的，如果是因為心網，當初我為何不阻止呢？憑七難和慈航他們那幾個人，攔不住我的。」
這點也是許多人心中最大的謎團了，姜紅芍為何不管不顧，任由前路斷絕？
「因為那條路是錯的，我不合道是因為我不想合道。」姜紅芍目光炯炯地看著他。
「合道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