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公子變公主

二層小樓臨湖而建，取名月陽樓。小樓座北面南，風景絕佳：近可賞水榭亭台，西可望品川高原，南可見羅松江水，北可觀梁山雲海。又見樓中：一隻紅梅出青苔，飄來陣陣淡香來。

三人於二層窗邊搭出一桌几塌，公子身邊的兩位少年並未入席，此時已經有幾位侍女輪番伺候著，也不需他們上前。

秦萬覺得自己名義上也算是章琅的書童，與章琅平起平坐似乎不太適合這個時代的禮節，於是躊躇不前，一時不知坐到哪裡是好。

公子見秦萬神態，也便猜出一二，回首招呼雲溪和雲桐一同陪客，五人此刻坐到一起，雖有主僕之別，主客之禮，但又都是青春少年，卻也不太計較這些。

秦萬心裡暗念，這公子果然不凡，雖然這是個平行空間里的社會，不過尊卑依然森嚴。但是在這裡，他卻有種前世的平等感，這雖然只是飯桌上的短暫瞬間，也足以增添了八王府在他心中十足的好感。

這個時代的酒並不濃烈，卻是有著各種花與蜜糖的香甜。秦萬才發現自己身體曾經的主人頗有一番酒量，且在幾杯酒入口后，周身血脈反倒通達許多，他這幾日閑在新宅之中，除了讀書，卻也沒少了對自己身體的開發和了解，所以漸漸發現自己身體中有些練武之人所特有的真氣循環。只是對於一個只看過武俠小說和電影的現代人，如何駕馭這股無名的能量，還需要很多時間去修鍊。

五人把酒言歡，聊起那日於鬧市之中痛打一群潑皮之事，都興奮不已，不覺又都多飲了兩杯。

公子舉杯微笑，那張臉恰似台前春梅一般多嬌，皮膚白皙得一塵不染，雙眸如水般晶瑩剔透，微笑起來好似晴空月彎，帥氣中竟有幾分嬌媚妖嬈。又見他鼻挺口巧，此時驕陽西斜，照出臉上玲瓏的輪廓，一時讓章琅和秦萬都不由得感慨真是好生俊俏！

其實何止秦萬和章琅有這種感覺，公子三人對秦萬與章琅也頗有好感。

秦萬今日第一次拆了綠頭巾，臉上與身上傷痕也都消退了。今早沐浴一番，才發現自己穿越后的軀體竟有著一身好生英俊的皮囊。秦萬的雙眸雖然不算大，卻是灼灼有神，五官與四肢幾乎都是按照黃金比例搭配在一起，配上他高大的身材，就像設計好的標準美男子的模版。就連在前世一向很謙虛的自己，在換好衣服照著鏡子后也不得不感慨：「卧槽，潘安也不過如此之帥吧……」

章琅倒是相貌平平，不過讓秦萬佩服的是他竟然頗會收拾打扮，早上自己沐浴更衣后，再去看章琅時，他幾乎認不出這個兄弟了。章琅一番打扮下來，早也變成一位風度翩翩的美男子。

公子見二人木然看向自己，一時臉上泛起兩片緋紅，回望之時心裡也不由得對秦萬的帥氣有些心動。

秦萬見那公子臉上緋紅，想起早上要給自己擦背洗澡的章琅，心中暗想這個朝代的男人貌似對男人都頗有一種莫名的好感……

還是章琅打破了這一陣尷尬，他輕咳了咳，輕聲問道：「在下有一疑問，不知該不該問？」

公子也從尷尬中回過神來，忙說道：「歲佟兄但說無妨。」

「公子如此高貴，而上次那飯館卻多是市井之民常去之地，莫非公子是去微服私訪？」

公子與那兩位少年聞得此話都笑了起來：「歲佟兄說笑了，我不過是朋友有約在那個飯莊罷了，豈料那日朋友未到，卻見了一遭讓人氣憤之事，我也是一時衝動，才與那群人發生了口角。」

「不知是何氣憤之事？」

公子稍微怔了怔，嘆氣道：「有兩個無賴潑皮，竟然對前去吃飯的一對兒母女污言穢語，我一時氣起，上前阻攔，誰想到那兩個潑皮竟然動起手來，後來的情況便是二位看到的樣子了。」

章琅那雙眸子若有所思的轉了轉，笑著說道：「所以公子覺得這是潑皮無賴鬧事了？那為何後來又是十來人圍攻公子呢？」

公子忽然收起了一直掛在臉上的輕鬆表情，目光有些深意地冷冷問道：「歲佟兄想說什麼呢？」

章琅倒是不急不躁：「公子殿下息怒，如果公子殿下不方便談及此事，我們就到此為止，只是在下這些時日於市井之間聽得一些閑言閑語，不敢妄加揣摩，故在剛剛試探問了問。」

秦萬在一旁聽得一愣又一愣，見公子臉色漸變，便想暗暗在塌下伸手按一下章琅的腿，提示他注意言談。萬沒料到的是他對自己內力的控制還不非常確切，手也直接按在坐塌的一根腿腳之上，那坐塌就如當今的小板凳，只聽蹬腿一聲脆響，剛剛還不急不躁的章琅一個仰八叉跌倒在地，嚇得公子三人與眾侍女先是一驚，隨後都忍俊不禁的鬨笑起來。

章琅尷尬，秦萬更是尷尬。

公子自是笑得好一會才緩過神來，忙命下人換了新塌。而章琅則說什麼也不與秦萬坐在一處了。

雖然有這麼個小插曲，倒也緩解了剛才大家言語上的少許疑慮。

此時公子臉色已經恢復了笑意，但語氣倒有些冷冷地道：「歲佟兄，不知市井之間，有何流言蜚語？」

「在下聽聞：那後來十餘人是剛剛從北疆回來的一批軍士，而那兩個潑皮與母女二人，好似與刑部右侍郎有關……」章琅只是點到為止，並不再說，便拿起桌上的酒杯，放到唇邊，卻並不急飲。

短短十幾秒的沉默，公子打開手中摺扇，爽朗大笑：「曾無意間聽聞辰國流傳著一個神秘的傳說，說是辰國立國全憑三絕一籍：無影蹤，密宗葯，易容裝和兵法秘籍。無影蹤是上等輕功，密宗葯是謎一樣的下毒與解毒，易容裝則是舉世無雙的易容術。實不相瞞，那日鬧事之事以後，八王府也做了一番暗中調查，卻沒聽說哪個市井流言有歲佟兄所說的這般精彩故事。然則蹊蹺的是，歲佟兄這市井流言所說，卻恰巧與我們八王府調查的結果不謀而合。小王直到今日才邀二位前來，也是剛剛確認二人並非與此事有直接干係，只是萬沒想到，我八王府雖然大內高手頗多，卻未能發現歲佟兄也在調查此事。遙想上次初見，歲佟兄便提到過要獻秘籍一事。小王在此大膽推測一番：莫非歲佟兄就是掌握三絕一籍的辰國密宗者？」

章琅微笑不語。

「如此說來，小王再大膽一言：莫非辰國被薩拉國滅國的種種傳說秘聞也不盡正確？這期間頗有林林種種的一些內容不可言說吧？」

章琅依然沒有回答公子的問題，反而自顧自地感慨道：「在下早聞八王府的公主冰雪聰明，今日得見果然是巾幗不讓鬚眉，短短几句便將疑團看破，在下佩服佩服！」章琅忽然起身深施一禮，言語頗為恭敬。

秦萬此刻一臉懵逼，如同第一天穿越來時那樣。

那三位少年此時見秦萬模樣，都掩面而笑，那公子笑道：「罷了罷了，原來你早知我的身份，你可以瞞我，可為何瞞你的書童？哦，不對，他一定不是你的書童了，密宗者哪裡會有書童？」說罷起身，有些無奈的說道：「既然已經被識破，也無需再演了，二位稍座，且容我們更衣回來。」

秦萬也忙站起身，恭迎秒變公主的三位離去，心裡想起剛才公子緋紅的臉，一時頗為期待目睹她女兒身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