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從這1天開始
這是一個不算複雜的故事,故事的主角是邊崖城子爵的兒子,作為拜耶斯公國律法承認的合法貴族,子爵一家世代生活在邊崖城,過著富足且安逸的平靜生活。
這種生活一直到子爵的兒子在他十四歲的時候,獲得了能力……
這個消息讓將過半百的魯道夫子爵欣喜若狂,要知道他的家族本就是靠著輔佐拜耶斯的開國公爵四處征伐而建立,是名副其實的武勛世家。
如今爵位的唯一的繼承人,竟再次受到神靈恩惠成為罕見的能力者,家族重現榮耀將指日可待。
為此,在為兒子完成成為能力者必要的教會登記程序接受到一定管制后,子爵馬不停蹄地開始為兒子物色教導他的老師。
事實上子爵的祖上也是出過能力者的,也正是因為那位先祖的不懈奮鬥,才換來了如今魯道夫家族的富貴。
但能力的獲得總是伴隨著神秘離奇,能力除了有小概率可以被子嗣繼承外,更多的可能是來自神靈的隨機賜予,和極少部分物品的激發,可惜的是,那位先祖沒有這種物品,而他的能力也並沒有成功遺傳到他的後代。
這也是為什麼,魯道夫家族明明是開國元勛之一卻只能得到邊崖城這麼一個中型城市作為封地,所以身為普通人的子爵大人非常清楚,擁有一個強大的能力者才是家族輝煌延續的保障。
當然,子爵手下也是有幾位投靠過來的能力者,但他們要麼能力低微要麼與自己兒子的能力不匹配,並不能很好的教導兒子。
正當子爵大人為此焦頭爛額的時候,一位遊歷到此的男人找了過來。
這個來歷不明自稱亞伯男人,在展現出強大的能力后,立馬受到子爵府上下最崇高的敬意,並順利成為了年少的子爵之子的老師。
此後他就住在了子爵府,教導子爵的兒子。讓人奇怪的是,他除了這件事外對其餘的一切都漠不關心,猶如一個幽靈。
子爵對此有些疑惑,家族雖然富裕但是能請到一位強大的能力者教導自己的兒子顯然還不夠格,這樣的人就算在王城那也是炙手可熱的存在。
可兒子能力的提升和對老師的喜愛,以及亞伯清凈的行為還是打消了他的顧慮,就當這也是諸神的恩賜吧。
時間飛逝,一轉眼子爵的兒子長到了十六歲,也順利的掌握了異構和恆技。雖然這個速度不算快,但是子爵大人依舊非常滿意,為此他特地在自己兒子十六歲生日這天,舉行了盛大宴會,讓人意外的是,平時從不參與亞伯居然也欣然赴宴。
誰也不知道的是,悲劇,也由此開始。
十六歲在拜耶斯公國已經算成年了,子爵的兒子也終於得到父親的同意,可以飲酒。
子爵府家教嚴厲,子爵的兒子在此之前除了要學習知識禮儀和能力的運用外,更是被繁瑣的家法束縛,這對年少的少年來說非常難受,可是過了今天他就成年了,這意味著家法的束縛將對他放寬,他也能做很多之前被限制的事情。
今天對於他來說是個值得高興的日子,而縱情暢飲則是這位少年所能想到最放縱的慶祝方式。
不出意外,他和他的朋友們都喝醉了,少年第一次體會到眩暈帶給身體的奇幻,這種彷彿整個世界都在隨他旋轉的新奇體驗是他之前15年所不為熟悉的。
不過,醉酒帶來的後遺症也隨之而至,如果說頭暈還能讓這個初級能力者勉強應付,那麼那種從胃部到喉嚨呼之欲出的感覺就不是他能忍受的了。
好在宴會已經到了尾聲,赴約的賓客們大多都在問候完子爵大人後,告辭離開,沒有多少人注意到宴會主角的窘態。
一旁和其他人喝酒的子爵大人看到兒子的狼狽,也是少有的沒有出聲訓斥,在這麼一個值得慶祝的日子裡,所有的規矩就留到明天再說吧。只是他沒有注意到側旁的亞伯,正帶著耐人尋味的笑容。
少年急迫地跑到廁所,在十分鐘后解決終於了他的私人問題。搖搖晃晃地走在走廊上,返回宴會廳。
他輕揉著太陽穴,嘴角掛著迷醉的笑容,回想著今天發生的事情。
早些時候他收到了來自一位商人女兒的告白,這是他青梅竹馬的朋友,也是他抱有好感的對象,雖然還略顯青澀的少年並沒有明確回應,但雙方臉上的紅霞又是那麼的心照不宣。
他已經成年,能力上也在慢慢提升,總有一天,不會辜負子爵的期望重新振興家族。
他拉開了宴會的大門,他知道他的未來將會一片光明,對此他忐忑,卻又暗暗期待。
……
映入眼前的是一片血紅,之前還在宴會廳的少部分人,不管是少年的朋友,親戚,家人還是子爵的幕僚,部下,兄弟,都躺在了血泊之中!他們正用那無神的雙眼望著少年,就像在質問他之前去了哪裡。
宴會廳的中間,唯一站著的是少年的老師亞伯,他也看著少年,嘴角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微笑,血液浸濕了他的長袖,正從手上慢慢滴落。
而他的腳下,是少年的父親!子爵的胸口有一個盤子大的空洞,他同樣已經死去,不同於其他人的是,他雙眼緊閉似乎還有些疑惑。
少年雙瞳猛震,嘴唇發顫,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也講不出一句話。
亞伯,他的導師見他這樣,緩緩向他走來,雙手的血液一路灑落,就像一條零零散散的小徑。
「小徑」越靠越近,少年這才注意到不知道什麼時候亞伯身後又多了幾個陌生人。
他們面容各異,卻和亞伯一樣掛著那若有若無的輕微笑容。
「你在,害怕嗎?」
導師還是那漠不關心的語氣,就跟平時教導少年時一樣,可在現在的少年聽來,卻如惡鬼低鳴。
他再也忍受不住,跪倒在地。直到這個時候,他的眼淚混合著鼻涕才流過他的臉頰。
「嗬,嗬,嗬」
他講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也分不清楚他的眼淚是到底是因為極度的傷心,還是因為無盡的恐懼。
也許兩者都有吧?
從升入雲端的喜悅到直入骨髓的悲痛,他只用了短短一瞬,大喜,然後是大悲。這本就不是一個只有十六歲的少年,可以承受得住的。
亞伯和他的陌生人們將少年圍在中間,就這麼靜靜看著,看著少年從一開始的悲傷哭泣,到怒罵咆哮試圖攻擊,再到被輕鬆擒住難以置信,和現在的無神凝視呆木發怔。
就這麼靜靜看著,不再說話,也不動手殺死少年。
忽然少年身上亮起一陣柔和的光芒,他的視線也越來越模糊,變得只能依稀看見面前的人影……還有稍遠處的血紅。
……
視線慢慢清晰,少年卻已不在宴會廳中,此時他維持之前的跪姿出現在了一片幽靜的密林中。
過了一陣,少年才發現自己的位置發生了改變,就在他正以為之前的一切都是一場噩夢的時候,心裡卻若有所感,指引著他往一個方向望去。
然後……
然後他就看見了那照亮天際的巨大白色光柱!
通過初夏還能隱約看見的第二輪明月,他辨別出了光柱的方向。
那裡邊崖城。
少年就這麼望了一夜,兩行鮮血從他的眼角劃出,又凝固。
初夏的太陽升起,光柱早在之前就已消散。
從這一天開始,少年滿了十六歲,他人生的篇章也翻開了不同的一篇。
從這一天開始,少年身上象徵教會管制的印記消失,他成為了異徒。
從這一天開始,少年失去了生命中的一切,而他發誓報仇!
奔流城,暗巷街的小樓。
迪恩的一聲怒吼將湯姆.金,-或者說湯姆.羅曼嚇得心驚膽戰。
他不確定眼前的青年到底是活人還是什麼其他東西,如果真的是子爵的兒子那他怎麼可能在城中躲過光柱的攻擊還活到現在,如果是鬼魂那為什麼到現在才想起找他這個幫凶之一。
回想了下之前用頭槌砸中迪恩的真實觸感,湯姆.金肯定了前者,故顫巍巍開口道:「你,你真的是迪恩少爺?」
迪恩眉頭皺起,剛剛的大吼牽連了鎖骨,使他疼痛難忍,而更重要的是那一瞬間浮起的糟糕往事,讓他的內心又是陣絞痛。
「這還重要嗎?從那一天開始我就成了亡魂,一個專註於報仇的亡魂,你不用急著否認你跟這件事的聯繫,我會讓你說出來的,說出我想知道的內容。」
湯姆.金聽完內心一沉,既然迪恩能找到這裡,就已經說明他有一定的證據,自己無論怎麼狡辯都顯得蒼白無力。他們從互相知道身份開始,就已經沒有緩和的餘地。
可看著迪恩的傷勢,又讓他很快明白,目前而言佔據優勢的還是他。
不管怎麼說之前的事情已經不重要了,反正做了就是做了,現在的問題是保住性命,所以無意義的內疚必須拋下!
他哈哈哈大笑道:「小子,你說得對!你是誰已經不重要了,關鍵是你能打贏我嗎?別忘了,現在受傷的可是你!」
迪恩堅定的答道:「這就不用你操心了,我的復仇才剛剛開始呢,就從今天!」
說完,迪恩抬起雙爪,再次向湯姆.金髮起進攻!