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玄元子
子夜，河畔洶湧的人潮已退去，此時，只有畫舫之上的紅燈籠，隨著夜風輕輕晃動。
葉無痕躍窗而下，獨自向著石像走去。此時的石像旁再無一人，葉無痕這才仔細的打量起這尊神奇的石像。傳言這尊石像可是絕世強者所化，待他靠近時才發現，這尊石像平平無奇，甚至是石像所刻畫的老者，也是相貌清癯，與普通人無異。
他抬手摸向了石像的手臂，觸手冰涼，依然沒有異狀發生。看著肅穆遠眺的石像，葉無痕漸漸地有了一些錯覺，彷彿聽到了一聲微弱的嘆息。
葉無痕猛的回頭，看向了石像，可石像依然沒有絲毫的變化。
忽然間，石像的眉心散發著一道土黃色的絲網，罩在了葉無痕身上，光影變換間，葉無痕有種墜落時空的錯覺，整個人消失在了石像之前。
葉無痕被傳進一個奇異的空間，頭頂有著血紅色的光幕，而腳下仿若矗立在煙霧之中。
「魔族之人，你難道不擔心會被永遠拘禁在此嗎?」一道厚重且低沉的的聲音自虛空中傳來。
葉無痕聞言心中一定，既然石像這麼問，保住性命應不是難事。
「前輩若想取我性命，想必易如反掌，又何必大費周章，將我喚到這規則不全的小世界里?」
「喚你來此，的確是出於好奇，一個不成氣候的域外之人，你究竟是如何來到這乾元星的?」
「哦?前輩一眼就能看出我來自域外?」
「大陰陽五行之體，這種體質在神魔之戰以後便沒有出現了，那場戰役打碎了某些天地道則，這種體質便不會再出現了。」
葉無痕聞言，緩緩道:「說的不錯，我的確不是這天元星人，我也是數月前才來到這天元星；
有些事我一直想找到答案，可卻一直無從問起，這天元星之人為何與我母星上的人一模一樣?
「你的母星?能和我說說你是如何來到這裡的?低沉之聲問道。
「數月前我和這天元星大多數人一樣，只是一介凡人而已。在我的母星之上，沒有人懂得修鍊之法，那是一個靈氣枯竭的地方；
也因此，人們在大自然中尋找規律，利用智慧走上了科技之路，他們打造飛船，沖入虛空，而我也是搭載著飛船，橫跨虛空時，意外間墜落在這天元星之上。」
「可以橫渡虛空的飛船?那飛船現在何處?」低沉聲音再次問道。
「墜落在北地千源山中的一處寒潭之內，此刻怕是已被北地宗門瓜分的所剩無幾了。」
「那為何你會沾染魔氣?」
「並非我想沾染，墜落之地本就是魔門的鬼王宗範圍，我這體質自然是招惹了魔頭的覬覦，最後奪舍不成反被我吞噬，這才有了現在這副樣子。」葉無痕如實道。
「大陰陽五行之體，的確是招人垂涎！」
「前輩不擔心我說謊嗎？」葉無痕好奇道。
「這裡是我演化的一方小世界內，你說不了謊的。」
「敢問前輩如何稱呼?」葉無痕再次問道。
「你可以叫我玄元子。」
「玄元子前輩，既然事已說清，前輩還要繼續留我在此?」
「你的事的確已說清，可你以為，吞噬了天魔殘魂便就此無事?實話告訴你吧！若說別的元魂你吞噬了也則罷了，可你竟敢吞噬天魔殘魂，你可知你的修為越深，你的魔念便難以祛除。你若想不墜入魔道，我奉勸你立即前往中州的煉獄塔內，為你煉去一身魔氣。」玄元子告誡道。
「刀可殺人亦可救人，難道不能魔武雙修嗎?以魔制魔嗎?」葉無痕反問道。
「哈哈哈，反倒是你先成了最大的魔，如何以魔制魔?」
玄元子仍是不肯放走葉無痕。
「每個人不都是有善惡兩面嗎?我只要尚存一絲靈智，也絕不允許自己干出人神共憤的事來。」
「哼！好大的口氣，看來你對魔的力量一無所知；
「也罷，老夫念你心存良知，放你出去也不是不可，我需要在你體內留下禁制，以免禍害蒼生！另贈你明心咒一卷，早晚通讀，可清心靜氣，你可願意?」玄元子問道。
「倘若是正道人士作惡，在下是否除之?」
「這是北地僅存的一枚守護令牌，你可憑此誅奸除惡，捍衛我正道之風。」
「那晚輩願意接受前輩賜予的禁制。」葉無痕坦然道。
「你可想好了，倘若你作惡多端，為禍一方，你體內的業火禁制將自行引燃，會是神魂不存的下場！
「前輩，我既然已擔負起如此重責，敢問前輩，可知北地守護神玄武大人的下落?」
「你打聽這個做什麼?」
「前輩，在下乃五行之體，目前已融合兩個異獸魂魄。前不久，僥倖獲得了一頭穿山獸，想通過玄武真血提煉它的天賦。」
「北地有一個宗門，名為玄衣門，你可以去哪裡求得！」
「前輩有所不知，玄衣門怕是已經名存實亡了，當日玄衣門與鬼王宗大戰，出手的正是雨魔烏行雨，斬殺了玄衣門的門主玄天化。」
「我的子孫竟是被魔族所殺！真是一幫廢物！」
此言一出，葉無痕已猜到了癥結，玄元子怕是玄武本人了。
「不過還好，那烏行雨想奪我身軀，此時已被我反滅殺了，這樣算來，也是為玄衣門上下報了此仇！」
「罷了罷了，你若願意將飛船的形體構造告知於我，賜你九滴真血，也不是不可以！」
「自然願意，莫非前輩就是玄武真神?」葉無痕儘管猜道，不過他還是要核實一遍。
「這只是我行走人間的一道分身而已，不要大驚小怪。」
此時，腳底煙霧中緩緩凝聚出一個透明的人形老者。而老者的樣貌不是望江老人又能是誰！
葉無痕也不遲疑，將自己所知的飛船原理和構造一指點出，轉贈給了玄元子。
他倒不懼將飛船的秘密告訴玄元子，若想製作出這樣的飛船，單憑他一人之力，沒個數萬年，怕是製作不來。即便是守護神靈，有些東西仍舊是不好模仿。
作為交換，葉無痕得到了九滴玄武真血，一枚令牌。而除此，他的丹田處，多了一處土黃色的禁制符文。
「這就是玄元子所說的業火禁制?」葉無痕暗自揣測。
可就在此時，一艘航天飛船由土黃色的符文凝織，正在緩慢塑型。
「這......」這一次輪到葉無痕吃驚了。
「小子，這是我凝聚的世界，一切物質可由我心意化形，不要一驚一乍的！」
葉無痕承認，還是小看了這天元星修士，可即便是凝聚出飛船，可若想遨遊星空，怕是玄元子還是想多了。
果然，玄元子嘆氣一聲道:「這次交易怕是要虧了！」
「想要橫渡虛空，前輩可要仔細研究才行，禁制也下了，您老可放心就是，快放小子出去吧！」
不時，葉無痕身上的土黃色符文再次閃現，他的人已經出現在了洛水之畔，
而玄元子的小世界內，一個透明的老者垂頭喪氣:「究竟要如何紅塵煉心，如今在這勾欄之所已有數萬年，還是不明了情這一字，如今又放走一個魔族，還是有些不放心，不如悄悄跟上這個小傢伙，看他到底做些什麼！」
葉無痕前腳剛走，玄元子化身的老者緩緩飄出石像，左右環顧了一周后，再次遁入了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