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慧能

「控靈術！」

葉無痕施展了異術，控制著一根帶有尖刺的藤蔓，如靈蛇般鑽入血河之底，尋找著那把血神刀。

不多時，一把血色長刀被藤蔓卷出血河，被丟棄在之前的石台之上。

「是誰喚醒了我！」血色長刀竟是口吐人言。

聲音一出，葉無痕卻是驚喜不已，這可是孕育出了器靈的寶器！

葉無痕故意拿捏了一番氣勢，沉聲道:「自然是本座喚醒了你，你既以修出器靈，何必還待在這暗無天日的血河之中！」

「我的第一任主人可是一代魔神，你又算什麼東西！」器靈不屑回道。

「魔神很了不起嗎?你可知無上天魔?」

「你?無上天魔?哈哈哈！」

葉無痕一番話，竟惹得器靈狂笑不止。

「吞天魔功！」葉無痕探掌而出，滾滾的魔氣已從血神刀內吸出。

「小子，別吸了，這可是我的命根子，吸沒了，這血神刀也就廢了！」器靈急呼道。

「吸沒了正好，我正要為此刀注入五行之氣！」

「你竟是魔武雙修?還是五行之體?」

「跟了我也不算辱沒了你吧！」

好吧！其實我更想化為人形！你若能幫我實現，我可以贈你一部血神經。

「若你化為人形，此刀不就沒有了器靈了嗎?」

「不會不會，我可以留下一縷器靈之種，這樣以來，這器靈之種可隨你一起成長，這樣以來，你能更好的使用此刀。」

「這筆買賣可做得，你先交出血神經，我再為你找副身軀，如何?

「沒有問題，聽好了！血即精之屬也，精藏與腎府......」

器靈只說了一遍，葉無痕已默記在了心裡。

「好了，找到軀體后，你暫且跟著我，我同樣有些秘法，你我可互相交換。」

「答應答應！只要能為人形，條件都答應你！」器靈興奮道。

「此刀沒有刀鞘嗎?」葉無痕問道。

「自然是有，你放我入血河，我幫你尋來！」

不久后，葉無痕果然從器靈所指的位置找到一柄漆黑的刀鞘。

當他手提血神刀離開了礦坑后，再次來到小和尚身前時，發現小和尚已是油盡燈枯，魂飛魄散了。

「器靈，這副身體如何?」

「很好，似乎剛死去不久，正好讓我入主，要是來的急，他的記憶還能保留一些。」

當一縷魂魄飛入小和尚軀體后，小和尚眼神轉動了一番，單手作揖:「小僧惠能見過施主！」

這器靈一開口，便是驚住了葉無痕。

「這小和尚法號惠能?」

器靈聞言也是一笑，接著道:「這小和尚年紀雖小，可心則至誠至善！他前來此處時，曾對他師父說，他要超渡這礦坑中的冤魂；

可他師父卻說，這礦坑中有邪祟作亂，勸他法力圓滿時再前來超渡；

可這小和尚卻說，正所謂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我等得，冤魂等不得！」

「有點意思，我以後就叫惠能小和尚了，你就先跟著我吧，先隨我回客棧。」葉無痕笑道。

歸途中，葉無痕有意無意的唱道:「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身後的惠能聞言，則是高呼道:「此乃佛門至理，施主何處聽得?」

「六祖慧能所說的，他與神秀和尚的辯法，被後世之人傳為一段佳話！」

「哦?你也識得一名叫做慧能的禪師?」器靈驚問道。

「那位可佛門高僧，你還差遠了，他曾與神秀禪師辯法，佛法終是蓋壓了神秀一頭。」

這器靈入主的小和尚一聽便不樂意了，開口道:「你可別小看這小和尚了，雖說這副身軀只有十四五歲，他可是有著大慈悲，連我這器靈也為之動容！我既然已入主了這副身軀，也打算將他之信仰延續下去。」小和尚堅定道。

兩人返回客棧時，天色已差不多快亮了，葉無痕心情正好，也不再急於趕路，打算在這上丘鎮多逗留一日。

當慧能小和尚洗去滿身泥垢，換上了一身嶄新的僧袍時，葉無痕差點沒認出來。

「真乃有神僧之風！走，隨我樓下喝幾杯！」

「小僧不能飲酒，也不能沾染葷腥！」小和尚虔誠道。

「你還真拿你當小和尚了?你這器靈隨你前任屠殺了多少人，你心裡沒有數嗎?」

「殺人的不是我，罪孽自然不在我身！」小和尚不疾不徐道。

「好吧！六祖曾言，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坐！你不入紅塵，又如何跳出紅塵之外?」

「六祖真如此說過?」小和尚半信半疑道。

「這還能有假！走吧，喝幾杯無妨，只要心中有佛便好！」葉無痕信誓旦旦道。

「好，那就隨你喝幾杯！」

可隨後，葉無痕只聽到小和尚的口中不停念道:「我是器靈，我是器靈，罪過罪過！」

待兩人坐定后，葉無痕讓掌柜的上了一桌上好的酒菜。當給小和尚惠能斟滿一杯酒時，葉無痕開口道:「正所謂沒有踐行，何出真言?幹了這一杯！」

「有理有理！那小僧先敬施主一杯！」

葉無痕是真的沒想到，這器靈將一入主，何來如此之深的執念，難不成，這佛法被這前身小和尚修到骨子裡不成?」

葉無痕心情大好，痛飲了一杯道:「好酒！」

掌柜聞言有些不樂意了，開口道:「難得客官心情好，這可是我三十年的陳釀，僅此一壇，這酒還能不好嗎?」

「那多謝掌柜了，定少不了你銀子，對了，眼前這位小僧人已為你們徹底解決了礦坑的邪祟，你們日後可安居樂業了！」

「啊?此言當真?」掌柜驚問。

「當真！做不得假，你前往礦坑一探便知！」

「若是如此，我再為你送上一壇三十年陳釀！」

「你不說這是最後一壇了嗎?」葉無痕譏笑道。

「那不重要，若真是如此，我鎮內願為小神僧立碑鑄像，燃香參拜！」掌柜說話間，已拿起大鑼去招呼鎮上民眾了。

兩人的酒喝的正性起時，此間酒樓則被外面數百人圍了個水泄不通。

一名老人手拄拐杖，走了進來，撫須道:「聽胡一德掌柜所說，是小神僧除掉了礦坑的邪祟?」

惠能小和尚聞言，雙頰一紅道:「這位老丈說笑了，除去邪祟的可是這位公子！」

「不可推卸，說是你，就一定得是你！」葉無痕不容置疑道。

「這......！」慧能有些為難，可接著道:「除去邪祟，本是分內之事，佛法本是為普渡眾生，為脫離苦海而生。」

「老朽是這上丘鎮的鎮首，小神僧年紀不大，但這本事卻是非凡，今日起，我們鎮上立廟堂，燃高香，願小神僧早日為我們這些苦海掙扎之人，找得一條明路！」

好言送走這些鎮民后，慧能這酒肉便不再動了，端坐於桌前，苦思冥想。

「何事所愁?這酒也不願喝了！」葉無痕不解的問道。

「自然是為這萬億的苦難之人！」

「這又有何難?」葉無痕喝下一口酒，隨意道。

「公子可懂我的意思?」

「自然懂的，自古人分三六九等，若要這人人有衣穿，有飯吃，只能打破這舊有秩序，另造乾坤！」

「道理是這個道理，可這又怎麼可能！」惠能黯然道。

「聚攏人心的辦法自然是信仰了，越是苦難之人，越應該得到信仰。就像你，雖是器靈，入主這惠能小和尚軀體后，不一樣為他的情懷所觸動嗎?這小和尚為何會如此的有情懷，說到底，還是信仰；

人族是一個善於創造奇迹的種族，無論是如何的苦難，可一但有了信仰，將是無所不能的！你想改變這世道，很難！可人人都想改變時，怕是你惠能也是無法阻止的。」

「一杯水酒，替天下苦難之人敬公子！」惠能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即如此，我好事做到底，接法！葉無痕一指點在惠能眉心，將在母星華夏所知的楞嚴經、法華經、心經、金剛經一口氣全傳給了惠能小和尚。

起初，惠能以為是給他的功法秘技，可漸漸地，惠能徹底的呆愣當場，口中喃喃道:「你不是說你是無上天魔嗎?」

「這人吶，即分陰陽，也分善惡！所謂一念成佛，亦可一念成魔！我所追求，不在這五行之內，亦不在這天道之下，那是真正的超脫之道！」

「公子好氣魄，公子先是賜予我自由身，已是再造之恩，如今有賜予我無上經文，這讓惠能如何感激！」

「談什麼感激！你一個器靈尚可胸懷蒼生，得此厚報理所當然。這一飲一啄，早有定數，也只有放下，才能重新拿起！」

「多謝公子解惑！」慧能再次作揖，虔誠謝道。

一日後，葉無痕腰跨長刀，騎著飛麟馬繼續西行，他並未帶著惠能，惠能已有了自己心中的信仰，又何必用自己的命運去干涉他人的道途呢！

正如他所說，他追求的是洒脫，他承受著孤寂，也享受著孤寂，一路向西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