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跳樓

顧玉香想開口解釋，可她此時的聲音嘶啞無力，保安也聽不到。

顧玉香用力站起來想將手中的兩件首飾交還給保安，這時，她的手機響起來了。

她先擰開礦泉水喝了一口潤潤喉嚨，做了一個深呼吸后，再按下手機接收鍵，盡量保持心情平靜，小聲問道：「阿泉，有什麼事？」

「喂！玉香，你走去哪裡了，我知道你弟弟顧玉山的下落了，他就在聖象墟附近的才記酒店的天台樓頂上，你快點走過來這邊。」對面傳來焦急地聲音。

抓賊的鬧劇還在議論紛紛，「聖象墟」又傳來高聲喊叫：「有人要跳樓......」

眾人抬頭往一幢八層高的建築物最高處望去，只見一個十八、九歲的年輕男子站在樓頂的一角邊緣，兩隻腳幾乎是放空在空中。只要輕輕一點就會掉下來，他就是顧玉香的弟弟顧玉山。

「才記酒店」下面聚集了很多人，他們中有好心人在大聲喊著：

「父母含辛茹苦的把你撫養大，你死了對得起父母嗎？」

「你怎麼這麼傻啊！有什麼事想不開，要學會堅強，從哪裡跌倒，就從哪裡爬起！」

「只要活著就會有希望，死都不怕，難道還怕苦怕累嗎？」

也有的人一點同情心都沒有，更加幸災樂禍，起鬨大叫道：

「要死就乾脆一點，快點跳下來吧！」

「就算你跳樓自殺了，這個世界不會因此而黯淡，地球也不會有絲毫變化。」

「跳呀跳呀！我們不攔你，你若是真敢跳，我們會給你開追悼會。」

顧玉山做出了一個驚人的動作，就是做了一個起跳的假動作，地面上很多圍觀的人都嚇了一個寒戰，捏了一把汗。

噠噠嗒噠噠嗒，顧玉香和男同事阿泉不想等電梯了，他們沖向樓梯向上面爬去，本來就很累的顧玉香不斷地為自己打氣，不，不可以，不可以停下，再累也不可以停下，一定要把弟弟拉下來！

兩人一鼓作氣爬到了「才記酒店」的天台，顧玉香就快步走過去，想拉顧玉山下來。

「別過來，你再走前一步，我立即就跳下去了。」顧玉山哀傷地叫道。

顧玉香停止腳步，沙啞地說道：「山仔，考試成績不理想，沒能考入自己理想的學校，不要氣餒，更不能做出極端的事情。」

「重新找回自己的目標，只要努力，就會成功。」

「要好好的珍愛自己的生命，不要愧對生命，不要愧對愛你的人。」

「你的人生還很長，還有很多事情等著你去經歷，你要對社會盡義務。」

......

顧玉香把該說的道理都說了，顧玉山依然要自尋短見，依然堅持要輕生。

在生命的長河中，我們會遇到各種各樣的困難，而我們也是在一次次的歷練中成長起來。可有些人，卻不懂得正確看待問題，遇到一點挫折就要去自殺，給生命留下遺憾。

越來越多的人把現場圍了個水泄不通，這時，警察和消防隊員都來了。

警察分頭行動，有的設置障礙物，拉起安全分界線；有的維持秩序；有的去封鎖了「才記酒店」的樓梯入口，同時護送心理學談判專家上去樓頂。

消防員在地上鋪了一個安全氣墊，顧玉山就向還沒有鋪氣墊的地方移動。

這時，人們看到一名穿著黑色西裝，戴著口罩和帽子的男子沿著酒店的窗戶徒手往上面爬去，動作瀟洒，輕快敏捷如猴子爬樹。

「超人來了！」地面上一片驚呼聲。

這個「超人」自然就是林飛。

顧玉山突然轉身喊道：「姐，我要去極樂世界了，日後爺爺和老爸老媽就由你照顧了。」說完雙膝稍微彎曲，用力一蹬向前一躍。

看到顧玉山真要跳的時候，顧玉香就不顧一切衝上去趴下來，同時往下面伸出右手，抓到了顧玉山的衣服。

場面十分危險，同時響起各種尖叫聲，觸目驚心。

顧玉香在沒有任何東西借力扶住的情況下，慣性般被拉下去了，然後兩個人都向下墜落。

說時遲那時快，已經爬到四樓的林飛趕緊運轉丐幫真經心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雙腳向外一蹬。

瞬時間，人們就看到「超人」的右手裡莫名伸出了一條長木棍接住了要跳樓的男子，「超人」的左手抱住了跟著掉下來的女子。

顧玉香在往下掉的那一刻，只感到分泌了更多的腎上腺，忽然身體減慢了下跌速度。

她看到距離自己雙眼五厘米遠的是那一張有點熟悉的臉形和眼神，還感覺到有一股好像是曾經聞過的葯香。

是他，我怎麼會近距離見到他？雖然他戴著口罩和帽子，顧玉香依然確定擁抱著自己的就是這個人。

不過，她還不知道這個人其實是個什麼人，現在這個人是真實的與自己溶為一體了。

這個擁抱，不像父母的擁抱那樣溫暖安寧，不像閨蜜的擁抱那樣輕佻愉快，不像情人的擁抱那樣香甜柔軟。這個擁抱，抱得讓她肋骨都發疼。

林飛左手緊緊護住顧玉香，右手緊緊抓住打狗棍，同時再次運轉體內真元到兩隻腳板底，快要和地面接觸的時候，用力往地面上一蹬，手持打狗棍的右手也向上一抬。

巨大的反震之力讓林飛穩住了身形，三人再慢慢地與地面接觸，林飛和顧家兩姐弟都安全無虞。

被林飛雙腳蹬了一下的石子地板位置，凹進去了十厘米。

地面上圍觀人群的目光都注視了過來，他們都看到了林飛空中接人的壯舉，如耍雜技，動作好帥好酷，現場響起一片鼓掌聲，很多少女臉上露出了花痴的樣子。

林飛拍了拍身上的灰塵，開口說道：「生命還很美好，人生還很漫長，何必呢！」

顧玉山還以為自己已經解脫了，沒想到會被別人救了下來，他失望地叫道：「不要救我，我真不想活了。」

說完，他一溜煙就跑遠了。

顧玉香也顧不上多看林飛一眼，也跟著追了上去，她不想弟弟就這樣了結餘生。

林飛施展「閃身術」一下子消失了，他去取回剛才危急時放下的衣服袋子。

顧玉香跑著跑著，她的左腳不小心被一塊石頭絆了一下，沒把握住平衡，摔了個嘴啃泥。

眼鏡也摔碎了、嘴唇磨破了、手臂擦傷了、整個人恍恍惚的、眼冒金星。

當顧玉香站起來時已經不見了弟弟的蹤影，卻嗅到身旁又掠過一股那種令人神清氣爽的葯香，一名穿著一套黑色西裝的「超人」如一陣風般掠過，眨眼功夫就不見了。

顧玉香的臉色和眼神都有些複雜。

又是他，他一定是想去追上弟弟了，阻止弟弟做傻事了。

顧玉香這樣想著，人也就沒那麼緊張了。

林飛憑著變態的靈魂意識本領，他很快就在一個河邊上找到了顧玉山。

林飛走上前就扇了他一巴掌，暴怒道：「混賬！你活著，不光要為了自己，更要為了父母，他們把你培育成人，供你讀書，讓你好好成長、成為棟樑之才，為國家，為社會做出貢獻的......」

「我不聽，我不聽，你們個個都給我灌輸這些廢話幹麼......」顧玉山捂住兩隻耳朵使勁搖頭。

林飛看得出顧玉山此時的思維已經是一片混沌狀態。

遲緩片刻，林飛忽然記起來，在仙丐真經的知識裡面，是有關於心理催眠之術。

於是林飛運轉相關的仙丐真經心法，將體內的一些真元匯聚指尖，輕輕點了他的額頭一下，以命令的口吻說道：「你看著我。」

顧玉山立即就停止了掙扎和鬧叫。

林飛心平氣和地問道：「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被靈氣控制住的顧玉山木訥地說：「我叫顧玉山，我高考失敗了，上不了春華大學，沒臉見人了，阿婷也要和我分手了，我不想活了。」

林飛將自己的靈魂意識侵入到他的意識里，讀取他的記憶，事情確實如此。

林飛點了點頭，用帶著無上威嚴的語氣說道：「顧玉山，我接下來說的話，你要在你的腦子裡記一輩子，一直到你將來老死，都不能忘記，你能做到嗎？」

顧玉山此時已經被林飛用靈魂意識催眠了，恭敬的點頭說：「您儘管吩咐，我一定全力以赴。」

林飛一字一句的說：「顧玉山，你的生命是最寶貴的，它不光屬於你，更屬於你的父母，和每一個真正愛你的人。所以，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你都必須要珍惜自己的生命，孝順父母，為社會做貢獻，明白了嗎？」

此時此刻，在顧玉山心中，林飛的話，已經如人生燈塔一般矗立在那裡，他一輩子都不會消失。

顧玉山這時候忽然茅塞頓開，理清了正確的思路，意識到自己之前到底有多麼的愚蠢。

想到自己剛才差點自殺死去，還連累姐姐，他后怕不已，立刻跪在地上，向林飛叩首道：「謝謝您救了我，以後我一定會好好活著，絕不辜負父母和社會對我的栽培！」

林飛滿意的點了點頭，欣慰地說道：「顧玉山，既然你能幡然醒悟，那我祝你將來有一個美好圓滿的人生。」

清醒后的顧玉山重新打開手機，打電話給顧玉香道歉。

這時林飛的手機收到一條信息推送，還附有視頻，標題是：「無名超人空中接救兩名墜樓者成功脫險。」

剛才事發突然，林飛只想用盡全力救人，沒想到被很多人拍下了，並上了網路熱搜之一。

若是被人查出自己的真面目就麻煩了。林飛趕緊施展「閃身術」跑進公共廁所里，將黑色西裝脫下來，穿上平時穿的衣服，並脫下帽子。

中波醫科大學的十名學生哥都玩夠了，林飛和他們一起坐中巴車回去，途中，除了林飛和楊英，車上的其他人包括司機大佬，都在談論著發生在「聖象墟」附近的「才記酒店」那個空中接人網上視頻。

這次跳樓自殺事件有驚無險，最高興的其實是「才記酒店」的老闆阿才，他開始時擔心在自己的酒店死了人，只怕會影響到酒店的生意，現在逆轉過來了，因禍得福，媒體間接給他做了免費廣告，說不定酒店的生意因出現過「超人」的影子而蒸蒸日上。

楊英知道那個「超人」就是林飛，不過，她不能在有第三者的時候和林飛談及這些事，一路上就閉目養神保持沉默。

楊英也知道，就算她向林飛談及這些事，林飛都只是敷衍回應，不會敞開心扉，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所以林飛不想透露的私事，楊英覺得不應該去問他。

中巴車到「田福餐廳」附近停下，十名大學生步行回去中波醫科大學的宿舍，林飛則騎著自己的電動三輪車回去龍亭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